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好人家的姑娘是不能那样穿的。¨
小环觉得好头痛喔!本以为得了个好差事,服侍未来的主母耶!前途多么无量,结果……唉,这么无知……呃,天真的主子真的承担得起唐门主母的职责吗?
¨是吗?¨茱萸好是怀疑,敢情要当好人家的姑娘是得不热?¨小环,那我不当好人家的姑娘,只穿这件外衣就好,好不好?¨茱萸打着商量。
¨那怎么行?你是唐门的少夫人,言行举止都要端庄守礼,你也不希望让大少爷觉得丢脸吧!少夫人。大少爷可是大伙儿公认最爱面子、最重形象的少爷,你一定要打扮得漂亮得体,他才会以你为傲嘛!¨小环苦口婆心的劝道,就怕少夫人当真不肯穿上内衣,只套件外衣就去见人,那她这个贴身丫鬟肯定被大少爷给剁成肉酱的。之前大少爷就特别嘱咐她,一定要将少夫人全身上下都包起来,最好包成一粒肉粽。
¨以我为傲?¨茱萸眼睛一亮,她一直就很想苍术以她为傲,¨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少夫人,你相信小环,小环不会骗你的。¨
¨好嘛,我就试试看好了。¨反正热一下又不会死人,姑且相信她一次好了。
¨小环,蠢村……少夫人醒了吗?¨唐秉儒送走他娘,并打发掉门口那群说书的和他们的家人后,来到茱萸的房门口,打算和她好好谈一谈。
¨是大少爷。¨小环轻巧的完成最后的修饰,满意的由铜镜中看了自己的成果一眼,急急跑去开门。¨大少爷,少夫人已经醒了好一阵子了。¨
¨小环,你先出去,我有事和少夫人说。¨
¨是,小环告退。¨
¨是你?¨茱萸转身面向来人,她还以为是苍术呢!可是见到他时,她心里那丝喜悦是怎么回事?
见她似乎有些失望的表情,唐秉儒涌起一股不悦,她等的不是他?
¨不愧是娘精挑细选出来的丫鬟,蠢村姑也能变天仙啊!不简单。¨他酸溜溜的语气,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竟然在嫉妒让她如此费心妆扮的男人,而他甚至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太荒谬了吧!
¨你真的觉得我这样很美?¨茱萸没弄懂他的醋酸味。
基本上她已经被他左一句蠢村姑、右一句笨女人叫惯了,所以并不觉得他此刻的话刺耳,反而高兴他赞自己象天仙。
天仙耶,那多美啊!茱萸觉得自己快飘起也了。
¨少陶醉了,我夸的是小环的手巧。¨唐秉儒存心泼冷水,谁教她等的人不是他。
¨是啊!没想到一个疯子的手比一般人巧好几倍呢!之前在客栈和王嬷嬷那里帮我梳头的大娘,都比不上她梳的舒服呢!¨茱萸丝毫不以为意,附和他道。
¨疯子?你说小环是疯子?谁告诉你的?¨
¨是我看出来的,你忘了我是神医了吗?¨
¨那我可以请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其实也不算看啦!小环看起来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怎么看也不觉得她得了疯病。尤其她的手又巧,讲起话来又条理分明、头头是道,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
她本来就没病,唐秉儒翻了个白眼。
¨你可不可以直接讲重点?¨
¨你这么没耐性,怎么当名好大夫呢?¨茱萸责备道:¨我是在告诉你,小环的详细病症耶!¨
¨是,吴神医,既然小环外表正常、思路清晰,那么请问你是如何判定她是疯子呢?¨唐秉儒装作谦卑的问。
¨什么?¨这重点也未免太¨重点¨了吧?
¨因为她说了一句话,她说苍术……咦?她是说大少爷……然后你刚才说小环是你娘精挑细选……唉呀,我都搞糊涂了。¨茱萸敲着自己的头困惑极了。
¨你没事吧?小环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唐秉儒见她苦恼也跟着拧起一双剑眉。
¨她说她家大少爷有两张脸孔。¨
¨哦?¨看来他得命令小环嘴巴封紧一点。
¨你也觉得有问题吧?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张脸孔呢?何况她说的其中一张脸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邻居玩伴——阿牛,我可没见过阿牛换过脸呢!¨
阿牛?真难听的名字。哼,他才不屑用这种土名字呢!蠢村姑也有青梅竹马,看不出来嘛,唐秉儒满心不是滋味。
¨你在哼什么?¨
¨没有啊!我哪里有哼,你听错了。小环还跟你说了些什么?她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件事?¨
¨还不就是这块玉佩,这明明是……¨
¨凤形玉牌令!¨唐秉儒这才注意到她胸前垂挂的玉佩。
¨咦?你怎么……啊!我想起来了,难怪我一直觉得这名字很耳熟,就是你嘛,你在我家一直凶巴巴向我要的东西嘛!¨茱萸轻嚷了出来,总算想起来了。
¨你不是说你没拿吗?¨唐秉儒沉下脸,莫非她这些日子的天真无邪全是装出来的?
¨我当时不知道你说的是这块玉佩嘛!而且,我是真的没从你身上拿这种东西。¨
¨那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身上?¨事到如今,她还想狡辩?难怪他娘一意认定他会娶她,他娘定是误以为玉牌令是他送给她当信物的。
蠢村姑?哼,看来蠢的是他自己。
¨这玉佩是阿牛送给我的,当然会在我身上啊!¨茱萸很不喜欢他现在望向自己的眼神,非常不喜欢,¨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我?¨
¨心虚了?¨唐秉儒冷笑道。
¨我干嘛心虚?¨什么嘛!说得好像她是小偷一样。
¨你自己心里有数。¨唐秉儒神色更见鄙夷:¨拿来。¨
¨什么?¨
¨玉牌令。你不会以为我会娶一个居心叵测的小偷兼骗子当妻子吧?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别痴心妄想了,乖乖地交还玉牌令,离开唐门,念在你救过我的情分上,我就当没发生过这事,不和你计较。¨
¨小偷?骗子?你说我?¨茱萸好是气愤。
¨不要再演戏了,我不会再上当的。¨唐秉儒无情的撇开脸,不想再看她引他怜惜的容颜,深怕自己会再度让她的澄眸欺骗了去。
假的,全是假的,她的无辜脆弱、无邪天真全是装出来的,凤形玉牌令正巧在他娘到来、他俩情况暧昧之际出现在她身上,足以说明一切。
从头到尾,她的一切全是在演戏,全是骗人的。
他该觉得庆幸,该松了口气,因为他从没想过要娶她,不是吗?为什么他反而有被欺骗背叛的痛苦呢?心底的那丝抽痛代表的又是什么意思?
仅仅为了她对他的有所图谋吗?觊觎他的女人又何曾少过?他何时在乎过了?根本上,他一直是以能让女人垂涎而感到自傲、荣幸的,为何这回不同了?
伸手探向她的胸前,粗暴的一把扯下玉牌令,惹得她失声痛呼,他竟不由自主的又担心起自己是否伤了她而心生悔意。
紧握住玉牌令,他恼自己矛盾的心绪,开始恨起她的欺骗了。心痛和怨恨顿时倾泄而出转化为无情的言语激射向她:¨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气冲冲的离开唐门,茱萸片刻也不想待在那个诬指她是小偷、骗子的地方。
为了这块破玉佩,她一下被当成少夫人,让人捧上云端;一转眼,她又成了小偷兼骗子,被扫地出门。
那屋子的人根本全是群疯子。茱萸悻悻的在心中咒骂,完全没了平日的好脾气。
竟然把她当贼看!?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呢!真是气死她了。
¨什么凤形玉牌令?不过就是块破玉佩,有什么希罕?我吴茱萸会去偷?哼!¨愈想愈是生气,忍不住踢起地上的石头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