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衣香鬓影的晚宴舞池中,男男女女随着音乐摇摆着,场外夜天母的霓红炫丽耀眼,场内宋家交谊厅内的彩灯也轮转出灿烂华光,上流社会的华丽声色总衬出巨商名流的豪奢气派,只是随着华灯流转消逝的可是一去不回的宝贵时光。对在场的商界人士及政界要员而言,这是他们另一个工作场所,交际对他们很重要,但是对利思晟这位专注于医疗与研发的医生而言,这样的应酬实在多余,有哪个名医是透过经常参加派对而拉拢病人的?
何况他只希望病人少一点,好多点时间做研究,医好应诊的病人能造福的毕竟是少数,能够研发出具革命性的药物或治疗方法,造福的是全人类,他生性淡泊,惟一的心愿就是有生之年能多研发优良的药物。
无奈,这是表妹的订婚宴,他不得不捧场,所以伫立在会场的一角耐性地看着会场的人们来来去去,听着人们说些无关紧耍的言语。
“你看云意的崔董过不过得了这关﹖”一个男声传入他的耳内。
“怎么可能,虽然这些年她窜起得快,但这次是几亿的赔偿费,船公司那一点理赔,连给她付银行利息都不够。”另一个声音如是说道。
“可是听葡裕祥的总裁要替她扛起来,那个色魔打她的主意好久了。”
“轮不到那色魔的,她的男友们个个多金,都对她孝敬得很。”
“听说她媚得很,她的男人都对她恋恋不舍。”
“没错,那女人与众不同,曾经有人花一千万买她一夜。”
“成交了吗?”
“想也知道。”
角落传来不堪八耳的婬声秽语,利思晟不悦地走向另一边,远离这些道人是非的无聊男子。上流社会的下流戏码,常常也是在这样看似华丽光鲜的场合上演,平时可以充耳不闻,反正不关己事。但刚刚被恶意毁谤的,是他所认识的人,感觉不舒服极了。
“思晟!怎么不邀罗小姐下去跳舞呢?王翠雪关心地看着表弟,特别帮他介绍了女伴,他居然把人冷落一旁,真是白费了一番苦心。
“表嫂,我不会跳舞。”利思晟向来就不爱热闹,虽然从小就有参加不完的宴会和派对,而他就是坚持不学舞,这样可以有很好的藉口在这种场合提早离席,或减少出席,不然以他父母两边都是世家的背景,大部分的生命都得葬送在交际上。
王翠雪也拿他没办法,这个挺拔出色的表弟套在这些表兄弟间是最抢眼的,可惜自甘暗淡,个性太内向了,每次替他介绍女孩子,总是没下文,人家对他都有很好的第一印象,但他总是闷不吭声的,不肯哄女孩子。
“别那么死心眼,感情得靠缘分!”王翠雪说实在的也是心疼这个表弟的痴情才会一再地替他介绍女朋友,他追他那没血缘的小表妹汪静娟追了十二年,始终不死心,实在让人感动,只是他那小表妹坚持不结婚,再痴心也不会有结果的。
利思晟浅浅地笑了一笑,唉!每个人都同情他似的,其实也没大家说得那么夸张,他就是喜欢娟娟!不被接受也不觉得痛苦,其实能经常守护着她已别无所求,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为他不值,感情这种事怎么说值不值呢?
如果付出就一定要求相对的回报,那和买东西有什么差别?爱的情感或许百折千缠,但是绝不需要百般计较的,别人的爱情如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就是想守着心爱的娟娟,护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陪伴她。她一辈子不结婚就等她一辈子,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想这么做而已,反倒是别人替他想太多了。
利思晟把眼光往舞池一扫,看见刚订婚的表妹和未婚夫似乎闹了别扭。
丙然宋秋柔嘟着小嘴踩了一下未婚夫就过来了。
“怎么了?”王翠雪马上关心地问着小泵。
“气死人了,死家伙,一见旧情人魂都飞了。”宋秋柔泪都快掉下来了。
利思晟看了一下准妹婿,居然就这么任未婚妻负气走开,自己和一个女子说话。准妹婿转了个头,他才看清楚和准妹婿说话的女子原来是娟娟的至交崔心婷。
“秋柔,别难过,崔小姐不会破坏人家姻绿的。”利思晟安慰道,对于这个魅力四射的女子他不是多了解,但可以确定的是娟娟的好朋友,不会是个损人利己的自私鬼。
“我当然知道她是不吃回头草的,她的男朋友多得围起来可以环绕地球了,是那没用的人放不下啊,你就不知道多气人,他居然要给她五百万替她还债。”宋秋柔气不过的是他居然这么看重分手的女友。
利思晟看了一下前方的丽人,她在人群中永远明亮璀璨地像钻石,外型出色气韵独特,走到哪儿都引人注目,即使事业出现了重大危机,却不见她有一丝地烦恼或憔悴,冲劲十足的让人感到佩服。
“秋柔,对男人要能放能收,这时候闹脾气,妳就更被比下去了,崔心婷得男人宠,就在于她善于驾驭男人,她从不自己去绑着男人,别说妳那个,这几天商界棒着支票等她收下的男人不计其数,表示人家手腕高,妳要学着点。”王翠雪劝着娇气的小泵。小泵这对手是个名女人,学生时代王翠雪的男友就为了崔心婷移情别恋,那时候自己气得找人故话给崔心婷,不料她却非常坦诚说会变心的男人趁早看清是福,当时自己气得半死,但几年来多经人事,想想也是这样子,如果当年死心眼守着学生情人不放,今天也不可能嫁给如意郎了。
“谁希罕啊!人尽可夫的无异于高级应召女。”宋秋柔不以为然地口不择言。
“是啊!男人就吃这套妳又能怎样。”王翠雪说得也带酸味。
利思晟愣了一下,怎么表嫂和表妹这么说人家呢?就他所见崔心婷是行为开放没错,但是不至于这么不堪吧!如果这这样的女人,又怎会遇上困难有这么多人愿意帮她呢?商场上的男人哪会笨得分不清玩的限度在哪?
不过会被说成这样,表示行为该检点了,等娟娟回来,得和她提,要她劝劝好友,一个女孩子被讲成这样,真的很不好。利思晟又看了一眼崔心婷,她看见他了,向他大方地招招手,没一会儿就拉着准新郎过来了。
“利思晟!没想到会在这裹见到你。”崔心婷跟他打招呼,然后把准新郎推到宋秋柔身边,“阿杰就是海派,秋柔以后妳只要一天给他一千块零用钱就好,男人不能太宠的。”说着她便轻撞了准新郎一肘。
见崔心婷爽朗坦然的态度,宋秋柔有点不好意思,她好像反应过度了,这两个人好像哥儿们似的,看不出一点旧情难了的痕迹。
“对不起!”宋秋柔毕竟见过世面,很快就向未婚夫道歉了。
“算了!也难怪妳吃醋,任何女人在婷婷面前都会自卑的,所以妳放心,我自知没有无穷的精力好时时守着这朵其他男人争着想摘的顶梢蔷薇。”祁士杰哄着未婚妻道。
崔心婷白他一眼,差劲的男人,哄自己的未婚妻也不必挟刀带棍啊!
她潇洒地转身,很快地又父和其他人谈生意了。
利思晟整个晚上几次不经意看见她,她都是忙着和人谈生意,没有一刻放松过。真是奇怪,她的货轮五天前才沉了,上面载着即将要办珠宝展的大批货物,更不幸的是下属因一时躁进,没办保险,她将损失高额贷款和理赔违约金,破产在即,却仍充满斗志,难道她一点都不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