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月他还不是很确定,第二个月心里就有点谱;等到第三个月,他完全确定只要轮到她打扫的那礼拜,自己就像生活在垃圾堆中。然后他可以定论自己娶回的老婆,不是家事大白痴,就是超级懒人一个,也许同时兼具这两种特质。
他领悟到一个重要的道理,女人形于外的美貌,是需要靠内在的贤慧来支撑。
这回子易来势汹汹,正要敲她的房门时,她就自己先开了。一过莳莳没理他,飞也似地冲向客厅打开电视,然后在沙发上坐定,子易“和善”地坐到隔壁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
“呀!我正在看电视,你别关啦!”莳莳凶巴巴地抢回遥控器,打开电视。
“我要跟你谈谈。”在他脾气还没卯起来前,她最好识相一点。
莳莳连应付他也没有,全副的精神都放在那三十寸的电视上,专心的程度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再度夺回遥控器,拥有控制权的第一件事,便是关掉电视。
“我、要、和、你、谈、谈。”他一字一字清楚地说,并极力克制住自己的火气。
“谈你个大头啦!我要看电视。”她伸手去抢遥器。“还我,现在正是精彩,你居然关掉电视,你没看到史正要去追雪子吗?”她心急地想抢回遥控器,却怎么也碰不到,最后她放弃,直接用手控去开电视。
他才不管什么“雅史”、“雪子”的,那些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比较关心的是,为什么没有衣服可以穿?为什么垃圾没有倒?为什么冰箱是空的?为什么地板有一层灰尘?这些问题,比电视上谈情说爱、骗骗小女孩的连续剧重要多了。一伸手按下遥控上的POWER把电视给关掉。
莳莳当然不从地再打开。
一开一关,一关一开。
最后,莳莳干脆捂住摇控器的开关,继续欣赏她的连续剧。
子易放弃和泡沫剧争夺莳莳的专心,一来手按疼了,二来钱买的电视会不堪使用而坏掉。
终于,情情爱爱的泡沫剧,打出“明天请继续收看”的字句。莳莳心满意足地要回房间,子易唤住了她的脚步,也唤起了方才关她电视的恶行,这帐她还没跟他算。
“喂,你干么关我的电视,害我最精彩的那段没看到。”一股怨怒之火立刻从心底升起。
“因为我有事要和你谈谈。”他静静地开口,很好!继续保持冷静。
“那你也不要挑我在看电视时,来找我谈呀!”她大声指责。
挑?除了上班时间,她的眼睛根本就粘在电视上,他哪有选择?女子与小人,看来这女人全具备了,莫怪如此难养。
“谈什么?快说啦。”她烦躁不耐地丢下这话。
“你不觉得,这个礼拜我们家特别乱。”他挑着眉,双手环抱胸前,眼神环伺屋里一圈后缓缓说道。
糟了!“嘎、呃——我忘了打电话给恩容了。”她起身想溜。
又来了,驼鸟政策出现,全面进入警戒,他不会再让她月兑逃了。
“反正,你也忘了那么久,再多忘一下没什么差别,而我只要几分钟,听听你的交代。”他长手一伸压下她想逃之夭夭的身子,往沙发坐去。
交代?完了,她哪能有什么交代,总不能说我懒、我忘了吧!
“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恩容。”她开始在脑子里盘算撤退的方法。
“坐下。”口气中有不容置疑的威力,正蓄热待发。
莳莳头垂得老低,以眼角瞄了瞄他——完了,这次他是真火了。
“这个礼拜轮到你洗衣服了吗!”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连一只袜子都没得穿的地步。
“呃——现在是干旱期,我们要节约水源,所以,要积到一定的量再洗。”即使一听就知道这是差劲的藉口,但现在不是诚实的时候;在他人力全开时,她岂敢招出真正的原因——懒,会被轰成炮灰耶!
一听此言,政府该颁一张奖状给她喽!他会信她,才有鬼哩!“那地板呢?”家里的PSI值已经超过一百一十的标准了。
“这个嘛——”心虚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
“垃极呢?”他觉得自己就像活在福德坑一样。
“这个嘛——”莳莳搔搔脑袋瓜子。
“厨房你多久没踏进去了?”他扬高音量。
“昨天。”语气有些得意。“我昨天有进厨房拿养乐多。”一副洋洋得意,总算有个问题可以答出来了。
他被打败了,他被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给彻底击溃;他到底娶了什么样的怪女人来让自己头痛,他突然觉得母亲的唠叨是多么的亲切,多么可以忍受。
第二十次家庭会议一一失败。跟这种人谈,平白气炸自己而已,直接放弃比较快啦!
对于不成功的实例,再添一笔的事,他已麻木了。
第三章
八点,卫子易一如往常准时起床。用力深呼吸一口气,今天的心情还不错。为自己泡一杯卡布奇诺,看看晨报,享受一下早晨的宁静。
约莫四十分钟过后,响起一串尖叫声,然后是一阵乒乒乓乓的纷乱声响,可想而知她此刻的慌乱。
“完了、完了,我要迟到了。”一阵风从主卧室旋出来。
“我的眼镜呢?”东翻翻,西翻翻。所到之处,皆被翻得一塌胡涂。
“在电视机上。”子易慢条斯理轻吸一口咖啡。
“钥匙呢?怎么不见了?”她慌张地在屋里跑来跑去。
“在餐桌上。”他专注地看报纸。
“我的钱包不见了。”她大呼小叫地东转西转。
“在沙发上。”他打开苏打饼。
所有东西全找齐了,莳莳全塞进大包包里,准备上班。走出门外,全身上下模了一遍,又进门来。
“你有没有零钱,借我坐公车。”摆出标准“伸手牌”动作。
子易一早就准备好零钱,置于一旁,这纷乱的早晨,都要在此动作完成后落幕的。
“谢啦!记在帐上,”蹦蹦跳跳地又出门了。
只要她上早班,那些台词一定会说上一遍。
她九点上班,墙上的钟正指着九点,人家是九点到公司,而她是九点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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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
董事长宫书宇带着娇妻秘书先离开后,没多久,会议室里的人也全走光了,只剩下卫子易和宫书棋。
“嘿!今天一起吃个饭,带你老婆一起来呀!”
“不用了。”这种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回答。
“唉,这可是我老婆邀请的,你敢不赏光。”老婆的话比圣旨还重要,所以任务非成功不可!不然他就等着成仁了。
子易犹豫了一下。“你去不去?”
“去。”宫书棋理所当然地答允。
“那不去。”他果决地回答。
“给点面子,拜托啦!”这书棋难得低声下气。
“就吃饭,没别的?”子易终于有点让步。
“打保龄球。”
子易低头沉思,他是可以啦!但是“她”——
“不说话就是默许,谢啦!我要回去禀告老婆了。”书棋走出门后又探头进来。“今晚下班,你去接你老婆,六点保龄球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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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洗沟轮你了。”这骆洗沟是书棋给莳莳取的绰号,语透促狭。这人是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取笑人的机会。
不过这绰号来得不无根据,其来有自。
除了莳莳,其他三人都打得相当好。莳莳羡慕死他们的球技和分数,不是“死踹”就是“死贝儿”,分数看板的“鸡”常常出现,似在嘲笑她的球技。
她照子易教她的方法,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