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没有看见刺客的长相吗?”
“是没错,可是,我有看见他的身形,也记得他的声音呀!林栋根本一点都不像。”
“或许刺客另有其人,但是林栋是奸细这件事,却是千真万确的事,人证物证俱在,你不用替他解释了。”
“可是……”
“他是我多年的挚友,我比你更无法相信他会是奸细,可是证据确凿,不由得我不相信。”聂长天佯装痛心的说。
“可是……”
“别说了,我不想再提他。”聂长天说完,站起来牵着她往外走,“走,我带你出去。”
“可是那刺客……”
“我会处理。”聂长天说。
“我……”
“交给我。”
“可……”
“你不相信我?”聂长天板起脸。“不是,是……”
“那就闭嘴!”
“可是……”接收到他不悦的目光,天爱才不情愿的嘟起嘴,“好嘛!”
因为天爱低着头,因此没瞧见聂长天松了口气的表情,好不容易等到孙培德有动静,可不能让天爱打草惊蛇,让他起了警觉心,因而造成反间计的失败。
另一方面,躲在暗处的费滔四人,看着天爱随聂长天上马后,立刻尾随其后。
“大哥,为什么咱们不现身保护小姐?要躲在暗里?”四人最小的费凌问。
“上头会这样交代,就自然有其用意,咱们照着做也就是了,别那么多话。”
费滔告诫道。
“可是上头一定没想到聂长天会占小姐的便宜呀!”费凌不服气的说。
“这我们也有同感。”老二费淮和老三费汛同时开口,“聂长天抱小姐的方式的确不合宜,他太逾矩了。”
费滔无奈的叹口气,他怎么会不知道兄弟们在想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一样呀!
可是小姐的一颗心已经全系在聂长天的身上了,除了叹相逢恨晚,他们又能如何?
“反正是迟早的事,你们就把他当成姑爷吧?”费滔挑明了要兄弟们死心。
“堂主明明说老夫人信中的意思是要小姐嫁给咱们费家男人,以免咱们费家的绝学外流的。老夫人不可能同意小姐嫁给聂长天的。”费凌反驳道。
“是啊!”费淮和费汛附和道。
“你们真的认为小姐会听从老夫人的话?”回答的是费凌。
“是吗?你忘了三少爷了?”
“那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是因为三少爷他……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不该爱?”费滔扬起唇角,“那么小姐现在爱上聂长天,在老夫人眼里不也是不该爱的人吗?醒醒吧!小弟。在咱们费家人眼里,老夫人或许是至高无上的权威,不能抗拒的。但是在小姐眼里,老夫人只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她既没有受过费家人什么恩惠,也不奢求费家的什么,她为什么要听老夫人的摆布?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小姐,其它的,就别想了。”
费滔说完,拍拍三个脸上全是失望的兄弟们,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看开点吧!”
“你的爹娘很恩爱吧?”聂长天在离开军营后,不再策马奔驰,优闲的让马缓步着,然后问被自己圈在怀中的天爱。
“嗯!”枕在他肩窝的头点了下,天爱舒服的连声音都慵懒了。
“你想睡了?”聂长天察觉到她的慵懒,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好舒服,不想动而已。聂长天,我好喜欢这样听你说话哦!你说话给我听嘛!好不好?”天爱张着一双迷蒙的眼,着迷的仰望他要求着,她喜欢他们现在在这种亲密的感觉。
聂长天宠爱的将她按回自己的肩窝,然后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双手交握在她的腰际。
“听过断袖的故事吗?”关于她爹娘的爱情,他想她并不知道是不容于世俗的。他不是要她背弃她的爹娘,只是要她懂得保护自己,否则以她全然无伪的纯真,必会被伤得体无完肤;尤其以费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她的特殊身份更容易遭致蜚短流长。
“没有。”天爱摇头。
“想听吗?”听出她语气中的希望,聂长天笑问。“想,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天爱高兴的点头。
“在汉朝哀帝时,弄臣董卓长得貌美,深得哀帝的宠爱,两人常同榻而眠。
一日,哀帝临早朝前,正欲起身,袖摆却被董卓压在身下,而董卓兀自熟睡着,哀帝不想因为抽出衣袖而吵醒董卓美梦,便挥剑断袖而起,从此,男人爱上男人,便称之为断袖。”
“好体贴哦!那个哀帝一定很爱董卓,如果我是董卓,我一定会很感动,很感动的。”天爱一脸的向往,“聂长天,你想会不会也有人肯为我这么做?”
“不会。”聂长天不悦的说,除了他,不会有人有机会跟她同榻而眠的。
“为什么?”天爱不满的问。
“你是我的女人。”聂长天说。
“什么意思?”天爱不懂。
“意思是除了我,你不可以和别人同榻而眠。而我是不可能会去做这种蠢事的。”
“哦。”天爱失望的应声,然后突然又振奋起精神说:“下次我问我爹,看他会不会为了我娘这么做?”
“我想他一定会的。”聂长天苦笑的说,她的爹娘不就是真正的断袖吗?
“天爱,如果可以,以后尽量不要在人前提起你爹娘的名字,知道吗?”
“为什么?”
“你从来没想过你的爹娘为什么要离群避世的躲到这沙漠里来吗?”
“没有啊!住在沙漠里有什么不对?”天爱莫名其妙的问道,住在哪里还要有理由吗?真奇怪。“你还不是住在这里?”
“我住在这里是因为职务上的需要,至于你的爹娘则是因为他们的爱情不见容于世俗,才会躲到这里来的。”“我爹娘的爱和世俗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世俗会不接受他们?”天爱不得其解。
“因为他们两个都是男人,两个男人在一起不正常的。”聂长天选择比较温和的说法。
“为什么?为什么两个男人在一起不正常?是谁规定的?相爱就是相爱,跟男人或是女人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外头的男人爱上一个人,在发现他爱的是男人后,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吗?”天爱问。
“当然不是这样。”聂长天有些头痛了,“通常我们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男是女,所以不可能会有你说的这种情形发生的。”
“对哦!我想起来了,你告诉过我,你们外头的女人和男人穿的衣服不一样,很好辨识的。”天爱敲敲自己的头说,然后想起一件事:“万一女人穿上男人的衣服呢?你们一样看得出来吗?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看不出来我是男是女。”
“一般姑娘家装扮成男人,在言行上仍多多少少的带着姑娘家特有的一些举止动作,所以容易让人看出破绽。我一开始会以为你是男孩,便是因为你在说话、动作、装扮这方面,完全像个男孩子,即使你的脸太过清秀,人家也只会觉得是男生女相,没有人会怀疑你不是男孩子的。”聂长天说。
“姑娘家特有的举止动作?是什么?”天爱纳闷的问。
“例如姑娘家不会去爬树,不会自己一个人单独出门,尤其是更不可以随便身体的任何一部分给人看到,懂吗?”其实女人假扮男人最大的败笔是在她们在受了多年的闺训后,在举手投足之间无法像男人一样放得开,莲花指、小碎步之类的小地方很容易就能让人看出端倪。
聂长天没有告诉天爱这些,是因为他并不想改造天爱,他喜欢她现在自然率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