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伸出小手在云天梦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云天梦神志略清,眼神复杂地盯着怜儿,天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她和怜儿长得如此相像就罢了,偏偏又是同样的名字,难道真是上天在故意捉弄我不成?
“不许你再那样子看我!”怜儿凶巴巴地警告他。“我这次根本没做错事,什么也没错!坛子是你打的,马也是你让我骑的,你干吗要那样子看我?”
云天梦失声笑了,这……这怜儿真是有些奇怪,说话语无伦次的,也不懂人情事故,可偏偏又很可爱,不管她是不是怜儿,和她相遇,也不算一件坏事!
“走吗?你还想不想进城了?”云天梦提醒她。
怜儿心不甘情不愿地转回头,小气鬼,和他多说几句话都不成——
第二章
两人快进城的时候,云天梦自动跳下马来,毕竟男女同乘一骑并非是可值得炫耀的事。可怜怜儿就没他那么自觉了,仍然骑在马上不肯下来,她还没骑够呢!无奈何,云天梦只得委屈自己做个“牵马的小厮”,他实在是懒得和马上的那位废话了。
只不过当怜儿看到了冰糖葫芦时,立刻两眼发直地跳下马背,直奔卖冰糖葫芦的大叔而去。
“大叔!”怜儿亲切地叫着,“这冰糖葫芦好不好吃?”
卖冰糖葫芦的中年汉子立即笑容满面地答:“当然好吃,又脆又甜,保管你吃不够!”
“有那么好吃吗?”怜儿明明已经垂涎欲滴,偏偏又装成一副并不很在意的样子,让随后跟到的云天梦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怎么买个冰糖葫芦也这么麻烦?
“不信,小泵娘你可以尝尝看!”中年汉子怂恿她。
怜儿赶忙点头:“那我就尝—尝!”扬手就拔下一根冰糖葫芦,并且迅速地咬了一口,“真好吃!”
中年汉子向她伸出手:“两文钱。”
“呃!”怜儿咬不下去了,“尝尝也要钱?”
“你不是开玩笑吧?”中年汉子打量她,“我可是小本买卖,不要钱,我在这里难道是送给人吃的?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云天梦眼里满足笑意,坏心地看着怜儿——看你怎么办。
怜儿噘着嘴,极不情愿地从怀中掏出—个小布包来,打开后,那里正躺着两个铜板。怜儿有些舍不得,但没办法,一咬牙将它们递给中年汉子:“给你吧!这可是我所有的财产了!”
中年汉子接过钱,笑了:“谢谢!”
怜儿闷闷地转过头,一边吃冰糖葫芦,一边向云天梦说:“咱们上买醋吧!”
“慢着!”云天梦若有所思地看着怜儿,“我好像记得你刚才说你所有的财产只有两文饯,对吗?”
怜儿嫌他罗嗦,有些不高兴了:“是又怎么样?”
云天梦不理会,继续说:“而你刚才用你的两文钱去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对吧?”
“对!”怜儿双眼冒火地瞪住他。“你不是看到了吗?”
云天梦一拍手,终于说到正题:“那你用什么去买一坛醋呢,用你自己去换吗?抑或是你以为醋是不用花钱的?”说实话,即使怜儿用自己去换醋,人家还未必做这赔本的“买卖”。
怜儿的嘴张大了,因为她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买醋……好像也是要钱的:“那……那可怎么办?我钱都花光了。”
云天梦叹气:“怜儿,即使你不买冰糖葫芦,我想两文钱也买不来一坛醋的。我真的有些怀疑,难道从来没有人教你这些生活中的常识吗?”
怜儿急得快哭了:“我又没买过,我平常只是种种花,端端茶,有空都在山里跟小鹿小猴子们玩儿,哪知道这么多的事呀?”
云天梦有些明白了,和小鹿小猴子们玩儿?怪不得!他正经八百地说:“你的某些地方还真和小猴子没什么区别!”
怜儿生气得叉起腰:“我比小猴子聪明多了!”
“好吧,我承认!”云天梦又拿出一张银票。“这银票给你,你换了碎银子去买醋吧!”
怜儿又开始观察那张花花绿绿的“小纸片”了:“你怎么又给我这个?它又不是钱。”
云天梦只觉得头昏脑胀:“错不了,它是钱,只不过和你的铜板有所区别!它足以买下一个酱油铺了。”
“咦!”怜儿兴奋地说,“那它不是和金子银子差不多了吗?”
云天梦真的很欣慰,赞许地点点头:“原来你还知道有金子和银子,真不容易!”
“我本来就很聪明……呀!”
她突然大叫起来,把云天梦吓了一大跳。随她目光看去,原来是一辆车停在前面。一个年近五十的老汉正要驾车离去呢。
“刘伯伯!”怜儿一边喊一边跑过去,“你在这呢!”
老刘—愣:“怜儿,你怎么淘气淘到城里来了,庄里人知道吗?”
“我是来买醋的!”怜儿解释说:
“买什么醋?”老刘敲敲怜儿的脑袋,“我早买好了,一定是你又乱跑,小心表小姐罚你!走了,快上车,跟我回去!”
“哎!”怜儿答应着,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向着云天梦喊,“云哥哥,我要走了,等有时间我就去找你玩儿!”她跳上马车走了。
云天梦自嘲地笑了笑。找我玩儿?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住在哪儿?找我,你又上哪里找我呢?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马鞭,云天梦竟感觉一阵失落涌上心头,怜儿,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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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亭阁林立,显然是富豪之家风景如画的庄院旁边还有一个大湖,碧水粼粼,波光荡漾,现出一派悠然。湖边枫林的一个凉亭中,传来一阵急骤如雨的琴声。只见—个锦衣中年人运指如飞,神情专注,完全沉浸在琴声中。
他的身后还站立着两个年轻人,看相貌似乎是父子三人。琴声越来越急,到后来就像是荡起了大波大澜,让人心绪翻腾,年纪较小的年轻人满脸通红,似是难以忍受了。就在这时候,弹琴的人十指猛地—拨,只见琴弦颤动,一股白气从他的指尖射出,直向半空,准确地击中了一只飞鸟。那鸟急扇了几下翅膀,终于支持不住,掉了下去。
年长的年轻人赞了声:“爹,好功力!”
谁想,他爹却没有回话,只是注视着远处的一棵枫树。果然,随他日光过去,一道人影走近了,那也是个年轻人。但他—直低着头,专心地看着自己手心,一只受伤的小鸟躺在那儿。他用手轻轻抚模着它,似在传递给它勇气。
“你是谁?到万剑山庄做什么?”原来,这里就是万剑山庄,锦衣中年人正是万剑山庄庄主叶秋枫,年青人里年长的是他的长子叶剑英,另一个是他的次子叶剑杰。问话的是叶剑杰。就在这时,一个老者匆匆忙忙地走过来,边走边问:“霄儿,怎么了?”
叶秋枫—见他,脸上立刻露出大喜之色:“金老哥,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怎么三年不闻音讯?”原来他正是东儒金冲天,但他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天龙会东巡。
金冲天迎上前去:“在下奔波红尘,碌碌俗务,怎比得叶老弟你逍遥于富贵乡。”
两人把臂大笑,叶秋枫吩咐自己的两个儿子向金冲天见了礼,注意力又转向了手托伤鸟的人:“这个少年人是谁?”
年青人这才抬起头来。他眉若远山,目似澄星,但在异常的清莹中却有几抹忧郁,薄薄的唇紧紧抿着,给他原本清秀出尘的的容貌平添了几分刚毅。他正是天龙会主云天梦。奇怪的是,此时的他全不见凌厉逼人的气势,反而是一副清纯温善的模样。他前行几步:“晚辈云霄见过叶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