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小巢儿睁大了双眼,“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我那些米原本可以吃一个月的,结果你一来,才七天的功夫就全吃光了。你说,你是不是该负点责任?”
听她这么说,杨朔亭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待他们将所有的地瓜收成两个布袋后,杨朔亭前往树屋那儿牵来了马匹,将布袋系在马背上,再扶着小巢儿上马,两人往贵农城的方向前去。
“如果每次进城都能骑着马儿去,那该有多方便!”小巢儿赞叹着。这些天下来,她已从杨朔亭那儿学了骑马的技术,不过她目前只敢让马儿慢慢地走,因为她还是怕自个儿一不小心会从马背上摔下。
杨朔亭闻言,想都没想就说:“那这马儿就给你吧。”
小巢儿诧异地看着他,“为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骑马进城方便吗?”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就要把马儿送我?”小巢儿对他表现得如此慷慨感到不可思议。
“对呀。”杨朔亭点头,接着耸耸肩,“反正真跑起来,我的速度也比这匹马还快,有没有它对我来说无所谓。”
“无所谓……”小巢儿垂头低声重复着,接着莫名其妙地蹦出了句:“那我呢?”
“咦?!”杨朔亭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我……我突然这么问,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小巢儿双颊酡红,脸上有抹难为情,眼神中有着不确定以及试探,“只是,我想知道,我在你心中……是不是也和这匹马一样……”
小巢儿讲得含蓄,杨朔亭则听得模糊,他百思不解地看着她。
“小巢儿,你说你和这匹马怎样?”
小巢儿闻言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和他说话是不能拐弯抹角的。不过她觉得自己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他怎么还是不懂?真是气人。
“我不是说我和这匹马儿怎样,我是指……”小巢儿顿了下,然后决定豁出去了,“你对我有什么感觉?在你的心里,是否在乎我这个人?你有没有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杨朔亭愣了下,心头慢慢窜起一股奇特的骚动。小巢儿问他的问题,他也曾经问过自己好几次,但每问一次就让自己陷入迷雾一回。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对小巢儿有着不同平常的情感;她一步步、慢慢地占领了他的心思,让他渐渐地在乎她的一切举动。她开心,他也跟着开心;她沉默不语,他就慌了。他很喜欢和她相处的这段日子,他会想知道她所有的事,他……对她的感觉是爱吗?
在自己尚未理清楚之前,他也不敢对此事下结论。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就是他想待在有她在的地方,不想离开她!
“你……为什么想那么久,是不是你对我一点都不在意?”小巢儿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她的表情拧疼了杨朔亭的心,他急着道:“不,我自然是在乎你,很在乎!”
小巢儿闻言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
“小巢儿……”
“你……”小巢儿咬了咬下唇,“你离开之后,会再回来吗?”
“离开?”杨朔亭再度茫然。
“我可没忘记你之所以会来到这儿,是因为要接人到洛阳去的。你这些天一直待在林子里,想必耽误了不少时间吧?”
“啊?”
见杨朔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小巢儿心中浮起了一个念头。她一脸似笑非笑地问:“你……该不会忘了那回事吧?”
“哈……哈哈……”
杨朔亭装傻想蒙混过去,但小巢儿哪肯轻易放过他。
“杨朔亭,你也未免太过分了,就算你再不喜欢那位东方姑娘——”
“你怎么知道她是姑娘?说不定她是个老太婆。”杨朔亭实在很不爱听到关于东方巧儿的事,于是便打断了小巢儿要说的话。
小巢儿怒眉一扬,“你说什么?!”
突来的吼声吓了杨朔亭一跳。
小巢儿勒住缰绳停住马儿的脚步,一对美眸狠狠地瞪着他。
“杨朔亭,你这回不跟我说清楚,我绝不饶你!”她一副快喷火的样子。
“什……什么事啊?”杨朔亭愣愣地看着怒气冲天的小巢儿。
“你还敢问?你说东方巧儿是个老太婆,那你先前把我误认成她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聂心巢看起来像个老太婆吗?!”
“啊!”杨朔亭心中大叫不妙,“小……小巢儿,误会……误会啊!”
“明明就是你亲口说的,还有什么好误会的!”小巢儿气呼呼地。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刚才只是随口说说的,你别当真。”见她生气,杨朔亭也着急了。
“我偏要当真!”小巢儿赌气道,“你知不知道把一位年轻的姑娘家说成老太婆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还有,到底那个东方巧儿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你会这么讨厌她?”她仍记得当初他错认她时,言语中满是对东方巧儿的不满及厌恶。
“唉……这事说来就话长了。”一讲到东方巧儿!杨朔亭全身上下就没了劲。
见杨朔亭垂头丧气的模样,小巢儿的恻隐之心立刻活跃起来,心中原有的怒火也瞬间荡然无存。
“可不可以告诉我呢?”她很想知道那位东方巧儿到底有何能耐,可以让杨朔亭厌恶至此。
杨朔亭本觉得这事没什么好说的,但他又无法拒绝小巢儿的要求,于是便在前往贵农城的路途中慢慢地对她道出有关东方巧儿的事。
进城后,小巢儿下了马和杨朔亭并行,他们先前往城西将地瓜分送给老人家后,便漫步来到了城中大街。由于两人的肚子已饿得咕噜咕噜叫,于是决定先去饭馆用餐,然后再去米铺买米。
来到一间名为“福客”的餐馆前,杨朔亭将马交给守在门外的伙计照顾,正当两人准备走进餐馆时,却和几名用完饭正要离开的人打了照面。
小巢儿一见那些人忍不住轻叫了声,她的声音引起了杨朔亭的注意,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啊!是你……是你们!”秦大少瞪大了眼睛,颤抖地指着杨朔亭及小巢儿。几天前在树林里被杨朔亭灌下药的事,是他永生难忘的羞辱。
“喔,原来是你呀。”杨朔亭也认出他了,他将小巢儿拉至身后,不想让秦大少等人碰到她。
“臭……臭小子!你竟敢到这儿来!”
杨朔亭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不敢?”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秦大少大声道。他们秦家在这贵农城中可是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对这地方有一定的影响力,谁敢惹上他就是和秦家过不去。
“那又如何?”
“哼!上回我饶过了你,这一次在这儿让我遇到,我可不会轻易地让你离开!”秦大少说得气势十足,连上回他带在身边的两个手下也挺起胸膛傲慢地用下巴看人。
“笑话!”小巢儿忍不住开口,“上回挟着尾巴逃跑的也不知是哪三个下流胚子,现在还好意思在这里说大话!”
“你这臭婆娘!”秦大少气极之下便欲上前抓她,但手才一伸出去,就被杨朔亭给打回。
“再敢伸出手来,我就立刻让它断成两截。”杨朔亭警告着。
“你……”秦大少咬着牙不敢蠢动,但随即又想,上回之所以会栽在这小子手上都是因为自己不小心,而这会儿他这方可是人多势众,他就不信自己又会吃亏。
“好小子,竟然敢威胁我,真是不要命了!”秦大少恶狠狠地微笑,“来人哪!把他们两个围起来!”
秦大少一声令下,跟在他身旁的六名手下很快地便将杨朔亭及小巢儿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