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琪浑身一僵,呼吸像是瞬间被夺走了,居然连公公、丈夫都怀疑她,她的泪水一颗颗滴落在衣襟,哽咽地说:“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子中伤我呢?我只是去买东西,路上遇见了一个以前的朋友,他看我提着大包小包,才好心载我回家,一件简单平常的事,居然……可以被你们渲染成这样……”
毅帆激动得按住她的肩。“是谁载你回来的?”
“徐志扬,你也认识的。”她回答。
这三个字引起他吃了飞醋,额上青筋暴起,嘶吼道:
“你为什么要随随便便坐男人的车呢?你不会坐计程车吗?你的行为未免也太不检点了!”
毅帆居然当着他父母的面,如此大声骂她,每一个字句都直捣她的心湖深处,重重地挫伤了她,剐碎了她的心。
她揪心扯肺地大喊:“走路只要十分钟,有哪个计程车司机愿意载?人家只是好心载我一程,我只是不想提太重的东西,怕动到胎气,这样……也会被你们说是有奸情,你们白家……太坑人了吧!”
她伤心欲绝地转身奔去,不顾自己的肚里正怀着孩子——
“佩琪——”毅帆这才惊觉自己太冲动,伤害了她,连忙要追回她。
“让她去,不要留她。”林玉秋拉住了儿子。
“妈……”毅帆无奈地停下脚步,到现在才发现母亲根本还排斥佩琪,就算她怀了孕,也不能改变母亲对她的憎恶。
然而佩琪搭徐志扬便车,也令他无法释怀,他也就听从母亲的话,没有追回佩琪。
***
佩琪伤心的搭车回娘家,母亲见她哭红了双眼,一直追问原因,佩琪道出原委之后,姚淑云相当震怒,拍桌道:
“岂有此理,搭个便车也被说成是偷人,这白家未免欺人太甚!我打电话去跟毅帆他妈理论……”她拿起电话筒。
“妈,别打,会愈描愈黑的。”佩琪可怜兮兮的阻止。
“佩琪,你就是太好欺负了,毅帆他妈才会得寸进尺!”姚淑云心疼女儿。
“算了,我婆婆她早就千方百计地想撵我走。”她悲道:“妈,我不想回自家了……”
“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在以前,妈会劝你离婚,但是你现在怀孕了,情况就不同了,我看……你住蚌一晚,明天还是要回去。”姚淑云思虑道。
佩琪垂下眼睑,尖锐的痛楚划过心头,她真想逃开那个梦魇。
婆婆的冷嘲热讽、丈夫的不信任,使得她对这个婚姻,已经渐渐失去了一半的信心。
幸福好像离她好远、好远……
***
“干妈,什么事?”王海妮接到电话,立刻赶到白家,却看到毅帆一个人在喝闷酒。
林玉秋把她拉到一边悄声说话。“海妮,毅帆他心情不好,你陪他喝酒聊一下天。”
“我?”海妮诧异地,她的酒量并不好啊!
“对,那个李佩琪偷人,被我骂回娘家去了,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安慰、安慰毅帆。”林玉秋别有心机的说。“佩琪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海妮惊讶地。
“就是啊!所以毅帆现在心情很不好,很需要别人的安慰。”林玉秋向她使了个眼色,鼓励她主动,然后笑眯眯的回房,把客厅留给他们。
海妮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近毅帆,在他身边坐下来。
“毅帆,你不要太难过了,也许这只是个误会。”她并没有火上加油,反而为佩琪说话。
毅帆睨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神变得缥缈,其实海妮心地善良、个性柔婉,又得母亲喜欢,只是他的心早已被梦里的佩琪占据,如果没有佩琪,他想他会爱上她。
他难受地向她吐露心事。“为什么佩琪不能像你一样专情、讨我母亲欢心?”
她蓦然脸红,毅帆从未对她说过这些话,她在毅帆心目中的地位似乎略进了一格。
毅帆终于注意到她的好,她好开心。
“我一直很羡慕佩琪能拥有你的爱,我如果是她,一定会格外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想办法融入你们的家庭,而不是一生气就离家出走。”她不禁说着佩琪的坏话,自私让她在瞬间改变了自己。
毅帆痛苦地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他为情憔悴、为爱困扰,令海妮感到不舍,忍不住伸出柔荑包握住他执杯的手。
“别喝太多,会伤身。”
透过体温传达暖暖的爱意,毅帆望着柔情似水的她,不禁意乱情迷,脸庞慢慢贴近她的唇……
海妮默许地合上眼,等待他的垂爱——
突然脑海窜入一个人影,他心头一惊,立刻挥掉这个不该有的念头。
他已经结婚了,就快做爸爸了,就算佩琪有不是的地方,他也不能背叛她。
他很快坐正身子,不容许自己出轨。
海妮蓦然睁开眼,失望至极,难道她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她难过地举起桌上的酒杯,负气的说:“我陪你喝。”
如果喝酒可以解千愁,今夜就让她醉吧!
两个失意人就这么一直喝着酒,任苦涩淹没他们……
半夜,两人醉得东倒西歪,瘫在沙发上。
林玉秋悄悄地出现,看到他们并没有预期中的“酒后乱性”,感到很泄气。
突然歪念头一转,一抹冷笑在她唇畔渲染开来,不如就由她来做月下老人吧!
***
在母亲的催促下,佩琪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白家。
“又没有人去接你,你怎么跑回来了呢?”婆婆林玉秋对她冷嘲热讽,丝毫不为昨天的事感到抱歉,仿佛还希望她永远不要回来。
佩琪紧抿着唇,就当是没听见,脚步沉重地步上二楼的房间。
林玉秋望着她的背影,展露得意的笑,马上就有好戏可看了。
佩琪低着头开门进去,这时候毅帆应该去上班了,可是她一抬头,一个不堪入目的画面,轰得她体无完肤,她脸上血色褪去,四肢像被灌了铅块,动弹不得。
她的丈夫居然和一个女人赤身的睡在他们的床上,而那女人就是婆婆喜欢的媳妇王海妮。
她伸手抢住张大的嘴,强忍崩溃的声音夺口而出。老天!她才离家一天,丈夫就成了别人的了,这还有天理吗?
刺眼的阳光射入房内,宿醉中的毅帆微睁眼睛,下意识用手挡去光线,感到一阵头疼欲裂,一瞥眼,惊见佩琪杵在房门口。
“佩琪……”他喜形于色,撑起手肘。
然而身下的一片光凉让他错愕不已,视线再往左移,一个光滑如凝脂的女人果背,一只洁白的藕臂,更令他当场惊吓失色。
王海妮嘤咛翻身,也苏醒过来,同样的感到惊慌失措,赶紧拉上被子,遮住一丝不挂的娇胴。
“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昨晚……”
然后他们的眸子同时对上了佩琪那双燃怒、充满不谅解的眼神,他们简直吓坏了,完全不知如何自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佩琪悲愤地,连唇都在颤抖。
她真的是无力去面对这一切,伤心欲绝转身奔去。
“佩琪,你听我说……”毅帆连忙套上裤子,想要拦住她解释清楚。
一直沉溺在悲伤情绪的佩琪,揩着泪,疾步下楼,忽略了她正怀着身孕与即将发生的危险……
“啊——”她脚一踩空,沿着楼梯连滚带摔,发出惨叫。
“佩琪——”急忙奔出房门的毅帆目睹她整个失足跌下楼的经过,惊恐大喊她的名字。
他着急地下去扶起她,检视她有无大碍。“佩琪,你要不要紧?”
一波波的痛楚收缩袭上她的小肮,她唇色泛白,额上冒着冷汗,捧着肚子蹙眉说:“喔……我的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