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这只鱼好漂亮啊!”
鱼玄机张大眼看,好惊奇。
“哇,没瞧过这么漂亮的鱼儿!”
“我瞧瞧!”杜雨陇牵着他们两岁大的女儿,一同盯着鱼儿:“嗯,属于稀有品种,有收藏的价值。”
“隐霁,你快把鱼儿放入鱼盆去!”鱼玄机兴奋的跟在凌隐霄后头,走入船房,看着鱼儿倒入鱼盆中悠游。
“近日,咱们回臻肃一趟吧。”他目光看着玄机,最末落在女儿小脸上。
“爹,什么是臻肃啊?”小文挥动着东成一条辫子的棕色头发,天真的问。
“臻肃……是爹和娘的故乡,那里发生过好多事,好多事。”
“故乡?”小文似懂非懂的点头,朝鱼玄机道:“娘,我们赶快回去吧!”
鱼玄机轻笑着,抚抚略凸的肚皮。
“回去也好,好久没看看弥月和重璞了,片紫和黑莽现今也不晓得变成啥模样?”
杜雨陇眼光与凌隐霁交集,流动着他们才明白的讯息。
“那么,船就要往臻肃方向去了喔!”杜雨陇再度确定大家的意见。
“好!”大人都没回答,倒是小孩子答得惊奇兴奋。
“小文!”杜雨陇弯子,拨拨她额前的齐眉发。“想不想陪哥哥一起开船啊?”
“要!我要!”
他抱起小文准备走去启船房。
“怎么?”凌隐霁抚模着爱妻白女敕的脸颊。
鱼玄机目光由鱼盆中调至他脸上,不安的道:
“我想,是近乡情怯吧,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他微笑着拥她入怀。
“那里,曾是咱们恋情的砥砺石啊,也有咱们思念的每个人!不必怕,应该开心才对。”
鱼玄机抬眼望入他深情的眼,也缓缓绽放一抹笑:
“嗯,让你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想念他们了。”
“他们一定也很期待咱们的归去。”???
自从臻肃训练海军后,对海域的安全十分注重,在距离臻肃土地的一百公里处便设有海关检查出入船只,三年了,臻肃的海军的骁勇已经可以与陆军媲美,连规模也壮大许多,令他族不敢小觑。
通过海关检查后,他们在昆名下船,雇辆马车赶回明阳省。
别离杜馆三年,再度站立此地心境已大不同,十分复杂。鱼玄机看眼丈夫,他向她投来一抹温柔的微笑,暂时抚平了她的焦躁。
应门的是一位没见过的小丫环,生涩的脸合着纳闷,微回头看着身后的人。
“怎么了?有客人怎么不请入呢?”渌水皱皱眉,拉开小丫环,看向来客,随即,脸上盛满了惊喜。“小姐!十一王爷!还有——大少爷!你们终于回来了!呃——这位是?”她盯着高昂着头笑的小文。
“我叫凌文谨。”小文甜甜的回答,与母亲相同的蓝眸子眨着好奇。
“这……是小小姐?”渌水好开心,抱起小文逗弄着。“好可爱,不愧是小姐和王爷的结晶!啊,对不起让你们站在门口,请入内!”她一边走,一边道:“我已经升格当总管了,杜馆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的事都由我来包办。大小姐在书房里练字,我去叫她!”
他们走进大厅,陈设依旧,只有小部分换了摆设。
“好怀念”鱼玄机眷恋的望着四周。凌隐霄始终微笑,轻扶着她。
“不晓得弥月和重璞变得怎样?”杜雨陇笑说。
“是啊,不知变得如何了?”鱼玄机目光投向珠帘后走来的人影;为首的是挽髻的弥月,少了以前形于外的刺眼锋芒,多了一分贤良温和,只是她眼底的精灵俏皮仍显露了她的本性。后头跟着一位男子,及对小文爱不释手的渌水。
“弥月——”挽髻?她已经成亲了?而且她瞧见她似乎没多大的惊讶,像是早就预料到了。
“玄机,欢迎回来!”她拉过那位陌生的男子,甜蜜的说:“五个月前,我成亲了,他家是经营布庄。”
鱼玄机朝那男子颔首。相貌堂堂,看起来一副忠厚仁慈的模样,想必不是善于言词的男子,不过能让弥月这么善变又调皮的女孩一心爱上,定有他特别之处。
“玄机,想不想到绿苑瞧瞧啊?你的绿苑自你离开后,每天定有人打扫,没任何变动喔。”
绿苑?她望望四周人,他们眼里像有一股力量期盼鼓励她去,连表叔也笑得意义深远。怎么?有什么事她不知道吗?轻移莲步,她往绿苑走去。摇摇晃晃的风铃锵锵作响,清脆声音似在招唤人,她菱唇微扬,拎起裙摆拾级而上,走过林间小道,走入凉亭中央。
“都没变——”喃喃地,突地,她的眼光被鱼池旁的一个人影吸引住。柳树垂下的重重缘帘中,只能模糊的臆测的大概是个男人。是谁呢?她细眉微蹙,心想闲杂人应是无法入驻杜馆的,又一派悠闲自在的模样,没人这么胆大包天吧,闯入人家的住宅又如此心安理得。那么,是谁呢?
她掀开一层层柳枝,悄悄往那人走去,那人正专注在喂鱼,走愈近,益加觉得眼熟。
“你是?”菱唇微启,待那人转过头后,立刻惊成圆型。“杜……杜爷?!”她难以置信地踉跄几步,随后瞧见往鱼池走来的弥月、隐霁等人,人人面带笑容。
杜棹广站起身来,正视她,也注意到她微凸的肚皮。
“有孕在身?”他慈祥的问。
鱼玄机的眼眶马上湿了,看着杜爷黑发中几只银发,那温煦慈爱的眼神从未改变。
“怎……怎么会呢?杜爷您不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隐霁上前,轻柔拭去她眼眶滑下的水珠。
“正如你所见,表哥没死!当初的诈死只为完成废除禁航旨这个心愿。如今,心愿均已完成,表哥当然得由坟墓中跳出来喽!”当初皇上被那些冥顽不灵的老臣子所牵制,无法当机立断的废除禁航令,故才与表哥一同商量对策,希望能强烈的“刺激”皇上,让他作出决定。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皇上终于因表哥的死讯强行废除禁航令,也调派他回朝,不再与玄机相隔两地。
“那么……弥月、渌水,你们部知道?你们居然将我一直蒙在鼓里?”她鼓起双颊,瞪着笑得皮皮的弥月及装作没听见忙着逗弄小文的渌水。
“喂,我可也被骗得很惨啊!”杜弥月辩白道:“你忘了我当初是哭得怎样惊天动地吗?我也是后来才晓得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爹爹臭骂一顿!什么玩笑不开,偏偏装死,太过分了!”
“那三年回来,也是你们的约定之一喽?”鱼玄机也不笨,立刻将丈夫提议回来的事联想在一块儿。
大家都一劲的笑,笑得尴尬又心虚,只有小文笑得最纯真实际。
原来,真的只有她最后才晓得!
“算了,念在杜爷‘死而复生’,勉强原谅你们啦!”
“是啊,玄机。”杜棹广拍拍她肩膀。“原谅大家善意的谎言吧,如今臻肃国泰民安,你与表弟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再因情所苦,希望你们能好好珍惜彼此。那时也着实委屈你当年被污蔑为杀人凶手了!”
“没关系,我明白大家的苦心。”她往表叔的胸膛靠去,泪痕未干,唇边已绽放亮丽的笑靥;那是一种幸福的笑。
“真好,大家都幸福圆满!”杜弥月拍着手,小文也跟着拍手,有样学样的模样惹得大家笑了。
阳光洒遍绿苑,爱的小花历经风雨,终也灿烂绽放花瓣,一切显得美好。
有情人才有法儿体会这喜悦,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