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那两个倒霉的侍女,就是你的陪葬!”他冷酷无情地道。
“你……你不要拿别人的性命威胁我,这不是正人君子的作风。”
“正人君子?”他森冷地扬唇反讥:“你以为这里是大唐吗?搞清楚,这里是苗人的天下,只有胜者为王、适者生存。”
“野蛮人!”她啤骂一声。
本来想好好和他谈,可是一见面,他又这么不可理喻,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你再说一次!”他又擒住她的手,这一次是另一只手,她感觉她的一双手都快废了。
想不到他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她蹙紧了眉头,咬紧牙关,忍受着剧疼,倔傲地重复那句话。
“野蛮人就是野蛮人!”
“好胆量!”他放了手,竟然有几分敬佩。“在苗疆,没有一个人敢这样骂我,你是第一个。”
他几次对她施暴,她从不喊痛,令他刮目相看。
唐韶荏揉着疼痛的手臂,吸起唇,不理他。
“放心,断不了,我有控制力道,不会月兑臼的,如果折断了,我还要叫大夫来看你,那多麻烦!”管念禧悻悴然地道。
“把我抓来这个鬼地方,害我一句话都听不懂。”她嘟哝地抱怨。
“你是该学习苗语,明日我会请个人专门教你。”
“我才不要,我又不想一辈子住在这里。”
“你别无选择,除非我比你先死,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他霸道独裁。
“我诅咒你——”她从齿缝迸出恶语。
“你的诅咒如果会灵验,狗屎都能吃了。”他不肩地说。
“管念禧!”她连名带姓地吼他。
他强行搂抱起她,一把将她丢到软绵绵的床褥上。“我要惩罚你,女奴!”
她惊惶的身子弹跳起来,马上被他高挺的身躯强压在下面,她抡起粉拳,害怕地槌打他结实的胸膛,漫骂道:
“放开我,你这个野蛮人!你要做什么?”
她抗议的话语被他飞快地堵住,舌尖粗鲁地撬开她的贝齿,肆无忌惮地入侵她的檀口,不断地翻搅,寻求契合。
这种奇妙的感觉,好像回溯到她喂他吃药的情景……
韶荏心间封闭顽强的壁垒,被他的唇舌慢慢穿蚀……她终于软化了,任他恣意吸吮她的甜美……
良久,他的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樱花花瓣般的柔女敕红唇,湛黑的眼眸像一泓潭水,流泻出从来没有过的柔情。
但只是一瞬间,抽离身子的神智又整个归位,他邪佞地说:“你的滋味不错!”
“无耻!”她涨红了俏脸,扬起忿忿的手,想要打他一巴掌,替自己讨回公道。
他眼明手快地接住她的手腕,嘲讽地道:
“做什么?刚才你还陶醉得很,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你们女人真是善变!”
她二话不说,冲到痰盂前,猛吐口水。
“呸!呸呸!脏死了!”
他神情一窘,被她的态度浇熄了,但仍然假装不以为意地说:
“你少装模作样,其实心里爱得很。”
“我不可能爱你!”她冲口说出。
“等你失身的那一天,你要不爱我,也难了!”他耐人寻味地说。
她寒毛直竖,颤声说:“你……不可以……”
“你迟早会是我的人!”他斩钉截铁地说。
“你若是玷污了我,我做鬼也不会饶你。”她坚贞的瞳眸和他对峙。
他狂妄自大地说:“我天不怕、地不怕,连鬼神也不放在眼里,你又能奈我如何?”
她绝望了,知道自己终究是斗不过他,摆月兑不了命运的枷锁。
???
翌日,管念禧真的为她请了一个语言教师,她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
教她的人是一名白皮肤的女子,比她大上两、三岁。
韶荏讶异地打量这名长得像唐人的苗族女子。
“唐姑娘,我叫默啜。”她一口标准的汉语,更令她惊奇。
“你是大唐来的?”她猜道。
“我父亲是苗人,母亲是唐人。”默啜解释。
原来和管念禧一样是混血的,怪不得两种语言都会说,这也是管念禧会派她来的原因,比较好沟通,不会鸡同鸭讲。
默啜由浅入深,慢慢地逐字逐句教她,她居然也学出兴趣,那些叽哩呱啦的苗语,经由默啜的口中念出来,顺耳多了。
课堂之余,韶荏喜欢用汉语和她畅谈。
“默啜,你以后天天都要来陪我,我好高兴终于有个聊天的对象了。”
“没问题!”默啜身上流着苗人的血,举止言谈有着苗人独特的豪爽,不拘小节。
“唐姑娘……”
“叫我韶荏吧!”
,“我可不敢,少主对外宣称,你是他的小妾呢!”默啜说。
“小妾?”她脸儿微红,是真的吗?小妾代表她是他的女人,可是管念禧一直视她为女奴啊!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莫名的情愫窜上心头。
“其实少主人很好,他是苗族的第一勇士,无论射、骑、猎、武、都是个中翘楚,是苗女心目中崇拜的英雄。”默啜眼里净是仰慕之情。
唐韶荏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人中之龙,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
“可是我觉得他太霸道专制。”这是他最大的缺点。
默啜却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懂,领袖就是要有一点独裁的个性,太过懦弱,根本无法统治整个苗疆,因为苗族的族群部落,大大小小辈有二十几个,如果不够强势,怎么服人?”
她的话言之有理,要在苗族立足有一席之地,实在不是那么简单。
避念禧的确有一代枭雄的架势。
默啜继续说:“现在惟一可以和少主分庭抗礼的,就是宇文庆,他们两个都是长老的外孙,长老没有儿子,将来必定会传位给他们其中之一。”
“你是说管念禧将来可能是苗族长老?”韶荏吃惊地道。长老是一个多么崇高的地位。
“没错。”默啜点点头。“我希望少主能击败宇文庆,因为宇文庆经常仗势欺压族人,还曾经强抢民女,如果让宇文庆当上长老,苗族人就没好日子过了。”
韶荏不禁迷惘,既然管念禧深受百姓的爱戴,为什么对她如此粗暴?难道他真的抛不开心中的仇恨?
她似乎也无力去化解恩怨,只有继续待在苗疆查明真相。
听默啜说,宇文庆和管念禧是死对头,那么宇文庆说不定会因为要抢夺王位,而做出不利于唐家的事,这是极有可能的事。
她得找机会接近宇文庆,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
因为默啜的关系,韶荏开始对苗族文化有了兴趣,而且透过默啜,取得一套传统的民族服装。
她对着铜镜梳妆打扮,头戴缀着珠串的三角帽,身穿色彩缤纷、绚丽的腊染服饰,袖至手肘,灵出半截雪白的玉藕,手腕上环镯叮当,耳朵嵌着银圈,格外俏丽耀眼。
避念禧一进入时,还以为有人误闯,定睛一看,竟是唐韶荏。他怔仲地问:“你干嘛穿成这样?”
“我这样好不好看?”她眼波流转,左右顾盼生姿。
“呃……不错。”她令他移不开目光,不可否认,她换上苗族服装,更显得楚楚动人。
听到他的赞美,她有几分娇羞,喜不自禁地说:
“那你带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他迟疑了一下,内心挣扎,终于首肯。
“太好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逃跑的。”她如一只雀跃的鸟儿,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他身子一僵,异样的情愫席卷着他,他几乎忘了她是仇人之女。
韶荏似乎也忘了他对她的种种粗暴的行为,她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记恨。
???
出了府邸,韶荏像一只月兑了缰的野马,赤足在原野奔跑,看见奇花异草,就忍不住伫步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