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简直莫名其妙!”关茧百口莫辩,险些气绝,索性转身离去,不再理会那群臭家伙。
“呵呵,春天就要来了呢。”段爱笑着说,拉拉浴巾,在凉椅上躺了个舒服的姿势。
三个男人闻言,扯扯嘴角,眉心则不约而同地拧了起来。
“董事长,今天下午三点在‘东环’举行的城南预定地招标,您要亲自前往吗?”秘书拿着行程表站在司徒黑魇面前恭谨地询问。
“嗯。”
“需要干部陪同吗?”
“不用了。”
“那么董事长差不多该出发了。”秘书尽职地提醒。
“知道了。”司徒黑魇漫应了声,待秘书退了出去,只手揉揉太阳穴。
结束会议,回办公室休息还不到十分钟,马上又有事得做……接手这间分公司以来,他有多久没有好好休个假了?
唉,董事长的确不好当,偏偏又不能任性地学人家什么职业倦怠症。
奢侈地闭目养神两分钟后,他起身披上西装外套,走出办公室,经过秘书时,例行交代了声:
“有什么重要的事再打行动电话告诉我。”
“是。”
搭专用电梯到地下室取车,走进偌大的停车场时,不知怎的,司徒黑魇那向来精准的直觉蓦然涌现一股不安,于是他放慢了步伐,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地走到他那辆黑色的BMW。坐进车里后,他吁了口气——
四周并无异常,看来是他多虑了。
发动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后座突然出现一丝细碎的声响,接著有两只手紧紧箍住他的脖子,他惊骇地紧急煞车,旋即动作俐落地反制住身后的不明人物,将其一把拖到跟前——
“又是你!”黑魇瞪着眼前的女子,神情已由先前的诧异变成无奈。
最近,她总是会忽然地就出现在她不该出现的地方,他开会时、谈生意时,休息时……这会儿连车里也会突然冒出她,实在……唉,她当真是无时无刻来去自如呀!
“我太低估你了,想不到你的防御能力这么好。”关茧用双手扳住他的臂膀,以减轻他施压在她颈项的力道。
“你没其它事可做了吗?”
“难道你不怕我?”她盯着他。
“为什么要怕你?”
“我是要取你性命的人呀。”
“等你确定要下手那天再来吧。”黑魇松开她,打开车门示意她滚蛋。
“你——”虽然她只是要他的血,但她以为这么说至少可以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他冷峻依旧,丝毫不受威胁嘛。
“下车!”他沉声命令。
“我偏要跟着你!你要去哪?我暂时充当你的秘书好了。”关茧耍赖。
“你当秘书?”黑魇哼笑一声。
“咦?你怀疑……啊小心!”
必茧话说一半,叫了一声,飞快地压下他的头,闪过一颗子弹。
但接踵而来的几颗子弹又猛又准,关茧拉上车门,推动排档杆,嚷道:
“快开车呀!”
司徒黑魇愣了一秒钟,旋即踩动油门,车子急驶回快车道。
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宾士立刻跟了上来,一颗子弹不偏不倚打中左照后镜,有浓浓的威胁意味。
“笨蛋,开快点啦!进车多的地方他们才不敢乱开枪!”关茧边骂边指挥。
“你才笨蛋!进车多的地方怎么开得快?”黑魇抱怨,不断地变换车道企图摆月兑那辆追魂车。
“?嗦,想活命就听我的!”关茧斥道。“真不知道你是太自信还是太无知,车子竟然没装防弹玻璃!”
“在你出现之前,我可从未被追杀过。”他迅速睨她一眼,话中有话。
“你以为那些人跟我是一伙的?!”
“天晓得。”
“如果我跟他们一伙,干嘛帮你逃命啊?!”关茧怒目相向。
“说不定你只是在演戏。”前一刻说要杀他,下一刻帮他逃命,他该信哪一句?
“你……算了!现在不讨论这些,你究竟树了多少敌人恐怕还不自知吧?笨蛋!”
“你要是再敢说一句‘笨蛋’,我就将你丢出车外!”这个女人竟敢这样放肆地骂他!
“笨蛋!”关茧偏要挑衅。
“你——”若不是正值非常时刻,他绝不轻饶她!黑魇暗忖,并没真付诸行动将她丢出车外。
“我知道怎么甩掉他们了,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左转,跑隔壁车道,要极尽所能地快,你的技术没问题吧?”她故意用激将法。
“有那么容易就甩掉他们吗?”
“你听不听话?!”关茧叉腰瞪他。
“……听。”黑魇叹口气,在十字路口急速转弯,瞬间传出轮胎与地面磨擦的尖锐声音。“然后怎么做?”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他们绝对找不到,喏,右转进前面的小巷子。”
“小姐,那是单行道!”她到底是在帮他或捣蛋?
“没人在乎的啦,台湾的交通规则只是写着好看。”关茧嗤道。
黑魇只好依言转了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此巷中还有歧路,她说走左,他便走左;说转右,便往右;绕到后来,黑魇实在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迷路了,完全得仰赖她的指示,不过后方的威胁也因此摆月兑了。
松了口气,他将车停往路旁,稍作休息。
“这样就累啦?未免太不济。”关茧嘲弄。
“这种飞车追逐战,电影里好看,现实生活中亲身经历可一点都不好玩。”黑魇不疾不徐地说。
“怎么会不好玩?云霄飞车都没这刺激。”
“好了,你可以走了。”他不想再与她作口舌之争。
“哎呀,你都是这么对待你的恩人的吗?”
“是恩人或敌人还不知道。”
“你仍然不相信我?”
“凭什么要我信你?”
“你——”可恶!这男人总爱惹她生气!“算了,不管你当我是什么人,总之,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许捷足先登。”
“真有把握。”他冷笑。
’我劝你还是认真想想有哪些可能是敌人,及早做好保护措施以防万一。”她好意提醒。
“我最该防的不就是你吗?”他斜睨她。
她哼了哼,不由分说地咬了口他的下巴,接着甜甜一笑:
“要是我该防,你还能好好的在这里吗?”
他抿抿唇,一手抚着下巴,一手捧住她后脑勺,飞快地吻住了她——
她愣着没法反应,就这么呆呆地让他掠夺她的唇。
他唇齿间有略施薄惩的意味,看着她生涩稚女敕的反应,使他笑逐颜开。
原来,那性感而风情万种的皮相下,不过是个纯真的小女孩,呵呵,这发现真教人开心!至少往后在面对她时,他不会再有处于劣势的感觉。
他松手良久,她才缓缓回过神来,脑中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一张俏脸胀得通红,扬手便给他一巴掌——
“你竟敢偷吻我!”
“这哪叫偷?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吻,如果你不觉得,我可以再来一次。”他抚着脸促狭道。
“你敢!”她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抵住他咽喉。
“呵,你改变主意,想提早下手啦?”他面无惧色,暗忖这女人还真暴力,要不就咬人,要不就打人,再不就拿刀拿枪的唬人。
她警告意味浓厚地将刀刃往前移一公分,他忙不迭地把颈子往后移个安全距离——
“好,不玩了,你想怎么样?”
她瞪他一眼,收回匕手,沉声道:
“下回再敢对我乱来,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语毕,她甩上车门,一如以往,转眼即芳踪杳然。
黑魇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
“呵,还有下回呀……”
这年头,街头枪战已经不只是电影里才看得到的情节,真实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司徒黑魇心生警惕,但丝毫无损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