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天你和爷爷说好的,要重签的工作契约,及出任贵华中学的董事。”
郑明琳仍茫然的看着她。
“唉!不管。反正敦诚哥叫你上去就是了,迟了可不好。”说着,马丽便推她出门。管她记不记得,反正去了敦诚哥自有办法让她恢复记忆。
郑明琳无奈的被推出办公室,垂着头去搭电梯。
最近发生太多事,扰乱了她向来平静的生活。就像签约这事,要不是马丽提醒她,她真的忘了。
来到薛敦诚的办公室,她依旧不敲门便兀自进入。
“郭容生,我找薛先生。”她根本当秘书郭容生是装饰品,告诉他只是礼貌上说一声。
“请进,郑小姐,薛先生请你先进去坐。”
她一进来,郭容生就知道是她。除了眼前这位小姐之外,没人进秘书长办公室时敢如此无礼,幸好他习惯了。
她慢慢走进另一扇门,才刚推门,薛敦诚的大嗓门由内向外传来——
“还不快进来,在蘑菇些什么?”
“知道了,大呼小叫的。”郑明琳心有不甘的走进去,却发现里面不只薛敦诚一人。
除了薛敦诚外,尚有好几位穿着体面的男子在座,唯一相同的是个个都是一脸看戏的表情。
郑明琳为顾及形象,很快的换上一张笑容可掬的脸。
“坐!”薛敦诚指示她坐在他身侧。
她虽觉纳闷,却不敢问,只得乖乖落座。
“这几份是有关贵华中学的董事变更文件,这份是郑小姐的工作合约。”一位看来像是律师模样的男子很尽责的说着。
郑明琳只觉得眼前有一大堆的铅字跳啊跳的,原本混沌不清的脑子,只觉得更加的萎靡不振,活像吸毒犯般。
“我该签在哪里?”她低声问着薛敦诚。
薛家大少面无表情的指了几个地方。
郑明琳依言在他所指之处大笔一挥,洋洋洒洒的签下大名,内文一个字都没看,反正跟之前的应该差不多。
“印章拿来。”
“喏!”郑明琳直接将印章交给薛敦诚。
她反正是今天起床下错边,整天都精神不济,不利思考,就当给薛敦诚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吧!
律师很快的盖了章,收起文件。“那,薛先生,文件我们带回去,近日内使可生效。”
薛敦诚送走了律师群,再加头看向郑明琳,她依旧是一脸中毒严重的瘫在沙发上。
“喂!”他推推她,但郑明琳却不为所动。薛敦诚紧张了起来,“你生病了吗?”
平常的郑明琳哪容得了他推她,她不直接一个铁沙掌送上才怪。今天,她真的很不对劲!“你少烦我,我今天不想同你吵。”
薛敦诚看着她,“你今天真的不对劲。”
“哪有个对?不过早上下床下错边,一整天都左右颠倒而已,大惊小敝。”
“真的吗?要不要回家休息?”薛敦诚露出少有的关心。
“可以回家当然很好啊!”其实郑明琳根本没病,反正就是周期性的低潮,啥事都提不起劲儿来。
薛敦诚略为思索了下,大方的同意。“先回去吧!晚上六点我去接你。”
“干嘛?”她不带精神的问。
“陪我去应酬。”
“无聊!”她记得他才说他讨厌应酬的,这会儿却要她陪他去。
“穿上那天和马丽去买的衣服,非正式的,我们露个脸就可以走。”
“知道了。”她万般无奈的拖着中毒的脚步离去,临走前仍不忘嘀咕:“早就知道可以早回家去准没好事,原来是下午放空班让我回家休息,晚上再压榨我。”
她一路的嘀咕尽收入薛敦诚耳内,只是他今天慈悲心大发不与她计较。
第八章
晚上,衣香鬓影的厅内,人影飘动。
郑明琳跟在薛敦诚身畔,逐一向来往的人群含笑答礼。
“喂,我们何时才能走?我笑得脸都快僵了,皱纹多了好多。”挽着薛敦诚的手,她不禁叹气埋怨。
原来有钱人家的饭碗如此难端。
“忍着点,再一会儿就可以走了。”薛敦诚安慰她。
“可是这句话你已经说了第五次了。”郑明琳忍不住提醒他。
“看看周遭的人嘛,找些乐子娱乐自己。”薛敦诚半敷衍的哄着她,直叹自己为何生在富贵人家,平白出卖自己的笑脸。
郑明琳闻言,好奇的东张西望。
“喂,还好我没买香奈儿的衣服,看看场内多少Chanel、Lady,我很节俭吧!”人不娱我我自娱!郑明琳讨好似的抬首问薛敦诚。
“是,你很节俭。”
“幸好我是简约主义的实行者,否则花了几十万买一件衣服,穿来这里和人家差不多,岂不是太丢你的脸?”
“是啊!”薛敦诚随口应着。
简约主义?开玩笑,越简单的衣物价值越不菲,这小妮子肯定不知道那天的瞎拼花掉他七位数的钱,否则她怎么还敢自诩为“节俭”?
“看那两个太太,穿得差不多。”自从打定主意把群众当猩猩看之后,她就面带笑容的左右“欣赏”,活像在逛动物园。
“小声点,注意你的形象。”薛敦诚低声的提醒她。
虽然今天是非正式的场合,但他认识的人可也不少,尤其是红花要开幕了,先露露脸炒点新闻以打响知名度。
这时迎面走来了几个男子,见了薛敦诚便喜孜孜的靠近。
“好久不见,工作狂甘心出笼了?”穿黄色衬衫的男子熟悉地调侃薛敦诚。
“开玩笑,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动机都和工作有关,无益的事我才不做。”薛敦诚耸耸肩。
“带小妞来也和工作有关吗?”穿深色西装的男子含笑带趣地瞅着郑明琳。
薛敦诚一拳打在那人的臂膀上,“她不是小妞,她是只母老虎,小心她咬你。”
郑明琳乍听这话,一股闷气忍不住涌上,伸手偷偷地拧了他一下。“你说我什么?”
被拧的薛敦诚不愿在众人面前丢脸,只得提醒她。“形象、形象!”
深色西装的男子双眸闪过一抹诡谲的笑意。“会长,你陷落了哦!”
薛敦诚无奈的一笑。
郑明琳暗地思索着两人的对话,似有无限深意在其中,却又想不透,只得一双大眼东溜西转的瞧着二人。
“会长是什么意思?”郑明琳好奇的问薛敦诚。
“不婚男子俱乐部的会长。”深色西装的男子代答。
“啊!这俱乐部我听过。”那是个以号召不婚者为己志的团体。
“很荣幸你听过本俱乐部。”深色西装的男子笑说:“在下莫子壁,是俱乐部的副会长。”
薛敦诚挽紧了郑明琳,“子壁也是我们派驻美国的银行团主席。”
“啊?人称‘金算盘’的莫子壁?”郑明琳作梦也没想到,人称“双金”的“金头脑”薛敦诚和“金算盘”莫子壁会同时出现在她身旁。
“荣幸之至,正是在下。”
“你不是告诉我这是非正式的应酬吗?”郑明琳怀疑的问薛敦诚。
“没错啊!”所以他才带她来露脸,认识自己的朋友,“非正式的谈天,交换情报的地方。”
“你在怪我们会长没有告诉你吗?没关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替你盘问他。”莫子壁嘻笑的帮腔。
“子壁,别唯恐天下不乱。”薛敦诚沉声警告。
“别太认真听,喝杯酒吧!”莫子壁向侍者拿了三杯酒。“敬我们今天的巧遇。”
看莫子壁一口喝完酒,薛敦诚也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郑明琳正犹豫该不该喝下手中的酒,考虑之际,薛敦诚已代她喝了那杯。
“你酒量不好,我替你喝。”他想起了一年多之前郑明琳酒醉的那个夜里。女人喝醉了比男人可怕,所以他替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