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团耀眼灿烂的红光中,出现了一名俊美无俦、及腰黑发编成发辫的男子,他俊脸含笑,踩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了进来——
第二章
随着佟老板的步伐,司徒靳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瞪视着对方一身火红、瞪视着这三年来除却了黑色、白色,自己难得看得见的第三种颜色——像火一样的艳红绯色。
“太子殿下,佟某冒昧来访,希望没有打扰到您。”身穿红袍的佟老板俊脸含笑,微微颔首行礼。
“免礼。”司徒靳语气淡淡地开口,身不能动,只能以一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佟老板。
或许是因为肤色偏白的关系,更显得佟老板双瞳如墨、唇红似血,他的相貌偏女,却和宫里那些阴柔小太监不同,五官生得极俊,虽是男性,却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名貌美后妃更艳上几分。
最特别的是,他看起来相当年轻,居然有本事周旋在王公贵族之间、并维持着友好的关系,看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这样的佟老板居然投帖想见他,司徒靳十分好奇对方的来意。
“佟老板,你我过去并无交情,今日特地来访必定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司徒靳直接开口询问。
“过去虽然不相识,但现在建立交情也不迟。”佟老板俊美的脸上始终噙着一抹笑意。
“你想和一个空壳太子、形同废物的我建交情,我以为商人是从不做赔本生意的。”司徒靳嘿了一声,语带讽刺地开口。瘫痪的自己并无实权在手,还有什么好处让人想巴结靠近的吗?
“我听说太子殿下交往过的朋友、遍及五湖四海,但今日一见,您似乎和传闻中的好客有些不同。”佟老板摇了摇头,跟着含笑自嘲道:“话说回来,商人身上难免有挥不去的铜臭味,佟某想结识太子确实是高攀了。”
“佟老板,你今日是存心来这里嘲讽本殿下的吗?”司徒靳一双锐瞳危险地眯紧,认定佟老板是刻意来嘲讽他已经瘫痪、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交游遍天下的风光。“姓佟的,就算本殿下无法起身,但要取你一个小小铺子老板的脑袋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是自然。”佟老板轻笑出声,脸上并无惧怕的表情,语气平静地道:“殿下这栋宅子里的人,个个都是从宫里精心挑选的人才,这证明圣上心里还是十分在乎太子殿下,舍不得殿下受到任何伤害。”
“……”司徒靳不语,他倒想听听这个姓佟的究竟想说些什么。
“即使圣上再有心、始终惦记着殿下,盼着有朝一日殿下的身体能够康复,重返东宫,但皇帝身旁的人却未必这么想哩!”佟老板漆黑的眼瞳停在司徒靳深思的脸上。“这几年三皇子和五皇子都竭力在圣上面前表现,也各自有一群拥护他们的臣子,每个人都虎视眈眈地想要抢下储君这个位置。”
“想不到区区一个古董商人,对朝政倒是关心。”司徒靳冷笑。
三皇子司徒毓徒有一身霸气、却是有勇无谋;五皇子司徒丰有点小聪明,但行事却偏心狠手辣,这两人觊觎东宫的位置已经很久了,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消息。
“唯有在太平盛世,商人才能安稳经营自己的生意,殿下不这么认为吗?”佟老板微笑,继续表达自己的看法。“两位皇子现在虽然不成气候,但两年后、五年后……或者佟某该说,当圣上的年纪再也无法期待‘奇迹’出现的时候,殿下您说会发生什么事呢?”
为了延续皇朝霸业,得在两人之中择其一。司徒靳在心里说出了答案。
“……佟老板,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司徒靳警觉地眯起眼,耐住性子再问了一次。
“佟某将殿下期盼的‘奇迹’带来了。”佟老板笑了,俊脸露出一抹任谁看了都心动的真诚笑容。“但在这之前,请容佟某先为太子殿下说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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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五皇弟为了夺权,不惜勾结外族与朝臣打算进行叛变,而卫京省的通政使司‘杜正丰’,因为手头握有这份叛变名单导致全家被灭,还被五皇弟栽赃为乱臣贼子,唯一的幸存者杜绛雪和她的未婚夫,此刻被关在大里寺内候审?”听完佟老板口中所谓的故事,司徒靳忍不住挑高一道眉问:“佟老板,你这个故事说得很动听啊!只是就算想救人,你该求的是五皇子,而不是我这个早已经残废的太子啊!”
“大里寺的督察司‘慕容大人’,曾是太子殿下的保傅不是吗?”佟老板微笑解释:“杜家虽然被冠上叛乱之罪,但圣上最在意的也是这一类案子,即使五皇子指控历历,但圣上最终还是将案子交给大里寺调查,相信以慕容大人的公正廉明定能查出真相。”
“既然相信慕容晴天能公正处理,佟老板为何还要走这一趟?”司徒靳再问,执意要问出他真正来意。
“公正之人就一定能做出公正的判决吗?”佟老板似笑非笑。“佟某这就向殿下坦白吧!五皇子诬陷杜家这件事,佟某有的只有实情、却无任何实际证据,慕容大人再怎么公正严明,也救不了无法证明自己清白的人,不是吗?”
“哼!无凭无据神仙也难救。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受了杜家人的收买,胡乱编了一个故事想挑拨我和五皇弟。”司徒靳冷笑几声。“不过,就凭着你敢空手踏进这里求本殿下帮忙,我不得不称赞你的勇气,佟老板。”
“既是有求于人,佟某怎敢空手就来?”佟老板一双黑瞳闪着精明的光芒。
“嘿嘿……本殿下倒想听听你手上有什么东西,居然让你有胆子来这里和我谈条件!”司徒靳冷嗤一声。
一个古董商人能有什么他想要的?黄金、珠宝,还是珍奇古玩?真是可笑!
“殿下的健康。”佟老板气定神闲、语气平静地开口。“这笔交易,不知殿下觉得值不值?”
司徒靳双目爆裂、一张俊脸瞬间涨得通红无比。倘若双手双脚尚有一处能动,他定要亲手撕裂这个姓佟的!居然敢拿他的痛处来奚落!
“殿下不信?”佟老板从司徒靳的表情猜测出他的心思,遗憾地摇摇头,接着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说道:“我手上握的,正是殿下此刻最需要的奇迹,若是殿下愿意承诺,无论如何都会保住杜绛雪、她的未婚夫,同时为杜家翻案,赦免被此案牵连的无辜者,那么佟某就会用手头这药,让殿下恢复往日的健康。”
“荒谬!”司徒靳依然怒火难平,以接近咆哮的语气吼道:“凭你手上之物就能让我恢复健康?哈!我的怪病要是这么容易治,岂会不死不活地躺在这里整整三年?!还是你认定宫里的太医、坊间的大夫全都是庸才、废物,若是你手上小小一瓶药就医得好我,我即刻下令将他们全拖出去砍头死了干脆!”
“糟糕!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佟老板俊脸闪过一丝内疚,自己若是救了太子殿下,却连累其它大夫掉了脑袋,那可真是罪过了。
沉吟片刻,佟老板一张俊颜再次抬起,以商量的语气问道:“关于这点得请太子殿下为佟某保密了,毕竟佟某只是想救人,并不想牵连到其它无辜的人。”
“你!”司徒靳咬牙切齿,不敢相信这家伙居然还有胆子站在这里,闲聊似的讨论他最在意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