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蓝芷颐伸手拉住他的手,冰着一张脸问。
蓝止臻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只对她一笑就跟着道士出去。
蓝芷颐等道士们完成法事离去后,打算好好地弄清楚这整件事。
‘大老远把我叫回来,就为了作场法事?你在想什么荒唐事?’她怒视着蓝止臻。
蓝止臻只好默不作声。
‘说!这是谁的主意?’她那张寒着的脸有着不可言喻的威严。
蓝止臻没想到她会用审犯人的脸对他,俨然当他是犯人。
‘是我的主意。’蓝启信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蓝芷颐转身面向蓝启信,缓和了脸色,换个询问的口气:‘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的心病?止臻想和姓杜的人联姻,你讨厌姓杜的人的心病如不改,这亲事怎么成?’蓝启信认为目前不宜告诉她真相,便信口找个借口诓她。
‘为什么不商量?’蓝芷颐不认为这事不能事先告诉她。
‘让你知情就无效了。’
这话一出,蓝止臻这才知道自己的义父原来有瞎掰的天分。
蓝芷颐不再多说,她知道这事有古怪,但义父和弟弟一起瞒她,够她伤心了。
她若无其事地问客人的事,得知客人回去后,吩咐管家送张致歉帖给容成王后,回自己房内就不再出来。
蓝止臻抿着嘴,知道伤了姊姊的心,但他不知道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姊夫有机会在姊姊清醒的情况下医诊。
蓝芷颐一个人在城外郊区跑马,为了弟弟的亲事,她暂时不能出远门,真不明白义父为什么非要她出面张罗一切不可?她什么也不懂,幸好总管向来干练,不然稍有疏失不但对安平郡主失礼,更怕安平郡主以为这边存心无礼。
忘情于奔驰让她忘了时间,当她看见炊烟时,才想到约了容成王的事。
一回王府蓝止臻就抱怨道:‘姊!说好下午和容成王会面的,怎么又溜了?’
‘忘了,明儿我再登门拜访。’她淡然地说。
‘不必了,姊姊反对这婚事不必勉强。’担心法事没效,他改用苦肉计。
‘别多心!真的忘了。’有时她真受不了自己弟弟的敏感,一点事也想得那么复杂。
看他一脸沮丧,她叹口气,‘现在就上容定王府可以吧?’
蓝止臻立刻展开笑颜,看来他的耍赖是比陆道长的法力有立竿见影之效。
接到下人的通报,杜君衡有些意外,这个‘昭阳王’会是‘哪个’昭阳王呢?他立刻前往大厅,只见男装的蓝芷颐正和他爹说话,看爹的反应他觉得有事发生了。
‘王爷!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小瑶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家的媳妇,怎么可能再嫁呢?’容定王气炸了,这孽子这回不等一年就来这招了。
‘王爷,请息怒。’奇怪!这事进行这么久了,容定王却不知道?她不解。
‘爹!’杜君衡硬着头皮走进去,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圆场。
‘孽子!你又做什么好事?你不要面子我还要这张老脸呐!’容定王怒斥道。
‘以前你出妻嫁妹,都是趁我外出时偷偷进行,外人多少会同情我不知情,现在居然让人登堂入室来提亲了,怎么,一点余地也不留了吗?’容定王瞪着眼,愈说愈气恼。
‘爹!待会儿我再解释。’杜君衡实在也不知道这场面怎么收拾,同时有两道充满不解且又震怒的杀人眼光投向他。
‘有什么事不能明说的吗?’那眼中跳着的火焰可不像她的口气那样冷淡。
杜君衡现在希望法事不那么太成功,她若昏了,眼前就只需应付一个麻烦。
‘没有,只是昭阳王和小瑶的婚事尚未禀告家父,请昭阳王先回,数日内定有佳音。’他强作镇定地说。
‘荒唐!这没什么好说的,要我好端端地嫁儿媳妇门都没有!’容定王如雷般地吼着,再一次申明自己的立场。
‘爹!小瑶和昭阳王情投意合,看在小瑶救我一命的份上,请爹成全。’杜君衡硬着头皮说道。
容定王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丈夫说出来的话,‘我成全他们,谁成全我?不孝子!你想把我气死好安心出家是吧?很好!要我成全可以!’
他转身面向蓝芷颐说:‘昭阳王,如果你要娶我媳妇,就以昭阳郡主交换。’
蓝芷颐一听这话,当下气急攻心,立即吐血昏厥。
‘芷儿!’惊呼一声,杜君衡立即上前抢救。
容定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着了,没想到这昭阳王性子如此刚烈,居然气成这样,不过原本就是他不对,天下女子这么多,偏来抢自己的媳妇。
杜君衡差人去昭阳王府通知蓝止臻,蓝止臻担心姊姊的情况,也只得以昭阳郡主的身分连夜前往容定王府。
当他赶到时,在中庭正巧遇上了刚被叫到前厅训斥的柳瑶卿,她完全不知所以地被容定王、和容定王妃骂了一顿,正伤心着。
‘芷颐姊姊!’见到女装的蓝止臻,柳瑶卿就往他怀里躲,哭得好伤心。
‘怎么了?’蓝止臻被她哭得心慌意乱,以为是自己的姊姊有什么不测。
‘芷颐姊姊,你要帮我说句话,姨丈、姨娘骂我行为不检,你告诉他们我去昭阳王府没见过昭阳王啊!’柳瑶卿向来敢做敢当,但她容不得被诬赖。
蓝芷臻还没来得及问明白,就被拉到容定王夫妇面前。
‘姨丈,姨娘,昭阳郡主在这里,你们可以问她,我去昭阳王府哪一次见到昭阳王了?连见都没见到就说我行为不检,我不服!’柳瑶卿一脸的倔强。
见昭阳郡主上前向他们施礼,容定王和容定王妃同时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天仙美女,她比一般女子高了许多,但是高人一等并没减弱了她的美,反而更显得纤细,素净的一张脸虽然苍白了些,却有说不出的迷人之处。
‘可怜的孩子,这么弱的身子怎堪在这秋夜里奔波?衡儿真是太不懂事了,这么点小事不该惊扰郡主的。’容定王妃立刻上前拉着她,带到屏风边,在烛光之下把她看得更仔细些。看她素着一张脸,没有任何的妆扮,也不戴任何首饰,爱美的容定王妃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可怜呐!苞着半大不小的哥哥,成天只知道办案,女孩家的心事,他一定不懂,这么弱质的女孩,身边也没个贴身丫鬟,八成也不知道该替你打点像样的首饰。’容定王妃向来心慈,特别是遇见弱者,她总有发挥不尽的同情心。
‘王妃,现在不是计较首饰的时候。’容定王对爱美成痴的妻子非常了解,如果不提醒,她光是怜爱这纤弱动人的昭阳郡主,就足以哭得让整个王府淹水。
容定王妃一脸埋怨地看容定王,怪道:‘你是个大男人,哪懂得这些?这么标致的女孩,如果有相衬的首饰辉映,就更完美了。’她眼光一转,面对蓝止臻时又一脸的慈爱,‘告诉我叫什么名字?’
‘蓝芷颐,颐养于芳芷之乡的芷颐。’蓝止臻把名字的意义顺带解释。
‘你爹不愧是当年的状元才,连给孩子取名字都这么不同凡俗。’在容定王妃眼里,昭阳群主身上什么都好,连名字也美得很。
‘敢问王妃,我兄长怎么了?’蓝止臻赶紧把话转回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上。
‘放心吧!只是气急攻心,他年纪轻轻的,受点气不会有事的,何况有衡儿在。’容定王妃对儿子的性情虽然觉得头痛,但对他的医术倒是很有信心。
‘为什么呢?’姊姊知道她自己的身体状况,而她控制脾气的功夫更是一流,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不可能气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