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你别胡说。”朱梦清低斥一声,一张俏脸却也因为彩云的猜想瞬间沉了下来。
虽然两人将声音压得很低,但侈老板还是听见了。
他一怔,像是察觉出自己的失态,随即敛下眼隐藏所有情绪,当他再次抬起头时,俊脸已经恢复了原有的平静,虽然如此,但总是噙在嘴角的那抹悠闲笑意已经消失。
“朱小姐,你的未婚夫下落不明,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佟老板看向朱梦清,神情严肃地问。
“超过半个月了。”朱梦清在心里算了一下日子才回答。
“半个月?”佟老板双眉微蹙、低低重复了一次。
“侈老板,你是不是知道我的未婚夫现在人在哪里?他此刻是不是平安?”朱梦清忍不住开口,一颗心被侈老板凝重的表情弄得七上八下的。
佟老板闻言抬起头,试着对朱梦清挤出一抹温和的微笑。“朱姑娘,你委托的这件事有点复杂,佟某还需要一点时间弄清楚,届时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后,佟老板随即拍拍手,唤进一名白衣侍从说:“你先带两位姑娘到隔壁房间休息,千万不可怠慢。”
“是。”白衣侍从拱手领命。
“两位失陪了。”佟老板说完后对朱梦清轻轻颔首,让后者连回应的时间都来不及,艳红色的身影在眨眼间已经离开了厅房。
“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个佟老板怎么这样就走了呢?”丫鬟彩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不敢相信佟老板什么答案都没说,就这样把她们丢在这里。
“两位放心,请随我到隔壁房间稍作休息吧!”白衣侍从露出诚恳的微笑,开口保证道:“只要是老板允诺的事,他就一定会做到。”
朱梦清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这里既然是好友还有她夫婿特别推荐的地方,想必有什么过人之处,也不再坚持。
“那就麻烦你了。”朱梦清含笑道谢,平静地接受佟老板的安排,到隔壁房间等待最后的答案。
离开会客厅房后,佟老板艳红的身影迅如闪电,穿过无数阁楼、穿过弯弯曲曲的长廊,一眨眼的工夫就来到铺子最底端的阁楼。
他冷着一张脸推开自己的房门,踩着无声的脚步走到房间左边的柜子,伸出手正东边敲了三下、西边敲了四下,最后在南边敲了两下,当柜子从中间裂开、露出一条长长的通道时,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饼了一会,再走出来的时候,向来俊美白皙的脸庞,已经染上一层风雨欲来的沉重气氛。
步出信道后,佟老板沉默地伸出手,以相同的方式在柜子上敲了敲,等到它恢复原貌后,他打开柜子,从里头取出一面铜镜往上一抛,然后伸手在空中划了几道,被飞抛在空中的铜镜随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长,最后当镜面拉到和佟老板等身长的时候,它“哆”一声落在侈老板的面前。
佟老板踏前一步,清冷深邃的眼瞳,瞬也不瞬地凝视着镜面,凝视着镜面里那个任由一头及腰黑发放肆地散在身后,闭着双眼仿佛在沉睡,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却又不是自己的男子。
镜里面的男子仿佛意识到侈老板的凝视,缓缓睁开一双比古井更深幽,燃烧着诡谲与恶华的眼睛。
“你把义骸傍了谁?”佟老板冷声质问。
“……”镜中的男子没有说话,艳红的唇淡淡扬起一抹意味深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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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快请,二爷还在里头候着两位呢!”陈京领着两人回到西院,笑着邀请两人人内。
爆玄靖右脚才踏入西院的大厅,走在他旁边的白霜儿突然感觉到头上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她直觉喊了一声“小心”,同时伸手将他往旁边用力一推|
虽说白霜儿即时出手,推了宫玄靖一把,但他还是闪躲不及,只见好几块砖头从高处齐声落下,其中一块还朝着宫玄靖的脑袋砸下.
砖头先砸到宫玄靖的头顶,跟着才掉落地面,“披”一声碎成了两半!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宫玄靖直觉地伸手捂住头,一旁的白霜儿吓得脸色发白,担心不已地开口。
爆玄靖被砖头砸得头晕目眩,认为自己一定被砸得头破血流,但当他摊开双手的时候,莫说是血,连一点汗水都没有。
“咦!没事?”
“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而已。”确定自己没受伤后,宫玄靖跟着转头安慰白霜儿,不忘出示自己干净的掌心笑道:“放心吧,你大哥的头硬得很,一点事情都没有。”
“真的?”白霜儿不放心地拉下他的手检查,同时绕着他走了一圈,就是要确定他真的没事。
“唉呀!玄靖,你没事吧?好端端的怎么会被砸到脑袋呢?”就在这个时候,宫鸣威惨白着一张脸走过来关心,嘴里不忘碎碎叨念道:“都是那些该死的工人,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装修房子的,怎么弄到连房子的砖头都会掉下来?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看他们要用什么东西来赔。”
“叔叔,我没事,不过就是被砖头砸到了脑袋。”宫玄靖转头对关心的叔叔淡淡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你真的没事?可是……砖头这么硬,砸到了脑袋怎么可能没事呢?”宫鸣威看起来饱受惊吓,一双眼更是上上下下、反复地打量着宫玄靖,最后视线落在地上碎成两半的砖头,心里更觉得奇怪了。
照理说砖头比人的脑袋硬,为什么现在砖头裂成了两半,但宫玄靖却一点事情也没有?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一想到这里,宫鸣威忍不住抬头多看了自己的侄儿几眼。
“对了,叔叔,西院看起来还很好,为什么突然要整修呢?”宫玄靖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这……这件事……”宫鸣威一怔,随即堆起笑脸道:“这件事说来挺复杂,来来,咱们边用早膳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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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有人想出高价买下宫宅?”早膳还没吃完,宫玄靖就从宫鸣威口中得知这惊人的消息。
“是啊!这消息才放出去不久,就有好多人上门来看房子哩!”宫鸣威十分得意地开口。“咱们这宅子现下抢手得很,所以我想花点钱整修整修,说不定还能谈到更高的价钱呢!”
“叔叔,这是我们宫家的祖宅,您怎能随意贩售呢?”宫玄靖又惊又怒地问。
爆鸣威闻言,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换上了十分沉重的表情,摇摇头反问宫玄靖。“我也是宫家的子孙,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但是你告诉我,如果不把这栋祖宅卖了,要怎么填补你先前捅出的楼子?”
叔叔的一番话,让宫玄靖一张脸又青又白,瞬间无话可说。
见侄子无法辩驳,宫鸣威摇头叹气说道:“本来嘛,你好不容易才平安回家,这件事我也没打算这么早告诉你,但现在既然你开口问了,我也只能实话实说了,这一次沉船、你又行踪不明,再加上外头的人都在传你已经死了,前阵子许多人挤到商行急着要把银两拿回去,但就算把商行都搬空了,咱们还是没有足够的银两啊!叔叔我想来想去,只有把这栋祖宅卖掉,才能偿还那些债务,除此之外,你说我还有什么其它的法子?”
“……”宫玄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迟了,自己先前的担心已经全部都发生了,他回来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