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几乎要跪下了,佩琪内心的挣扎,痛苦无比,她沉痛地双手掩面。“为什么要我做这么难的选择?”
“佩琪,你不要小看祖先的诅咒,它是很可怕的,随时会夺走你或他的生命,如果你爱他,你也要为他着想……”母亲声泪俱下,句句敲击着她的心。
佩琪无法接受这突来的诅咒,放声尖叫。“我们李家的祖先为什么要这么恶毒呢?干嘛要立这么重的誓言,诅咒后代子孙?”
姚淑云惶恐地警告她。“佩琪,不要对祖先出言不逊!”
“我不要做李家的子孙,我不要……”佩琪像疯了似的跑出去。
“佩琪——”姚淑云凄厉地喊她。
李佩琪还是冲了出去,她在茫然的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
落叶萧然飘落,一片片、一片片,她踩在脚下,浑然不觉。
耳畔不时响起母亲的话——
“你不要小看祖先的诅咒,它是很可怕的,随时会夺走你或他的生命,如果你爱他,你也要为他着想……”
这句话对她影响至深,她可以为这段爱,不惜一切赔上她的生命,但是她不能让毅帆丧命,想到这里,她的脑海里又浮起梦中的情景——
他背着她一直跑,最后失足跌入山崖……
所有痛苦的一切席卷而来,泪珠大颗大颗地滑落。
前世,他已经为她而亡,今世,他可不能再有什么万一……要不然她承受不住的。
他的母亲也已经表明了不喜欢她,倘若他们执意要在一起,免不了会掀起一场家庭革命。
他们才刚开始在一起,就有这么多的阻碍,那么往后呢?往后的路是不是更难走?
她真的没有信心了。
***
毅帆不断地拨电话,佩琪家却一直没有人接,他心惶惶地,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几天之后,他开车南下,佩琪家却已人去楼空,他问了一名邻居,邻居表示三天前,她们母女就紧急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她们这个房子只是租的而已。
毅帆的心凉了半截,脑袋一片空白。佩琪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一声不响地搬了家?是为了避他吗?就因为他母亲不喜欢她?
他心里有太多疑问了,人海茫茫,也不知上哪里找她?
毅帆开着车在高雄市毫无头绪地找她,她妈妈是公务人员,她们应该不会搬离高雄,只是高雄这么大,要找一个人有如大海捞针。
天黑了,他泄气地回到台南的家。
王海妮也刚好陪着白母逛街回来,林玉秋看见儿子,高兴地从购物袋拿出两件新衬衫。
“毅帆啊!你来瞧瞧这衣服你喜不喜欢?这是海妮帮你挑的。”
白毅帆淡淡地看了一眼。“还不错!”
“我也觉得很适合你,海妮很有眼光,她帮我挑的衣服我也很喜欢。”林玉秋对海妮赞不绝口。“如果海妮能做我的媳妇就太好了,以后我逛街都有人陪着。”
白毅帆最讨厌母亲有意的拉拢,他没心情待在客厅,径自上楼。
林玉秋真是拿儿子没办法,把两件新衬衫交给王海妮,使了个眼色。“海妮,你把这个拿到他的房间。”
海妮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也跟着上楼,来到毅帆的房门口,敲了两下门。
“进来。”里头闷声说。
她开门进去,毅帆坐在书桌前,睨了她一眼。
“伯母要我把衬衫拿给你。”她把衬衫轻轻放在床上,温柔的眼神充关怀。
他知道海妮是个好女孩,但是他的心容纳不下第二个女人,早在很久以前,他的心就只属于梦中的那个女孩。
“谢谢你陪我母亲。”他只能这么说。
她笑了笑,他终于开口和她说话了。
“你妈妈和我特别投缘,你不用太介意她说的话,你们母子毕竟是母子,我只是一个外人而已。”她善解人意地说。
他叹了一口气,眼底有着深深的忧郁,忍不住向她倾吐心事。“佩琪她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她讶异地问。
“我也很纳闷,今天才知道她搬家了,也不知道搬去哪里。”他沮丧地说。
“她有没有可以联络到的朋友?”海妮替他着急起来。
他摇摇头。“我们才认识两个月,我根本还没有接触到她的朋友。”
“她是因为伯母那天说的话而生气吗?”海妮猜着。
“可是她犯不着搬家啊!短短几天就仓促搬家,她有必要这么避着我吗?”他百思不解。
“也许还有其他原因,你见过她的家人吗?”
“没有,本来说好这礼拜要去她家拜访的,但是她人就不见了。”
海妮跟着他陷入了纳闷、苦思。“是不是她家人也反对你们交往?”
“不知道,她只剩一个母亲了。”
“还是她有其他的男朋友?”海妮说出了另一个可能。
毅帆惊跳起来。“不会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这个可能性已经嵌进他的心坎。
“我也希望不是,如果是的话,她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海妮忍不住愤慨地说:“我是觉得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应该不告而别,这样处理感情的态度太草率、太不知珍惜了。”
毅帆沉默不语,海妮说的没错,佩琪实在太令他失望了,就算有什么误会也该讲清楚,而不是一声不响的走人。
他一定得找到她,问个明白。
***
海妮把情报告诉了白母,林玉秋开心得不得了。
“找不到最好,省得我操心。”林玉秋亲热地拉过她的手,拍了拍。“也许老天爷就是注定要你当我的媳妇儿。”
海妮娇羞地,却又带着一丝隐忧。“可是毅帆似乎还是很喜欢她,对她念念不忘。”
“时间久了,自然会淡忘掉,何况他们才交往两个月,两个月会有多么刻骨铭心的感情?”林玉秋鼓舞她。“接下来你就要好好把握机会,多和毅帆接近,他现在最需要人家的安慰。”
“嗯。”王海妮信心增进不少。有白母支持她,她就不信不能得到他。
***
整整一个月,佩琪了无生气地封闭往自己,吃的少、睡的少,一天说不到两句话,整个人消瘦了五公斤。
姚淑云很担心她,端进了补品。
“妈炖了香菇鸡,你吃一点,好吗?”
“妈,你吃就好了,我不想吃。”佩琪连说句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才一个月,你就整整瘦了一圈,再不吃怎么行?”姚淑云半强迫她。“快点吃,不吃,妈要生气了。”
佩琪无奈地吃着,动作缓慢。
“瞧你吃得好像很难吃一样。”姚淑云忍不住骂她。“不过是和男朋友分手,你爸爸死的时候,我也没像你一样不吃不喝。”
“我有吃啊!”佩琪辩了句。
“一天才吃那么一点,哪够啊?”姚淑云地说:“要不,我带你去相亲,我同事她侄子不错,留美回来的硕士,一表人材。”
“我不要!”她一口回绝。
“多认识一些男孩子,有什么不好?又不是一定要你嫁他。”姚淑云怂恿着女儿。“好啦!去啦!去看看,觉得不错再交往。”
“妈,你是不是已经答应人家了,才来跟我说啊?”佩琪察觉出母亲的异样,有些不满地抗议。
“佩琪,天下父母心,妈是不想看你每天锁在房间里,闷闷不乐的啊!你还年轻,犯不着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吧!”母亲游说她。
她心软了,只好任由母亲安排。
***
在气氛优雅的咖啡厅里,姚淑云和她的同事热络地说个不停。
李佩琪和坐在对面的男人,一句也没说。
“我这个侄子父母很久就过世了,留了一甲田地给他,他从小就很会读书,对我这个姑姑也很尊敬,像我亲生的儿子一样,就是比较木讷,不会说好听话讨女孩子欢心。”对方的姑姑一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