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乐刚才一直站在一旁,所以梅茜和胡涛的对话全都听到了,虽然完全听不懂,但肯定梅茜是在为舞台剧的公演努力。而且里面还涉及到保密、请愿这些词,让人觉得神秘。
“那个不重要,我做道具好了。”常乐乐挥挥手,掩不住好奇地问:“你是不是在搞什么秘密活动?”
梅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却没答话,转身收拾东西。
“讲来听听,嗯?是不是有关演出的事?”常乐乐跟在她后面转。
梅茜被她转得头晕,“常乐乐,你还有时间跟我问东问西,你是不是觉得做道具很轻松?”
常乐乐想了想,“应该是吧,我现在又不用排练,时间一大把,只做道具应该不难。”
这个大笨粗!梅茜不由气道:“既然这么空,那就把公主的台词背背吧。”
“为什么?”
“秋曼姣的情绪不稳,哪天她小姐脾气一来罢演了,你可以替代她啊。”
“啊,我……我演公主?我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我觉得你比秋曼姣还适合呢。”
“真的?”常乐乐又惊又喜,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大笨粗加大笨蛋再加三级大白痴。梅茜暗道,拿着包往门口走去。
“但是,你还没说你到底在搞什么秘密活动啊?”常乐乐追上去。
梅茜头也不回地继续走。
“不要那么小气嘛,到底是什么,说来听听嘛。”常乐乐锲而不舍。
就这样,梅茜在前一言不发地走,常乐乐在后唠唠叨叨地追。不知不觉中,两人走成了一条线,连步伐都调成了一致,就那样越走越远。
第8章(1)
常乐乐果然开始背起公主的台词。
大家都觉得奇怪,任廉治问她:“你是不是因为伤心过头坏了脑子?你又不演公主,背台词干吗?”
常乐乐得意地说:“我这是在预备,懂不懂?”
她现在很相信梅茜说的话,因为越是多背一点台词,她越觉得自己适合公主这个角色。梅茜的这个公主,又勇敢又坚强,为了自己的梦想,爬山涉水努力拼搏。这不就是她的写照吗?
“你预备起来有用吗?你这个样子哪点像公主呢?要我娶你,不如娶头猪。”
常乐乐气得用剧本砸他,“那你就去娶猪啊!鲍主要嫁的是王子,又不是你!有没有用关你什么事!”
除了背剧本,她还做道具。
原本被她看轻的道具制作其实也相当不简单,粗枝大叶的常乐乐总是错误百出,不是钉子钉歪了,就是正反搞错了。好在周宏细心,帮她一一改正过来。不过她的马虎劲实在猛,一次钉一个活动门,她“当当当”几锤下去,搞定,要搬动时才发现拿不起来,原来她不小心把门跟地板钉一块了。从那以后周宏不让她再碰道具,说:与其老是替她善后,不如自己做还省事些。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元旦汇演越来越近了。
镑班也开始排练一些简单的文艺节目,校园里偶尔会出现几个同学聚在一堆,笑笑闹闹地商量节目的情景,也渐或听得到个别教室里传出的音乐声。一股和着年轻笑声的清新空气在这个校园里荡漾开来,让压抑太久的面孔为之舒展。这个原本死气沉沉的校园,终于有了读书声以外的声音了,虽然它是短暂的,但也是宝贵的。
剧团的排练更加紧张,作为学生会会长的梅茜却无法像以前一样长时间待在剧团。她既要排戏,又要审查各班的报演节目,还要安排汇演的各种事项,忙得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挤不出来。
当胡涛将签名簿摆到她面前时,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她打开簿子,第一页是二年2班的才子陈松北撰写的请愿书。
懊书情感真挚地讲述了常乐乐艰难创办舞台剧一事,对常乐乐勇敢追求梦想的精神给予了高度评价。然后笔锋一转,针对处罚一事进行了强烈的抨击,指出创办文艺类活动也是素质教育的一环,学校用任何借口和手段打压学生的创作都是不正确的。文中不无讽刺地说:“您(指教导主任)替我们铺好了路,如果可以,您是否还会把您的脚接到我们脚上替我们走呢?”文章最后呼吁全校师生,只要是还有理智、梦想的人都应该站出来,对这种不正常、不民主的家长制教学说“不!”
懊书文词并茂,慷慨激昂,扬清激浊,读后令人热血沸腾,拍案而起,不愧出自才子之手。
此后几页均是学生们的签名,有的在签名上还写上了“反对专制”、“常乐乐是无辜的”、“我们不是学习机器”之类的话。钟老师也在上面签了名。
“把这个复印一份和这封信用挂号寄到教育局去。”梅茜拿出一封写着“教育局局长亲启”字样的信说。
“教育局?”
胡涛吓一跳,怎么请愿书还跟教育局局长有关系?
“演出那天,局长可是我们重要的礼宾,没有他,这台戏怕压不住脚呢。”梅茜眼里闪过一丝狡狯的光芒。
胡涛有点懂了,“你是要使杀手锏吗?”
梅茜丢过一本书去砸到他头上,“废话那么多,还不快去办事!”
胡涛嘿嘿笑了,他拿着信飞快地奔向邮局。而梅茜拿着节目单敲开了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
她先汇报了文艺汇演相关工作的进展,然后说:“按照您的指示,学生会认为如果像往年一样把演出时间定在下午的话,一是影响上午的学习,二是要浪费半天的时间,不如改为晚上,白天照常上课,您觉得怎样?”
教导主任当然很感兴趣,但他又皱了皱眉头,“把白天的时间全部用来上课是很好,但是晚上演出的话,这个场地……”
“场地问题您不用担心。”梅茜赶紧道,“老干部活动中心的负责人已经答应,用最低的价格把礼堂租给我们。”
“是吗?”教导主任喜出望外。
“只要您在这上面签字就行了。”
梅茜递上一份简易租赁合同。教导主任略看看,大笔一挥,签上了名字,还不住夸梅茜头脑灵活,会动脑筋,能把他的教育精神活学活用,将来必成可造之材。
事情办完,梅茜退出办公室,关上大门,看着手里的合同,嘴角扬起一抹笑。
“头脑灵活?活学活用?哈!”
就这样,舞台剧的演出地点落实了。
时光飞逝,随着日历上的天数一天天增加,常乐乐的心也逐渐加快。她小心翼翼地揭下日历,她的手都在发抖,12月30日!再揭一张就是演出日期了。
不行,现在就这么紧张,到了演出时岂不心跳而死。别抖,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演出嘛,都练了那么久,紧张啥?
虽然这样不停地安慰自己,但是那天晚上,她还是睁着眼数着绵羊到凌晨。
演出当天,顶着两只熊猫眼的常乐乐,在课堂上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她的心飞向了舞台。虽然她并不能亲自上台演出,但是对演出却比谁都更兴奋、更担心。
其实,无法集中精力上课这种情况并不只出现在她一人身上,大多数人都坐不住,因为今天本来就是假日嘛,好好的休息时间被占用,谁会心廿情愿地坐在教室里?
梅茜料到会这样,早就和当天任课的各科老师取得了共识,把一些并不重要的课程调到这天。而当大部分的课成了同学们排练、化装的“自习课”时,教导主任还蒙在鼓里呢。
斑二·6班从第三堂课起就是自习课,教室里除了留守的任课老师和一些没事可干的同学外,其他人早跑到礼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