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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刁 第14页

作者:方子衿

“这……”陈先生显然还不是很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想和湛见弘见面也是你提出来的,爸爸好不容易替你安排好,怎么……”还弄不清楚为什么,陈家父女就已负气出局了。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湛老先生说完这句话后也跟着走了,也不知道他在骂谁。

湛见成笑了笑跟着父亲走出去。

“他们都走了?”怎么回事?菜都还没上完那!“那我们还吃不吃饭?”她十派单纯地问。

湛见弘此刻封左婷婷的单纯佩服得五体投地。“吃!怎么不吃!"

带婷婷来是对的。

瞧!这不就一下子气走了一个?恐怕再没下一个敢出现哩!

第六章

“哇——”半夜的一场惊叫把湛见弘自睡梦中猛地吓醒。

他直奔左婷婷房内。

她泪眼婆娑的坐在床榻上看着他进来。

“怎么了?”看起来没事嘛!半夜鬼叫乱吓人一把。

“我……”她语带哽咽。“那个古代人要杀我。”

他一时愕然。

“古代人?费莫?”不会吧!

她猛点头。“很可怕,他拿着剑往我肩上刺。”她指着自己的肩,然后——

两人都不敢相信地愣在当场。

左婷婷的肩上正有着一大片血渍。

湛见弘不敢相信的上前仔细检查。“奇怪!没有任何的伤口。”

“那……怎么会有血?”她浑身颤抖。“是不是因为我笑陈小姐她是春天的花子,所以老天爷处罚我?”她的良心终于觉醒,却也吓得欲哭无泪。

湛见弘东翻西翻,满月复疑问。“奇怪!床上、被上及身上都没有任何血渍及伤口……”

"那……”她指着那一片红色。“怎么来的?”

“不知道,我也觉得奇怪。”真是灵异!

“怎么办?”她睁眼求救。

他想了一下,“把衣服换下来。”

‘在这里换?”她尖叫,在他面前?

“废话,否则你难道要站上马路中央换?”想不透婷婷在想什么。

他顺手打开五斗柜拿出上衣给她。“哪!”

咬着唇,她心中委曲满月复。“你不要给我偷看。”

“偷……”他这才算是知道她的想法。转过身去,他故意以一种很无所谓、很不屑的态度嘲讽她:“放心,你全身都平平的,像个小学生,引不起我偷看的念头。”

“你……你怎么知道?”

她手口并用,一边换衣服还要一面盘问他。

‘你上次把我当枕头时我就知道。”原来她也会害羞?他还以为左婷婷所向无敌。“换好了?”

“嗯”

他拿起那件上衣仔细研究。

除了肩部巨大片略淡的血渍外,其余实在是端详半天也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他歪着头看,左婷婷也赶忙歪着头看。

他思索不出所以然地叹息,左婷婷也不落人后的叹息。

他瞄她,“你于嘛!"

她无辜的瞅着他,“我学你呀!”

“啧!”

好的不学,净学些有的没的。

“好是给他灵异哩!”她的福尔摩斯精神又出现了。“说真的,那古代人还真是令人同情。啊!也应有泪酬知己,只觉无颜对俗人。我愈想起那古代人就愈觉得亲切。”

“即使在他想杀你之后?”他无可奈何的冷眼看着这个头脑简单的鬼婷婷,摇头晃脑的故作学问状。

也应有泪酬知己,只觉无颜对俗人?

这句话她打哪儿听来的?还亲切呢!有病。

“阿弘。”她用力手一挥,不小心正中他的头。

“鬼婷婷。”他牙齿咯咯作响,手抱头,心有不甘。闯了祸,她合掌求饶,连舌头都吐出来了,和她的狗有八九分相似。“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我只不过想告诉你:没有任何一个梦中人会跑出来杀人的,你想太多了。何况我这么可爱,谁也不忍心杀我的。”

他差点被口水噎到。

“那这衣服做何解释?”他拎着衣服一角质问她。

“嗯……”冷静的福尔摩斯当不成,那么换个幽默风趣的赤川次郎吧。“我们也许可以将衣服送到故宫请求鉴定那是多久前的血渍。”她又露出讨好的傻笑。

“故宫鉴定?”他除非是秀逗才会听她的话。“我才不想颜面扫地。”丢脸丢到姥姥家。

“嘿嘿嘿!”她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得意地笑。“阿弘,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像古代的高僧一样灵魂出窍。这衣服上的血渍便是我神游太虚之后的证据?”她说的头头是道、听来有理。

湛见弘很冷静地将手掌贴住她额头半响,“奇怪,没发烧呀!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

左婷婷颇不赞同地瞪着他看。

“婷婷,你想大多,你真的想太多了。”他笑她的突发奇想。”“完全与实际情况不符。”

一阵浓雾又慢慢地拢聚起来。

湛见弘已经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氛,他立刻丢下衣服拉近婷婷。

方婷婷此刻已紧张得牙齿打颤,紧抓着他不放。“阿、阿……弘我我……好……怕……”

“怕什么?”他故作镇定状。“你刚才不是还说那古代人顶亲切的吗?”

等一下是不是就要停电了?

“亲……亲切?”她忘记她说过这句话。

“也应有泪酬知己,只觉无颜对俗人。忘了?”他

笔意在此时提醒她。

"我……我才不想当他的知己;我只想当俗人,要他别出来了。”她紧张得要命,等一下一定会停电的。

嗒!

电果然停了。

“阿弘——”她怕得快哭了。

“嘘。”他示意她噤声。

隐约中,已经望见有人影及人声渐近——

今日重逢深院里,一种温存如昔,平添多少周旋形迹。

厢房中,和琳格格背门而立。

“为什么?为什么同意去和亲?”

“我是皇室的格格,能为国家做的事就是和亲以消弭战事、换来和平,也是功德一件。”她的话铿锵有力。

“和琳——”费莫心中痛楚如刀割。“我怎么也没想到要护送去和亲的格格居然是你。”

“有差别吗?”她猛回身,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也应有泪酬知己,只觉无颜对俗人,是我负了你。”费莫心中此刻猛想着旧欢愉,止不住泪痕交。

他们,何以走至今日此番地步?

自他和五格格成亲后便主动争取戍守西北边境,希望能够终老战场,以汗马功劳来慰和琳以示不负之意。岂料,和琳竟自愿和亲?

她这一去,山高水远路迢迢,再相见恐怕只能在梦中。这分明是和琳早已有视死如归的决心。

“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千万恨,为君剖。”费莫思及此,内疚更深。

是他!

是他误了和琳的一生。

她冷眸一笑。

“费莫,我还不配称是你的知已。你的人生此刻正意气风发,何凄凉之有?更逞论什么恨,我恐怕承担不起。”冷硬一回身,她心中的恨毫无所遗。

“和琳,不要这样。你这一去,让我们连仅有的可能都荡然无存。”

“仅有的可能?”她恨恨的回头望住他。“什么叫仅有的可能?自从你和五格格成亲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和琳。”他知道她性子烈,却决计没想到竟刚烈至此。“你真的要我为你负疚一世?”

她的声音硬咽而低沉地传来:“一自仙蛾归碧落,千秋休恨马克坡。”

啊!

费莫仰天长啸,心中翻腾不巳。

和琳僵直不动,她的脸上含泪未曾停歇。

“来不及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为和亲而来,这一出走不仅害了自己,害了你,更使得战事再起,生灵涂炭……”事已至此,连想回顾都不允许了还想走?

她把泪往肚里吞,‘哦这一去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她看着费莫,竟然绽出一抹凄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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