“又正巧和我们同路吗?”
“啊……”凌天淮脚踏了一半却跨不出去,“朔真,别对我这么冷淡无情嘛,好歹咱们也是同门师兄弟。”
“谁是师兄?”杨朔真回过头问。
“我……”但在看到杨朔真脸上露出轻柔绝美的笑容后,凌天淮立即改口,“你。”
“很好。不过,我不记得有你这样的师弟。”杨朔真说着便要继续向前走,但双眼却忽地瞥见一抹急速闪逝的身影,他疑惑地出声轻唤,“三哥?”
“小扮,三哥为什么那么急着进城?”杨化羽也看到了。
杨朔真忖量着,隐约感觉到一定有事发生。
“小羽,走。”杨朔真话语一下,两人同时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啊,等我!”凌天淮见了也急忙跟上。
萧可成畏缩地坐在米铺旁的小巷口,身体仍是冷得发抖。
昨天他一夜未睡地驱除体内的寒气,不过成效并不大,体内那肢冰寒依旧存在。但由于报仇心切,天一亮,他便顾不得身体的不适,一步步缓慢地前往米铺旁等待他的目标。
可惜因为他行动不便,常常走一步便双脚发软地跌倒在地,所以当他好不容易到达米铺之时,正巧看见杨朔亭提了一袋米离开。
心急之下,他本想开口喊住杨朔亭,但理智却及时制止了他。若是他以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面对杨朔亭,在气势上就已经先矮人家一截了,更何况现在的他,杨朔亭只要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轻易地把他推倒了!
他没必要选这种时候在杨家人的面前闹笑话!
萧可成低着头费力地呼吸,不时怀疑自己是否随时都会死去,因为当体内的寒气倏地涌上时,差点夺去他的呼吸,使他的心跳冻结。
可恶!那个混帐到底对他下了什么毒?!
“喂,你没事吧?”一个关怀的女性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哼,又是这种虚伪的问话,昨天他就是这样上了别人的当!萧可成想着想着,一阵磨人的寒意又涌了上来,他忍不住全身剧烈颤抖。
“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送你去看大夫?”
“不用你多事!”萧可成不耐烦地抬头怒骂,但一瞬间他却睁大了眼睛。
这个女人……哈!天意,真是天意啊!老天爷总算注意到可怜的他了。所以才会助他一臂之力,将这女人送到他的面前来!
小巢儿被他凶恶的口气吓了一跳,心想道人的脾气还真差,她只是关心地问问罢了,何必对她这么凶呢?
她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时,萧可成却开口道歉。
“姑……姑娘,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
小巢儿见他道歉,心也软了下来,蹲面对他,“没关系。你是不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一直发抖呢?需不需要我扶你去看大夫?”
“好……好啊,那……那就麻烦……姑娘了……”嗯,想法子将她带往自己住的客栈,抓住她后,再以她胁迫杨朔亭就范。
小巢儿不知道萧可成心里正打着歪主意,使劲地扶起他,还热心地为他介绍城里哪位大夫的医术较高明,一点都没察觉萧可成的眼中正闪动着令人发寒的杀意……
杨朔亭才刚进城没多久,便看到一间客栈前有许多人正在围观,他心头一凉,直觉地认为被包围住的人一定是小巢儿。
小巢儿出事了!
他匆忙赶上前,拨开层层人墙,来到了最前方的位置——
写着“卖身葬父”四字的纸板,挂在一名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胸前,她正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身旁还有具用草席包裹着的尸体。
“姑娘,可不可以请你换个地方,我们客栈还要做生意啊,你别在这儿触我们霉头了。”客栈的店小二哀求着。
少女哭着不答话。
“姑娘,我求你行行好,赶紧离开,不然我的工作就保不住啦。”小二哥虽然对她感到同情,但也无能为力,因为他平日所赚的银两还不够他贴补家用呢。而这会儿他被掌柜的派出来赶人,若是赶她不走,那他的工作可能也没了。
杨朔亭松了口气,幸好这里面的人不是小巢儿,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怀中拿出三锭银子递给了少女。
“拿去好好安葬你爹吧。”杨朔亭话一说完便转身走出人群,也不理会那名少女的呼唤。
“三哥。”杨化羽唤道,他们三人正巧赶了上来。
“羽儿、朔真。这位是……”杨朔亭看着站在他们身旁的陌生人。
“在下凌天淮。”他风度翩翩地自我介绍。
“凌天淮?”杨朔亭一愣,然后似笑非笑地道:“你就是每回都写那种很恶心的信给朔真的那个人?”
“不不不。”凌天淮闻言摇头,解释着,“那不叫恶心,那是我的真情流露。”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杨朔真的声音轻淡地扬起,凌天淮只好模模鼻子乖乖地闭嘴。
“三哥,刚才我们在城外看见你匆匆忙忙地进城,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杨化羽问道。
“是小巢儿,她自己一个人进城了,我有点担心。”杨朔亭说完又立刻往米铺的方向前去。
他们三人先是对看了一眼,然后无言地跟在杨朔亭身后。
当四人转进米铺所在的大道上时,便发现了米铺旁有个熟悉的身影,她正弯要扶起一名坐在地上全身发抖的人。
“小巢儿!”
“萧可成!”
杨朔亭和凌天淮同时喊道,被点到名字的两人也同时往他们的方向看来。
听到凌天淮叫出的人名,杨朔亭心头凉了大半;他惊惧地睁大双眼,见小巢儿正朝他招手,他狂声大喊:“小巢儿!别靠近他!”
小巢儿愣在那儿,倏地,一阵强烈的痛楚如怒涛般袭向她,占据了她所有的神智!
事情就在一眨眼间发生了!杨朔真掷向萧可成的飞石虽快,却阻挡不了萧可成在一瞬间从左抽中所拔出的利刃,而那把利刃此时正无情地插在小巢儿的胸口!
“小巢儿——”杨朔亭撕裂了声音,他飞快地冲向前,正好抱住她即将落地的身子,“小巢儿!”
一下子的时间,米铺附近的路人惊慌地奔走,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小巢儿躺在杨朔亭的怀中,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痛得无法动弹。
“小……小巢儿,你振作一点……”杨朔亭的声音在发抖。
红色的液体在小巢儿的胸口处快速渲染开来,淡绿的衣裳正一寸寸地变了颜色,随着它的扩大,小巢儿的脸色也更加地苍白。
“痛……”她从喉咙挤出了这个字。
“你……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杨朔亭的眼眶发热,当小巢儿无力地闭上眼眸时,他骇然大喊:“朔真!快点救她啊!”
朔真……小巢儿在心中重复。啊,杨朔亭昨天跟她提过这个名字,她记得那是他的弟弟。不知道他生得什么模样?听杨朔亭说他很美,她实在很好奇生得美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她想看他一眼……
咦?好暗……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暗呢?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长风客栈的上房中,杨朔真正在为小巢儿医治伤口,而杨朔亭则是心思慌乱地在一旁看着。
“朔真,小巢儿不会死吧?”杨朔亭问道,他不安的情绪已经升到了最高点,同样的话也问了好多次。
杨朔真懒得回话,只是专心地为小巢儿止血。然杨朔亭又继续道:“她说她很痛,而且她脸色都发青了,还流了那么多血……”
他猛然拉住杨朔真的手,认真又害怕地问:“朔真,你告诉我,小巢儿不会死,她不会死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