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嘛?我叫的是郭容生。”一看见郑明琳,薛敦诚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欣喜。
还以为自那天骂了她之后,她就不曾再理他了呢!
“我当然知道你叫的是郭容生。”郑明琳不客气的在舒适的椅子落座。“不只我知道,恐怕整栋大楼的人都知道了。”
叫得那么大声,除非是聋子,否则谁不知道?
“既然知道我叫的是郭容生,为什么会是你出现?”他的话中透着明显的不解与疑惑。
“郭容生的耳朵大概被你震聋了,所以才听不到,其他人可能也四处避难去了吧!”
“所以你就牺牲自己?好伟大的情操。”他的脾气真的坏到这种地步?让所有的人闻风丧胆?这完全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好说。”她不客气的接受赞美。
“上来有事?”收敛起脾气,他试着用平静的口气说话。
平心而论,薛敦诚也讨厌太过情绪化的人,怎么自己竟然也成了这种人?他真该闭门反省才是。
郑明琳看着他的神色中有着多种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自己爱薛敦诚,从他车祸那天起便把心遗落在他身上;直到他带她离开酒店那日起,她更是不自觉的陷落在他的感情泥沼中。可是,她无法理解他对自己究竟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态度,看似有情却又似无意,还时常用言语来损她。
被所爱的人用言语嘲讽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事,再加上三不五时的要面对他对马丽的百般呵护,她实在无法忍受,也不想再面对。
每一次,看见他无限温柔的对马丽说话,对她都是一种折磨——心如刀割的折磨。
现在,她终于可以狠下决心来结束这种折磨了。
薛敦诚看她难得的失神,也不急于唤醒她。
他享受着这个可以不受打扰、认真打量她的时光。
待郑明琳回神,她清了清嗓子,正色的面对他。
“红花近期要开幕,我们这边的副总人选尚未公布,有媒体在询问;还有,最近要召开一个记者会,正式向大众宣布有关开幕的事项及活动,请您务必要出席。”
薛敦诚顿了下,“在记者会当天,我们这边才会正式公布副总是谁……”
“有必要这么神秘吗?”郑明琳不解。
“是不需要神秘,但是这个人选在集团内,大家一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自己也不希望暴光,所以才会拖到现在。”他沉吟地说。
半晌,他抬头说:“记者会当天你也要出席。”
郑明琳看着他,“当然会。”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代表虹云集团发言,身为专案的负责人,她当然会到。
考虑了一下,他才悠悠地说:“我们这边要派任的副总是马丽。”
这个消息对郑明琳而言,不啻是当头棒喝。
“马丽?”她呆愣了至少一分钟,这句话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
“对,就是马丽。”薛敦诚肯定的再复述一次,“就是你的助手马丽。”
“她是红花的副总?”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没来由的揪得好紧,紧得让她差点窒息。
“身为薛家的人,这是她无可避免的责任。”
是啊,身为薛家的人……郑明琳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连薛敦诚都承认马丽是薛家的人了,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点的地位?
惊觉到她失常的模样,薛敦诚关心的上前问:“怎么了?你看来失魂落魄的样子,消息太震撼了?”
挥开他迎面而来关心的扶持,她努力地缓和情绪。“我没事,只是想借机会告诉你,在完成红花这个专案之后,我要辞职。”
只要待在他身边一天,她的心便多陷落几分,她不想任自己陷于难以自拔的境地。尤其在得知马丽在薛家的重要性之后,她更是非走不可。
连想恨他们俩都恨不成的情况下,只有离开他们远远的,才能捡回自己已破碎的心。
“辞职?”薛敦诚如同被重击一般,惊愕地握住她的肩。“你要辞职?”
被薛敦诚握紧的双肩传来微微的疼痛,郑明琳忍痛颔首。
“我不准。”他霸道地说。
郑明琳闭上双眼不再看他。每多看他一眼,就多几分不舍,相见不如不见。
“不管你准不准,我都要辞职。”她挣月兑他的束缚,“我累了。”
薛敦诚忧心的凝视她。“你累了,我放你假休息,总之,不许你再说想离职的事。”
她摇头,“别阻止我。”
“我没有阻止你,只是提醒你,别忘了你前不久才和虹云签下工作契约,而且还有贵华中学的董事,怎么可能让你说离职就离职。”
他不愿再和她谈这事,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了脾气。
明明他的心意表现得如此明白,为何她总是不了解?
还想要闹离职?想都别想,他才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我知道违约要赔违约金。”郑明琳以一种壮士断腕的壮烈壮烈语气道。
“总之,别再提离职的事,我不会准的。今天起你休假三天好好休息,三天后我们再说。”薛敦诚懊恼的遣走她。
离开之前,她又忍不住看了他几眼,却在心中悲伤的自语:我大概不会改变主意了。
门铃声响个不停。
郑明琳气愤的朝门口望去。不知道人家现在正在伤感吗?哪个不识相的人这样讨人厌,跑来打忧人家?
她极不情愿地起身拉开门。
“明琳姐。”
郑明琳没想到来者是马丽,整个人愣在原地。
“明琳姐,快过来。”马丽一进门,便跑到衣橱去替她拿出一套上回新买的套装。
“梳洗完后,快来换上这套衣服。”说着,马丽便将郑明琳推入了浴室。
当郑明琳梳洗完毕,走出浴室便看见床上摆好了外出的衣服、饰品,连搭配的鞋子和手提包,马丽都替她准备好了。
“这是做什么?”郑明琳不明白的问。薛敦诚明明说要放她三天假,难道三天还没过,他就反悔了?
见郑明琳没反应,马丽索性推她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替她在脸上抹抹擦擦。
“到底怎么回事?”
“敦诚哥胡涂了,今天贵华中学要开董事会,他竟忘了,幸好小雨昨天晚上通知我。”
“董事会?”她根本已经忘了自己是贵华中学的董事。
郑明琳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五味杂陈的心情,只得任马丽在她脸上涂抹。
“好了。”半晌,马丽得意的拍手。
“我可以不去吗?”郑明琳苦着一张脸哀求着,现下她实在没有心思去面对任何一个人。
“当然不可以!你是董事,怎么可以不去?那群老母鸡会跳到家里来掀屋顶的。”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些人。”郑明琳故作哀兵之姿,希望博同情。
“简单,当一群母鸡在咕咕叫就好了。快点,我送你去。”
“嗯?”马丽竟要送她去,这岂不是连一点逃月兑的机会都不给她吗?
无可奈何的,她被推出门,上了车。
“敦诚哥那天是不是住你这儿?”
马丽突然这么一句,令郑明琳一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见到了郑明琳的反应,马丽也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该探人隐私,只是方才我在你的床头看见敦诚哥的西裤吊带,所以才问的。”
郑明琳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无法像马丽这样轻松以对,自己的男人在别的女人房里过夜,她还能如此有风度,心平气和的问。
“敦诚哥那天的天夜未归真的令家里的人很担心,不过以后我不会随便报警。知道他在你家里,那我就放心了。”
郑明琳对马丽的话深感疑惑。放心?为什么要放心?自己的男人在别的女人那里过夜不应该放心的,应该要震怒、要生气、要恨不得把这女人碎尸万段才是啊!为什么她要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