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三明治,她只能用无措的双眼凝视他。“还看!再看你那双眯眯眼也不会变成大眼睛,还不快吃!”
被他一吼,她吓得立刻捧著三明治躲到资料堆中去。她满足的啃著美味的食物,肚子饿时什么都好吃。
原来这个白豫恒并不是真的那么讨厌,他人也是很不错的,还会买午餐给她吃,她决定以后不再把他当坏人看,毕竟他也有心地善良的时候。
白豫恒的双眼不自觉的跟著她的身影转。
啐,没啥好看的,只是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堡读生罢了,再看她也不会变美女的。想是这样想没错,可是眼睛不听话,老在她身上逗留又有什么办法?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会发神经的买三明治给她,一向对人并不温情的他,盯著她吃东西时的神情,竟涌上一股满足的感觉。
神经病!他暗骂自己,强迫自己把心思从莫子琮的身上拉回来放在工作上。
看那小表对身心无益,工作有趣多了。他这么告诫自己。
第二章
傍晚时分,莫子琮好不容易整理完那堆资料,把一大堆不要的送到楼下等待资源回收。
看大家都在收拾东西下班,她心想:自己应该也可以回去了吧!今天挺累的,要早点洗澡睡觉,而且天空也开始下起小雨了。
正当她准备离去时,魔音又传入她耳中。
“莫子琮——”这次的叫声听来很著急。
为避免她心中善人的形象被摧毁,她立刻在白豫恒的眼前出现。
“我的工程报告书呢?”他紧迫盯人的瞪著她。
“工程报告书?”她一脸茫然的看著他。她不记得有看到什么资料上写著工程报告书或长得像工程报告书的啊!
白豫恒顺手拿起另一份报告。“就是像这样,厚厚的,用有厚度的牛皮纸袋装的一大份资料!”他试著以此唤起她的记忆力。
可惜他不知道,莫子琮从小什么都好,善体人意、甜蜜窝心、会做家事、懂得为别人著想……就是没有记性。
她愣愣的看著他,一脸的不知所措。
白豫恒不死心,站到她面前,硬是压下心中高升的怒火,和颜悦色的提醒她,“来,想一想,就是像这样啊,重重的,上面只写几行简单的字,厚厚的很有分量的有没有?”
怎奈莫子琮还是想不起来。她尴尬的一笑,“好像没有。”
没有?他快气炸了。“这么重要的工程报告书放在我桌上你还说没有?你知不知道这幢钢骨大楼的工程包金有十几亿?你居然还想不起来!”
莫子琮被他这一吼立即头昏眼花,头顶上开始出现星星,两眼都发直了。
“快点想!”他无礼地摇晃著她的肩。
被他这一摇,失散多年的记性头一遭眷顾她。恍如大梦初醒的她问:“呃,就是那本厚厚的字典,上面用日文写著:『白先生,工程大楼』的那本吗?”
“对对对,就是那本。”竟然把他的工程报告说成字典,真气人。
“我看那袋子上的日期是去年的,所以我就把它放在资源回收桶了。”她无辜的露齿一笑,试图舒缓紧绷的气氛。
“资源回收?”惊声尖叫从他口中传了出来。把他十几亿的工程报告书当废纸丢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那模样令莫子琮不由得打起哆嗦。
她回头间站在门口的工程师:“栗原先生,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栗原先生及翻译同声哀叹了一声!这么大的事……该怎么说?
白豫恒立即冲到楼下,希望能来得及把他的工程报告书救回来。出门前,他犹不忘恶狠狠的撂下话:“你最好祈祷我的工程报告书没事,否则一定有你好看的。”
此刻他的样子比黑道角头更骇人,莫子琮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下去看看。”翻译及工程师跟著下去,连总务、会计及财务长都跟著下楼,她也只好跟下去看看。
到了楼下,只见资源回收车的黑烟袅袅,哪还有资料堆的影子?
一行人目送黑烟散去。
白豫恒一回头,莫子琮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准挨一顿火辣的好骂。
她缩著头等著挨骂。谁知他“你”了好久好久也没吐出后面的话。
是不是不骂她了?莫子琮偷偷抬起眼睛瞄他,哪知他眼里布满血丝,咬牙切齿地迸出一句话:“你……明天起不用来上班了。”
她又茫然了。明天放假,本来就不用上班不是吗?她询问的眼光看向其他人,却没有人有反应。
谁敢惹气头上的狮子?
白豫恒转身要进电梯,气不过的又回头骂:“你被开除了!”
啊!被开除了?这句话莫子琮明白,原来她被Fire了。怎么会这样?她也是很认真在做事呀!
“被开除了,以后不必来上班,明白吗?”他气呼呼的离去。
他在她心中的善人形象维持不到几个小时就破灭了。
其馀人跟著作鸟兽散,只有翻译来拍拍她,“小莫,回家去吧!你还太女敕,不适合太早入社会工作。”说完他也走了。
留下莫子琮一个人站在门口开始无助的哭泣。哭了很久也没人安慰她,於是她走回饭店去,哪知一进大厅即见经理正焦急的等著她。
“莫小姐,你回来了。”经理如释重负的说。
“嗯。”她闷闷不乐的随意敷衍著。
“是这样的,你的房间在上个月就被一个日本团体预约了,他们预定今晚住进来,本来我们应该安排你换房间的,但因柜台人员疏忽,现在饭店住房又全客满……”
莫子琮听了好想哭。“要我搬出去是吧?”
“唉,真不好意思。”经理万分惭愧的说:“我们可以帮你转订其他饭店……”
“不要了!”
堡作都没了,留在这里做什么?她决定去找薛敦诚的太太。“我去找朋友。”
经理松了一口气,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真是谢谢你。”感谢这个不找麻烦的客人。
莫子琮回房不到十分钟立即拿出全部家当出现在柜台前结帐,反正她东西不多,薛敦诚的太太应该愿意收容她。
岸完帐,却找不到那张抄有电话的便条纸,她好气,这下要如何联络?
她闷闷的走出饭店,任凭小雨淋在她身上;不知不觉她又走到公司楼下。
看到楼下的公共电话,她想:打电话回美国求救好了,只要找到哥哥,一切都会没事的,谁知一连试了好几支电话都故障。
她委屈的哭了起来。没事干嘛离家出走嘛!
现在不但白豫恒欺负她、饭店欺负她,连公共电话都欺负她,害她无处可去,都是那本“臭字典”害的。
想到她就生气,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气不起来,她只好委屈地放弃。
站在公司门口,一时之间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资源回收车又再度停在门口,工人下来由楼梯间拖出另外三大堆的资料。
“今天真的很多喔!”工人和管理员正聊著天。
“是呀!楼上公司今天大整理,快过年了,只剩一个月,当然要清一清!”
“是呀!我们也跑二次了。”
莫子琮看著工人手中的废纸似曾相识,白豫恒骂她的话赫然跳入脑海中——厚厚的,用有厚度的牛皮纸袋装……不就是现在那一堆?
她立即上前拿起最上头的那一袋资料,“我的报告书。”她欣喜地道。终於找到了,“这是我的报告书。”她告诉工人表示要拿走。
“你不可以拿。”
“为什么?”这是她整理的,为何不能拿?
“因为这是这大楼的资源回收物。”
“但这是我不小心弄丢的,这很重要,我要拿回公司去放。”她要求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