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好友的叙述,陈冠云真是傻眼了,看来这次是有人栽跟头了。
“别尽是发呆!想个办法,我不要她再有贷款的压力,但她坚持要恢复,这问题没解决她就是不肯和我说话。”杨仲昕怎么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方法。
“你哪会在意人家要不要跟你说话?你不是一向我行我素?”陈冠云对他是再了解不过了,他几时把女人的意见当回事了,他对女人向来是一宠二哄三摆布,偏偏他在女人方面无往不利。
“怕又惹她生气!我踩到她的极限了。”对她他也不是全然不了解的。
“就叫她每个月分期付款给你好了,说银行贷款你付清了,再办多没面子,她是个明理的人,道个歉应该行得通。”陈冠云说得有些幸灾乐祸。
这办法有跟没有一样,谁想不出啊?不过也只好这样了,他不想因为这件事真的取消婚约,对爷爷无法交代是小事,最主要的是没人比纪芸宣更适合当他的妻子。
她对他从不要求,也不会缠着要他陪,和她说一些她不懂的事,也可以听出兴致;她有自己的事做,不会成天注意他,她的事业就在书桌前,也不需东奔西跑,整天在外头和男人打交道,既不必担心经常回家没人在,更不用烦恼别的男人见识到她的好,所以他可以安心地专注事业,又可以有个温馨宁静的家。
另外,他不得不承认,抱着她的感觉好好,有她在怀里的夜,不管公事多烦他总能轻易入睡。
监考完最后一个班级,纪芸宣抱着一叠考卷和学生迟交的作业回公寓。
一打开门就看见一束花,和一张她不想看见的脸。
“辛苦了!”杨仲昕帮她把手上的东西取下,有条理地放在书桌上一大堆的作业和试卷中。
纪芸宣看也没看他,打开门手一摊,摆明要送客的样子。
“别这样嘛!我是来道歉的,贷款的事是我自作主张,以后你每个月把本息付给我,或是我再帮你买栋房子,给你贷和以前相同的金额,你一样可以按月付贷款可好?”他边替她整理桌上的作业边说着。
这人智商有问题,还是听不懂人话?说什么来道歉,一开口就是惹人厌的话,冷冷地白他一眼,纪芸宣仍是等着他出去的神态。
“宣!我知道是我不对了,可是贷款付清要再恢复,面子上挂不住,你如果要有成就感,就每个月付本息给我不也一样?再说将来你有比较多积蓄时,随时清还部分本金,可以肯去麻烦的转换手续,也算方便。”他可是第一次对女人低声下气。
她仍是不说话,默然把门关上,和这种人是扯不清的,直接进浴室洗个手,到冰箱中装两碗绿豆汤,一碗摆着,一碗放到他面前,然后坐到书桌前开始改考卷。
“宣!考虑一下我提的第二项建议,再买栋房子,买独门独院的。”他虽然语气温和,却完全不像在商量。
“杨先生!我很忙!如果你闲着没事,房里多的是书看,自己打发可以吗?”她头也没抬地边看卷子边说。
杨仲昕眉心一紧,不知自己为何还看得下她的脸色,从没女人这么对待他过。
他不高兴地打开公事包拿出卷宗坐到沙发上看,纪芸宣则埋首在考卷之中。
饼了十几分钟之后,他把绿豆汤端给她。“不会太冰了,喝一点吧!”
“谢谢!”她接过碗喝了几口。
“那么久没见面,会不会想我?”他站在她身后问道。
棒一个礼拜叫久?她还嫌清静得不够,最好他能永久消失。
“怎么不说话?你不清楚地表达内心的感觉,总是任我猜不着模不透,这是你的战略吗?如果是的话,你已经达到目的了,可以罢手了,再玩下去就没意思了。”见她全然不理的态度,他的耐性已经达到极限了。
把碗放到一边,不以为然地转头看他,“你到底想怎么样?没看见我有这么多的作业和考卷要批改吗?你很莫名其妙!”不明白他怎么会以为她会说好听话来取悦他。
“你!没见过这么拗的女人!我要怎么做才能讨你欢心?”他怒言道。
“杨先生!我不需要谁讨我欢心,可以吗?”她皱着眉,心里烦得不得了。
讨了没趣的杨仲昕冷着一张脸,收拾他的公事包,绝然而去。
纪芸宣无奈地摇头,她不是存心和他争吵,只是他的行事作风让人无法认同。
回到台北后,杨仲昕极力不去想纪芸宣。他若愿意,多的是女人乐意奉承他,她们是不会给他脸色看的,可是订了婚后,他就为她收心,连应酬的逢场作戏,也都非常节制,她居然样样不领情。
“总经理!纪小姐三线电话。”对讲机上传来秘书的声音。
他立刻接起电话。“要和我道歉了吗?”他脸上满是笑意,“放心我不会怪你的!”此刻真的是一点怪她的意思也没有。
“仲昕!是三姊啦!你和小芸吵架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纪丽秋的声音。
“哦!是三姊啊!三姊近来好吗?”他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很好!仲昕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可U和三姊说吗?”纪丽秋关心地问。
“她怎么说?”杨仲昕倒想知道十多天没电话也没找她,她有什么反应。
“小芸什么也没说,是她回来了十天,你一通电话也没来过,外婆担心你们吵架了,所以杨爷爷要你亲自来一趟,仲昕!可以告诉三姊怎么回事吗?”
“没什么,先前我替她缴清了房屋贷款,她气得不和我说话,后来我向她道歉,她好像接受了,可是没几句话,她又不高兴了,说什么不需要我讨她欢心,所以我就不吵她了。”他多少有些负气。
“是这样就好,那么待会儿杨爷爷打电话给你,你要有心理准备。”其实她是通风报信的,小妹对婚事冷淡她觉得对妹婿过意不去,不想他再因小妹受责难。
纪丽秋挂完电话后,果然他爷爷已在另一线上等他了。
“仲昕!你在玩什么花样?小芸回来十天,你一通电话也没有不打紧,还上小报的花边新闻,你是深怕人家不知道你花心?”彼端传来杨庆藩不悦的责骂声。
“什么新闻?我又没怎么样!”真不知道这样安分守己怎还会有新闻。
一我让你秘书找给你,你自己去看,看完后立刻给我下来,手边的事务暂时交给冠云。”杨庆藩吼着把电话挂掉。
杨仲昕心中对祖父的命令百般怨叹,但是当他看见纪芸宣的笑脸时,纵是千般不愿也都消褪了,她正在邻居家和一位老人聊天,老人唱着泰雅族古老的祭歌,纪芸宣开心地欣赏着,那眉开眼笑的模样,让他不忍眨眼。
“仲昕!你怎么来了?”陈冠伦讶异而小声地问道。
看见陈冠伦,杨仲昕更是讶异。“这句话是我问你的才对!我当然是来看我的未婚妻,你来这里做什么?”
“做节目啊!我请纪小姐协助我访问口述历史。”陈冠伦把杨仲昕拉到一边,不想中断录影工作,老人正唱得起劲,错过了可惜。
杨仲昕也在一旁静静地观看,在摄影灯下的纪芸宣异常地美,她很自在地和老人以日文及泰雅语聊着,询问老人一生的经历及他们一家的历史。
“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一眼就看出纪小姐是个很好的主持人选。”陈冠伦欣赏着说。
“嗯!不过下不为例,我可不希望我老婆的肌肤经常在摄影灯下受虐。”在灯光下,纪芸宣的肌肤更显得吹弹得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