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乐瞪她一眼,“谁规定一定要娇小玲珑的才怕鬼?照这样说,你一定很怕鬼??”
梅茜无话可答,只好催她快说正题。常乐乐难得在口头上赢过梅茜,心情大好,便往下说。
在经过化学实验室时,突然从屋里传出“哐啷”一声响,正在神经紧张的常乐乐跳了起来,扑到墙角,抱着头叫:“滚开!急急如律令,你这个恶鬼快快消失!”
屋里接着又是几下轻微的声响,然后就没有再传出声音。
常乐乐不停地念着她想得起的一切驱鬼咒。过了一会儿,见不再有动静了,她大着胆子,颤着声问:“什么人在屋里?”屋里没有动静。
常乐乐再问了一句,还是没有异常。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正要去推门,突然一声猫叫,跟着窗子被打开的声音,貌似猫儿撞开窗户跳了出去。
原来是猫啊。
常乐乐大大松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正准备离开,这时候头上那盏灯掉下来了,刚好砸在她的脚上。
“就这样?”梅茜问。
“嗯。”不这样还能哪样?常乐乐不明白梅茜在问什么?
“你白痴啊,居然被只猫吓跑了魂儿,还伤了脚!”
这下常乐乐不高兴了,“你才猪头呢!一只猫又怎么了?在那种情况下,谁都会吓破魂儿,你去试试,不把你吓得屁滚尿流都不算数。再说我又不知道那盏灯会掉下来。”
梅茜哼了一声:“那为什么当天没就诊?如果当时就看医生的话,也不至于闹到如今这种地步。”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被灯……”
“常乐乐,你不说实话我就不管你了!”梅茜警告道,并站了起来。
常乐乐忙拉住她,“别走,我一个人在医院会怕。”
常乐乐居然在求人!梅茜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胆子也不大嘛,不过跟学生会对着干时倒看不出来。”
常乐乐红了脸,“这是两回事嘛。这种事,你听了会笑,别人一样会啊。我怎么可能到医院去把自己包成一颗大粽子,到时所有人都会来问原因,然后肯定会在背底里偷笑我,说我长得这壮胆子却那样小,很丢脸耶。而且要是搞到住院的话,舞台剧怎么办?没了我,任廉治一定会排得乱七八糟,那家伙肯定会把好好一台戏排成他个人的舞台秀。”
梅茜想到任廉治的确有可能会那么做,不由好笑。
“你还笑得出来,我现在这样不就跟当天就医一样吗?不,还要更糟,当天看医生的话还只是颗大粽子,现在我都不能动了,成了木乃伊了。”
梅茜忍住笑,“说你没学问吧,你还强嘴。木乃伊是全身都被包扎起来的,你只是脚不能动,离那标准还远得很。你急什么?明后天是星期天,然后你再请两三天假,依你这种动物般的复原能力(常乐乐不由想:她是不是又用不带脏字话骂我呢?),应该不到一个星期就会痊愈。这段时间,你安心养病,剧组的事就交给我好了,保证不会排成任廉治的个人秀。”
“你?”常乐乐吃惊地瞪大眼。
“怎么,难道你怀疑我的能力,怕我把你的剧排坏了?哼,别不识抬举,我梅茜虽然读的是理科班,但是每次语文考试作文可都是高分。虽然不敢跟文科班的高材生陈松北比,但比你是绝对够数。就算我没接触过编导的工作,对舞台剧也没什么了解,但是你常乐乐都能做,我梅茜还做不了?长这么大,只要是我想做的事,就没有什么难得倒我的!”
她说得自信满满,用一种近似威胁的眼神盯着常乐乐,浑身都散发出:你不要我做,我也要做的强烈气息。
其实常乐乐吃惊的是,梅茜居然愿意帮她排练舞台剧,那不是她自己最反对的事吗?所以她十分委屈地想:我并没有不让你帮我排练啊,你干吗这么凶呢?我现在可是病人哩。
第7章(1)
常乐乐照着梅茜的安排请了几天假,用的借口是常乐乐的外婆去世了,作为外婆生前最疼爱的外孙女,她理当前去奔丧。外婆住在离重庆非常之遥远的黑龙江的某个偏远的小县的某个不起眼的小镇上,通讯极不发达,因此假期之内请勿联络。
常乐乐把梅茜写在纸上的三个理由背得滚瓜烂熟后,向她爸妈这样说。
某天,常乐乐走在学校走廊上,看见一只鸟停在房梁上,一时手痒,从地上抓了一块石头飞过去,谁知鸟没打着倒把灯打下来了,刚好砸伤了脚。因为整个事件太可笑、太丢脸,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受伤了,且在住院。这是第一个理由。(这个受伤的原因既避免了舞台剧的曝光,也避免了常乐乐的父母因为学校陈旧的设施伤害了女儿,而对学校提起告诉。)
既不能让人知道她受伤了,又必须请假疗养,就得编一个理由才行。外婆是外省人,且已去世多年,用这个理由请假一是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二是假期可以请长点;三是可以避开众人的探望。一举三得。这是第二个理由。
为了让假理由更真实,就要布置一些道具,比如:把电话设成答录机、取下手机电池模仿在服务区外、爸妈要尽量避开某些熟人,如任廉治的妈妈等。这是第三个理由。
这三个理由逻辑强,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看不出有什么破绽。而且爸妈也知道,女儿的确很爱面子,所以他们同意了。不过他们同时也挺疑惑:直肠子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就这样,常乐乐在医院里开始了不为人知的疗伤行动。
第一天,梅茜来看她,告诉她剧组成员没有因为常乐乐不在就乱了套。她有些得意地表示,对舞台剧编导她已经模着了点门道,接下来就看她的吧。说得好像常乐乐已经牺牲了,剩下来的革命工作交给她去完成就行了。常乐乐有些不高兴,但也没多在意,因为她被医院的伙食吸引住了。
第二天,梅茜没有来。常乐乐还呆得住,看看漫画书,听听MP3。爸爸带来的一台掌上电脑,她玩得还挺顺手。
第三天,除了爸妈没有任何人来,她有点待不住了。
第四天,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第五天,她要求出院,并迅速办好了出院手续。
第六天,她回到了学校。
在接受了老师同学们满含沉痛的安慰后,常乐乐拉了小萍到教学楼后面的边角里,急急问道:“排练怎样?我不在这段时间,谁代我演王后?”
“排……排练还行。”小萍只回答了前个问题,后一个她不知怎么说,神色很不安。常乐乐对角色的重视程度她很清楚,这不,才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就迫不及待地询问情况,要是被她知道真实情况,不知会有多伤心。
但是常乐乐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她高兴地说:“太好了,我还以为梅茜当了一天导演就嫌麻烦不当了。”
这话有语病,不过小萍也没注意。她在想,纸包不住火,到了晚上常乐乐一样会知道。她现在越高兴,知道真相后的打击就越大,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告诉她,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梅茜把剧本改了很多,故事大概没变,但是加了许多角色……”
“噢,加了些什么角色,有没有我的?”常乐乐很感兴趣,心想梅茜果然要比自己高竿一点,还能增加角色。
常乐乐的问话让小萍更加苦恼。常乐乐最开始是想演公主的,后来公主演不成了,就演了王后,前不久还抱怨王后的戏份太少,她对演戏的兴趣似乎比当导演更大。面对这样的常乐乐,小萍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才能让她的受伤害度减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