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前听到,总觉不可思议,拿一辈子的幸福去交换?她总觉得那不过是电视上、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如今遇到,才知道现实有多么残酷,她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阿飞,你爱我吗?”她突然转过头,面对他。
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他,翠逸飞有些愣住。
“阿飞——”她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当然。”
夏姿摇头,咬着唇说:“我要你亲口说出来。”只要确定了这个,她什么都不再在乎了,就算是短暂的,她都心甘情愿。
“我爱你,阿姿。”单逸飞心中的狐疑愈来愈深。
再次的确认,让夏姿忍不住心中阵阵悸动。
“阿飞,我好渴,可不可以倒杯水给我。”她不想让他看到即将决堤的泪水。
单逸飞没有吭声,拿起他先前放在茶几上的水,那是他本来就准备给随时会醒来的夏姿的。
她咬牙,勉力挤出笑,“对不起,我想喝热的。”
他若不离开,只怕溃堤的泪水就再也无法掩藏,她怕让他察觉她想极力掩盖的一切。
“傻瓜,这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你等等。”拿起原先放在茶几上的杯子,他缓步走开。
然而,就在他一转身的同时,控制不住的泪水就从夏姿的眼眶掉落,越过鼻梁,无声无息落在枕头上,她迅速别过头,慌忙拭去,却是愈擦愈多,最后她终于忍不住掩面抽泣。
“阿姿。”单逸飞突然出现,拉开她的手,蹲在床畔,目光熠熠的看着她。“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她又惊又急,摇落了一脸的泪水。
“还说没有,如果没有,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他揪起双眉,很是不满,可是看她泪眼婆娑,哭得伤心难过的模样,又是心疼不已。
怎么办呢?就算在商场上打滚多年,遇到怎样难解棘手的事,都没有此刻来得这么难过。
“我……我……”她好想大声说,她在乎于安安,他可不可以为了她,不要再见她。
记得他曾经说过,只要她开口,任何事他都会答应,她相信他真会这么做,只要她说。
可是,她能这么做吗?爱一个人,不是侵占,而是希望一个人幸福。
就像于安安所说的,她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孩,单逸飞和她在一起,对他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帮助,可是如果是于安安,那么情况就会完全的不同。
她永远忘不了,那群人是怎样称赞他和于安安的,那一字一句虽短,却字字刺入心肺。
“告诉我,好吗?”
他的柔情呼唤只是让她更加难过。
“我希望你幸福、快乐,我希望能用所有的一切让你不再掉眼泪。”
她又何尝不是呢?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有多担心。”
她点头,眨下她最后伤心的泪水,手一抹,她硬是挤出笑容说:“没事的,我只是……只是这些日子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了。”
她决定撒谎,他能给她幸福、快乐,她就算没有办法,也要尽她所有的能力。
“压力?”
“是啊!你也知道,距离道生大考的日子不远了,我实在很担心他。”
她垂下头,收起黯然的眼光。
“只是这样?”他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
“还有,你应该也看得出我们家的经济状况,我希望在道生上大学之前,可以找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分担我妈肩头上的担子。”
“这容易——”单逸飞话刚出口,就让夏姿用手遮住了嘴。
“阿飞,我知道你很有钱,而且是有钱到我无法想像的程度。可是我希望你能将我当作你深爱的人看待就好,相同地,我也希望我可以给你这生最珍贵的回忆。就让我们两个保持这样,没有现实的纠葛,没有任何金钱上的考量,有的只是深深的情、浓浓的爱,好吗?”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暗示,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彼此相爱。
她深深看着他,继续说:“所以有些事,我真的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让我能平等地站在你面前,和你相恋、相知,好吗?”
在她柔情的请求下,单逸飞再也无法坚持。
他叹口气说:“好,我听你的,可是我也要你老实告诉我,你伤心、流泪的原因,真的就只是因为这样?”他总觉得她好像隐瞒了什么。
“当然。”她轻扯嘴角,露出笑,故做轻松说:“难道还有什么事是比道生还有工作这两件事更重要的?啊!我知道了,还有你,可是你心里明明就有我,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难道你移情别恋了?”她故意斜眼瞅他,眯着打量。
“我是不是要效法比干剖心,你才会相信?”他知道再逼她,也不会有结果了。
她猛摇头。“那怎么可以。”
明知道是开玩笑,却因为触动了心里的痛,她忍不住眼角又悄悄溢出一滴泪。
夏姿虽然连忙别过头,将泪掩藏在枕头中,可是单逸飞还是发现了。
他愈加肯定了心中的疑惑,决定不管事实的真相是什么,都非把它找出来不可,他可不想再看到她伤心、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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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次是非去不可了。”单逸飞重重拍了下秘书送来的厚厚一叠资料,转过办公椅,看着身后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拧眉深思。
“可不是吗?”他大学时的好友,如今被他网罗来当身边军师的林凯露出一贯的笑,手斜插在口袋里,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单逸飞迅速回过身,看着他说:“怎么?你好像很高兴。”
“你说呢?”
单逸飞挑起眉,唇边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你知道为了这件案子,我已经几天没好好合过眼了吗?飞上海,就像走自家厨房一样,琳达都快以为我移情别恋,在上海的金屋藏了个娇滴滴的美女,这些日子老和我闹别扭。好不容易,现在案子已经拍板定案了,就等你亲自飞上海签约。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他一口气说完后,拉拉脖子上的领带,深深呼出口气后,才又继续说:“所以,这次不管你怎么说,一定要放我一个礼拜的假,呃……不是,是一个月,对,至少一个月,我得趁这个机会好好放松,否则,万一我过劳死,怎么办?商界可就痛失我这个本世纪最聪明、杰出的英才了。”
单逸飞莞尔,“好,就一个礼拜。”
林凯张大眼,夸张地喷出气说:“嗳,不是说好一个月的吗?”
单逸飞抬眼,两手环胸,靠在椅背上看他。
“你别忘了,下个礼拜信义招商计划中预定举行的‘金色礼颂’,你可是一手策划、筹备的主持人喔。”
林凯听了,重重拍下自己的前额说:“喝!真是的,我都忘了。我记得那个社交名花郁真,还亲自向我拿邀请函呢!”
他瞥到单逸飞嘴角那抹诡谲的笑,心中一动,忙又急着嚷嚷说:“等等,你这笑是什么意思?那个郁真完全是她自己主动的,我可是没有开口邀过她喔,男人嘛!总不好老是无情拒绝人家,尤其当对方还是一个美女时,拒绝就更不礼貌了。哪像你活像块南极冰山,什么人说都没有用,也没有人可以走进你心中。”
这阵子,他已经忙到根本无暇注意单逸飞的变化,以至于仍这么认为。
“是吗?”单逸飞也不想说破,只是笑了笑,尤其当夏姿的倩影浮上他脑海时,他的笑就更多、更温柔了。
林凯知道他逃不出这个老同学的算计,只好叹口气说:“好吧!一个礼拜就一个礼拜好了,总算是聊胜于无。不过,我现在就要回去休息,真的好困哦!”说完,他深深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