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阿姨不会反对我们了吧!”
“还是不行,要不是她,你也不会那么惨,她不是有心害你,可是有她在你就会有灾难,还是离掉好了。”余秀花忧心地说。
“阿姨!那是迷信。”季尹诺不以为然地说,这一次相逢他不是一直好好的?
“阿诺,不要不相信,我就是这样,任何沾到我的男人就倒霉,你爸要不是为了我,也不会出车祸死掉,你刚坐牢的那半年,不是有个大哥看上我吗?还帮我打点你的事,可是我跟他不到十天,他就被捅了,所以我才不要和你一起住在宣家的。”余秀花看着生命中的男人一再发生悲剧看怕了。“你不说,我去替你说,她什么事都以你为主的,十二年前在美国,看你快戒成了,我叫她走,不然就偷偷给你毒品,她马上就走了,只要是为你好的,她都会愿意的。”
“阿姨!原来是这样,她离开时那封绝情的信也是妳叫她写的吗?”
“是啊!不然你不死心跑回去找她,不毁了?你那时候是通缉犯呀,别人都以为你杀了警察,窝藏逃犯,吸毒贩毒呀!”那一次因季尹诺严拒姚梦洁,使得她心生恨意,让人抓他起来施打毒品,想藉此控制他,却因他始终不屈服,她一气之下将他丢进一群毒犯窝藏处,正好那群人杀了警察,就诬赖是他,后来程梦渝帮他逃避警察的通缉,被她父母发现,通知警方,程梦渝只好当着父母的面割腕求他们放他逃生。
“阿姨,那这件事后来怎么样了?妳被遣返,应该知道消息吧。”之后他一直在异国,都已忘了澄清被通缉的事。
“其实梦渝回去没多久,就写信来说还你清白了,嫌犯自己窝里反,爆出内幕,警方就撤销你的通缉令。”
“阿姨为什么当时没告诉我呢?”
“怕你回去!一回去又被那家人纠缠不清。”余秀花坦然地说。
“所以妳宁愿让我死心,不惜让我永远沉溺在毒瘾中?”季尹诺难过地问。
“阿诺,我不都为你好?你和他们断绝关系是对的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不死心就不会再吸毒,也不会进了勒戒所,更不会逃出来,不逃出来就不会让正好去旅行的靖涛撞到,你遇不上靖涛这一辈子就完了,靖涛帮你戒毒,带你来法国,让你进他家公司,请他爸栽培你,你才有今天呀!”
往者已矣!的确是过去了,季尹诺也不想再追究了,“算了!阿姨,我这辈子除了梦渝,谁也不会再娶的,妳要让她走,她如果真的就走,那我就孤独一生。”
他把问题丢给这些总是为他好的人去想,包括站在屋内的程梦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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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察局出来,余秀花再也忍不住了。才打算试着接纳程梦渝,免得阿诺真的孤独一生,所以和他们一起去吃顿大餐,打算正式承认她这个媳妇。谁知道话正要说出口,旁桌的人就一言不和地打起来了,阿诺好心劝架,还被打,那扫把星没有自知之明,替阿诺挡了一拳,结果乱成一团。警察来了以为他们是肇事分子,一起带回警局,周末律师出远门,只好被关了几小时,警方查清楚才放人。
“阿诺,离掉她,不然你迟早要被她克死。”余秀花将他们两个分离开来。
“阿姨!这不能怪梦渝的,那种场面谁能料想?我们回去吧!”
“你不离,我也不必你送,谁知道和那扫把星同车会怎么样?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去。”余秀花说着就拦了车子跳上去。
程梦渝始终是抿着唇,低着头。
“别听阿姨的!”季尹诺柔声安慰着。
“嗯。”程梦渝点个头,先行上车。
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语,让季尹诺非常不安,到了宣家,上了楼,她仍是静默。
“梦渝!”季尹诺担心地唤她。
“我累了,晚安。”这一次程梦渝把他关在门外。
“梦渝!别胡思乱想。”季尹诺猛敲着门,不想吵到别人,却不能就这么让她独自伤心。
许久她没反应,她是铁了心了,给她一点时间吧,他走到隔壁,沐浴之后打内线电话到隔壁。
响了许久她都不接,她是很固执的,但是这一次他得比她更固执才行。
终于她接起来了,“什么事?”
“帮我上药。”
“喔!”程梦渝正要放下听筒,就听说他要过来。
打开门后,程梦渝转身到衣柜前想拿药,季尹诺则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住。
“为什么要把我关在外面?不是说要以我为重的?”
“对不起!我做不到了。”程梦渝闷闷地说。
“妳喜欢被我冷落、喜欢被我拒绝;不喜欢让我疼妳、不喜欢让我爱妳,只要妳能爱我就好了吗?我爱不爱妳不重要是不是?我必须时时藏着关心、藏着热情,妳才会在乎我,才会想赢得我的爱吗?”他在她耳畔说着。
“你这么说不公平,是你不要我,是你只当我永远长不大,是你嫌弃我,是你只要十二岁那个清纯的小妹妹!我以为你喜欢独立自主的女人,我让自己独立自主;你不喜欢我家有钱,我学费都靠自己赚,住学生宿舍、兼家教;你总要我多吃一点,我四个小时吃一次;你说我发育不良,我请阿珠熬中药给我喝,让自己身材好一点;你想念哈佛我就去念哈佛。除了吃不胖,我每一样都做到了,你还是不要我,我做那么多的改变,结果你要的是十二岁那个小妹妹。”
“妳怎么会这么说呢?不管妳怎样我从没要妳为我改变呀!”
“你有,你要我勇敢、要我坚强、要我多吃饭,不准我哭、不准我吻你、不准我找你,不肯让我爱你,我为你改变是自愿的,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只希望能够做到你的理想,我不是怪你,只是我知道这一次我做不到了,我没办法回到十二岁!我就算有通天本事,也不能让时光倒流。”她伤心地说着。他只喜欢清纯不解人事的小妹妹,她知道的,他不喜欢逐渐长大,日益不可自拔地爱慕着他的程梦渝,“我还记得你二十一岁生日那天骂我的话。”
季尹诺回想了二十一岁生日那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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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以为我的家,是一张张的票根,撕去以后展开的旅程,是一站站的陌生
……喔——喔——喔,路过的人,我早已忘记,经过的事已随风而去,驿动的心,已渐渐平息,疲惫的我是否有缘和妳相依。
昏暗的灯光下,每对年轻情侣轻声细语地诉说着爱语,餐厅回响着歌手沉厚的嗓音,本来这首沧桑味浓的歌实在不适合这样浑厚的音质,倒适合原唱者细薄而带点破的嗓音,但是演唱者例外,他沉厚的嗓子把这首歌的沧桑味带到顶点,每回他唱这首歌,总会打动一群多梦学子的心,这首歌也成了他的招牌歌。
“这歌手我们学校的吗?”女孩好奇地问。
“他是国贸系的高材生,上届区运两百公尺短跑的冠军,大专杯游泳比赛的纪录保持人。”男孩详尽地介绍。
“好帅!我以为山地人都短小精干,四肢发达,最多读师大体育系,看来我错了。”女孩眼中充满了崇拜与欣赏。
“别招惹他,他虽然好,但被个家里有钱有势的小太妹看上了,接近他的女孩子都会被修理。”
在谈话中,歌手在吉他弦上刷下流动的一串音符,结束了这一节的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