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办法不想,就想好了,不要害怕那么多事,给自己那么多负担,这样你才会自由。”靳培凯拍拍她的臂膀,她应该让人疼护的。
“不行啊!想别人的丈夫是不道德的,我若一直想他,就拒绝不了他,万一我管不住自己,接受他、破坏他的家庭怎么办?很多第三者就是这样不自主、管不了自己才走上不归路的。”从小在充满关爱的环境中成长,她富有同情心,善良得能够体谅他人,但道德感强烈,害怕自己伤人,可是愈大她就知道人很软弱,有时不想伤人,却因软弱而伤了别人。
碰触到这么真实坦白的一颗透明的玻璃心,靳培凯心中感慨万千,原来她的傻气和迟钝是为了保护这么一颗玲珑剔透的真心,如果不是她今天受尽委屈,如果不是她前些日子被火唤起了种种不愉快,她的自我保护不会松动,那么他永远不会探到她心灵的深处。
“静娟,人的感情和思维是限制不了的,通常会愈想管就愈造反,可是你知道自己管得住自己的行为的,要相信自己,你有这么好的教养,这么善良的心地,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再说你有这么多好朋友,她们一个个理智强势,就算你往不归路走,她们都会拉住你不是吗?所以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靳培凯轻抚着她的秀发,在她耳畔劝慰着。
但是他的话,没能说服她,她知道自己现在正是管不住自己的行为,才会依恋在他的温柔怀抱,即使连程哥的怀抱,是世界上最让人可以安心依靠的,但她都不曾有如此依恋的感觉,而他是一个不熟的陌生邻居,她却把许多心里的话都对他说,不任他抱着搂着,她愈来愈管不住自己,只要受点委屈就会对人投怀送抱。
什么时候她成了这么随便的女孩子了?平常那么多人追求她,那么多人呵护她,都可以从容地婉拒,保持适当的距离呀,为什么一个礼拜前她还要求他叫她汪静娟,一个礼拜后会自己送上门任他搂搂抱抱?因为他的怀抱温暖吗?程哥的怀抱、思晟哥的怀抱都温暖呀,因为他的怀抱可以像思昀一样,让她安定,让她有回家的感觉,一定是把他当思昀了,没救了,那么明显的两个不同的人,她却混淆了。
见她许久没动静也没说话,他低头探看了一下,她噤声地哭泣着,“怎么了?在想什么?别闷在心里,说出来好吗?”
“我没救了,我管不住自己,投进一个有妇之夫的怀里了。”她好想推开他,却无助地依得更紧。
“我没有妻室呀!我连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靳培凯自然不能理解她曲折的心事,他还没不良老爸那种对亲近的人超强的读心神力。
“不是,我说的是思昀,思昀已经结婚了,我却把你当作他,我对不起他太太,对不起他女儿。”她沮丧而自责地说着。
你对不起的是我,是我靳培凯!我这样全心地呵护你、宠爱你,你在我怀里净想别的男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把我的胸膛当成别人的怀抱,我靳培凯的胸膛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你会在我怀里想别人!靳培凯在心里发火着,从来没有女人让他受如此的待遇,从来没有。
可是他很快就按下了他的男性虚荣与骄傲,她是特别的,她例外,她可以在他怀里想别的男人,他可以把他的胸膛暂时,只是暂时地被当成替代品,不过不会太久的,他会让她在他怀中,再想不了任何男人──除了他。
他会让她知道他靳培凯的胸膛,是惟一的。
“那又怎样,事实上我不是他不是吗?以后你想他,就来找我吧,不用担心你会破坏到谁的家庭,在我这里得到了宣泄,也不用害怕,见到他你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因为你知道你有更安全的地方可以表达感情的。”虽然他绝不会愿意自己成为别人的替身,可是他知道这是剔除她心中那个男人的险招。
他向来自视甚高,在专业上如此,在其他方面也是如此,不然他不会五岁就离家出走,只为了给父母一个教训,让他们去反省是彼此的骄傲重要,还是他们三人的家重要,不然他也无法从容地陪他自幼游走江湖的不良老爸,玩这么多年攻防游戏,而没被符咒牵制过,反而一翻脸就治得了他老爸。
“这样对你不公平!”汪静娟终于能够摆月兑利思昀而思考,她离开他的胸怀。
靳培凯扬起自信的微笑,“我知道自己的定位,当我是你的心理医师,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事,你堂堂的总护理长,可以特别为我护理,我自然可以特别替你作心理门诊。”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过去看心理医师?枉费我们江医师和黄医师口碑那么好。”汪静娟突然茅塞顿开,“你真的很聪明耶!什么事都那么轻松就解决。”
才怪!我现在就自己搬石头砸自己,靳培凯暗怪失言,她真要去找他们什么江医师和黄医师的,无疑是他送羊入虎口,她们全医院哪个男性医师不是对她心怀不轨?就连那些比她小四五岁的实习医师都高喊学历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
“静娟,看心理医师别找自己工作场合上的,最好找能信任,又没有太多牵连的,距离不要太远,你知道情绪有时候来得难以预期。”这句话的意思是除了我靳培凯,别人都不可信任,而我就在你楼上,你三更半夜想不开我都随传随到。
“那你们医院有没有你觉得比较适合的医生?”
“我最信任我自己,你觉得怎么样?”他不讳言地再次推荐自己。
“可是你的专长是脑科、外科和药理医学。”
“因为是脑科所以管用,精神科和脑科本来就是连带的,你不相信我?”他摆出了一副从来没有病人不相信他的表情。
汪静娟摇头,“不是,只是你那么忙,要看病又要处理院务,我也很忙。”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就住楼上楼下,我值班的时间也固定,你不久要放暑假了,至少可以不用去学校上课,医院方面暂少代点班,实在排不开才自己代班,先解决自己的问题,才有更多的心力处理人事问题不是吗?”他很快就安排好了,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当然他实际的用心是替自己争取约会时间,可是却一点也不露痕迹。
“谢谢你,靳医师,那么我就麻烦你了,门诊费怎么算呢?”她认真地说。
“就依健保的门诊费好了,一次五十块,等你完全没问题了,再一次算清好了。”在心里他已经被打败了,她还当真要付门诊费?没办法谁教他爱上个傻大姊,程志新叫她萝丝,那个单纯又天真的老实女人,有时候还真像。
汪静娟困惑地皱了一下眉,哪里出问题了,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不对耶,健保好像有自付的部分。”
“我在家里看,不用挂号费嘛,而且我也不能多收你费用啊,那会成为下属的不良示范。”他轻松而有地见招拆招。
“就是这点不对,我去医院看病,健保卡会盖章,医院可以跟健保局申请给付,但是你不能因此得到给付。”
靳培凯还是笑得自然,“这就是社会福利呀,你缴税让国家栽培人才,人才回馈社会,我们不必什么事都靠政府机构,老百姓自己就可以做一些基本的社会服务了,你不也担任了慈善机构的义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