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无话可说?”
“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不付?”
她跟人沟通的方式挺与众不同哩。
“平白无故我为什么要?”司徒白魏丝毫不打算妥协。
“事实的真相你我心知肚明。既然我手上没证据,而你又不诚实,那我也只好自认倒霉。”陈盈君故作潇洒地耸耸肩,转身离去。
司徒白魏没有开口留她,只是唇边挂着一抹莫测的笑意。
“司徒学长!”
陈盈君前脚刚走不久,马上有几名女学生围到他身边,声音是明显的矫作轻柔。
“学长,那女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学长,你可千万别被她给骗了!”
“她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换男人跟换衣服一样,简直人尽可夫!”
“尤其专爱抢人家的男朋友,其行令人发指!”
“说不定她暗地里偷养了小表,男人们才会个个对她趋之若鹜、死心塌地的。”
几位面貌清秀的女孩相声似的,一搭一唱,数落人的嘴脸让司徒白魏想到那些令人倒胃的三姑六婆。
真是奇怪,怎么女人都爱在背地里说人是非?而且外表愈可人的讲得愈刻薄。
“如此说来,你们谁的男朋友曾被她抢过喽?”
“这……呃……”
“没!我们都没有男朋友,是朋友的朋友啦!”其中一位反应快的忙不迭否认。
“对对对,是朋友的朋友。”其他几位连忙附和。
对司徒白魏有企图,几个女孩都心照不宣;虽是好朋友,但谁有机会雀屏中选,可就各凭本事了。
那陈盈君专爱抢人家男友是事实,而且没死会的绝不出手。更可恶的是,她一抢到手便把人家甩了,分明是仗着自己貌美欺负人!
吃了那骚货几次闷亏后,她们可学聪明了。一旦相中对象就得先下手为强,并且要套得牢牢的——最好是在方圆百尺内设安全距离,让那骚货近不了身才行!
司徒白魏抿抿嘴,没戳破她们昭然若揭的意图。
这种女孩他见多了,真无聊!
“谢谢你们的忠告,但我又没女朋友,应该不会成为她的目标才是。”
“那她干嘛靠近你呢?”女孩们尖锐地追问。
吧你们屁事啊?司徒白魏心里想着,嘴上仍笑笑地回答。
“没事!她只是问我个问题。”
“总之,学长。对于那种女人你可得千万小心呀!”女孩补充。
我看更得小心你们吧!
“我会的。还有事,先走一步。”
司徒白魏唇边的微笑已显牵强;再不离开,他可不敢保证下一刻会对这些女人做出什么事。
“是,学长去忙吧!”女孩们忙绽着甜甜笑容。
他匆匆转身离开。真要比较,陈盈君那火辣辣的性格他倒还欣赏几分哩!
一打下课钟,秦依人便坐到陈盈君身边;但她却完全视若无睹,两只眼只专注在她面前的报纸上。
“盈君?你在看什么呀?一整堂课就没见你抬头。”
“找工作。”陈盈君漫应一声,头也没抬。
“找工作?”
“干嘛那么讶异?”陈盈君抬起一只眼睨她。
“你不是在打工了吗?”
“那份微薄的薪水养不起我,所以得换一份啊!”
“怎么……缺钱吗?”
陈盈君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她。
“依人,不缺钱的话我干嘛?我还没闲到那么无聊好不好?”
“又刷爆了一张卡?不会吧!”秦依人不由得低呼。
“被撞了!修车费好几万块。”陈盈君咬牙切齿地说。
唉!她真是他妈的倒霉到家。
“是你撞人家还是人家撞你?”
“废话!当然是人家撞我,我的开车技术可不是盖的!”
“那叫对方赔呀!”
“说起这个我就一肚子闷!那天为了躲那烂人,没等警察来我就先跑了,口说无凭,人家凭什么赔我?”
“你记得对方吗?”
“何止!我还知道他在哪咧!罢刚就是去讨债的,结果徒劳无功。”
“啊?”
“还记得那天在PUB的那个贝斯手吗?”
“是他?!”秦依人的嘴越张越大。
“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四年级的。”
“那怎办?你就这么算了!你上哪再去凑几万块?”
“不然还能怎办?时运不济啦!”陈盈君自嘲。
“我身上有一些,给你凑凑吧!”
“谢谢,不必了。我明白你的情况,我自己处理就行。”陈盈君拍拍她的肩。
“可是……你想找什么工作?”秦依人改问她。
“当然是事少钱多离家近的喽,如果还能位高权重工作轻就更理想了!”
“想得美喔你!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唉,我也知道呀,所以想想而已嘛!”陈盈君吐吐舌头。
“我会帮你留意留意。”
“啊!我说人为什么要打工?
人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打工?
喔——到底是为了要赚钱儿。
赚什么钱儿?
赚吃饭的钱儿,
赚加油和租房子的钱儿,
赚买衣和化妆品的钱儿,
赚看电影的钱儿,
赚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的钱儿。
怎样赚的钱儿才会多?
赚得认真、赚得干净、赚得潇洒、赚得漂亮,
赚得有力、赚得有理、赚得精彩、赚得智慧,
赚得呕心沥血、无怨无悔,
赚得上山下海、门庭若市,
赚得怡然自得、问心无愧,
赚得平常心是道,
赚得日日好日、年年好年、如梦似真、止于至善。
我的天哪!什么东东这么好赚?
哦喔——工作轻松月入数十万……
就挑它啦!万事OK!”
陈盈君突来一段绕口令,语末还拍了下桌子,顺手以红笔圈起一则分类广告。
秦依人先是丈二金刚模不着脑,最后才知道她嘴里念的是柯尼卡李立群广告词的改版。这是现下学校里最热门、最流行的新玩意儿,富创意的新脑筋急转弯。
目前为止,她已听过“阿亮版”、“教授版”、“学生版”和“威而钢版”,每每都令她不禁噗哧一笑;想不到陈盈君也会来这么一段。不过,她最后两句是什么意思?
“不会吧?你找工作找到分类广告去。”
“有什么不对吗?我觉得上头写得挺好。”
“那是骗无知少女的伎俩,别告诉我你看得心动。”秦依人板起脸。
“我是心动!真有这么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为什么不做?”
“陪酒卖笑的钱来得快也去得快,而且可能不如想象中赚得容易。”
“是吗?但陪酒卖笑所得比出卖劳力所得是好几倍哩!我倒不觉得这样的工作哪里不好。”
“当然不好!”秦依人忙道。
“不好在哪?”
“大家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呀!”
“看就看!又不会少块肉,我赚到钱就行啦!”
“总之——就是不能做那种工作啦!”秦依人苦口婆心地劝说。
“为什么呢?七情六欲人皆有之,那只是一场场交易罢了。有买就有卖、有卖就有买,再合理不过,不是吗?”
“在那种声色场所工作,你能坚持多久?难保你会跟着沉沦,甚至出卖、不可自拔;最后,你一定会悔不当初,所以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呵!依人,出卖的定义在哪?说不定有人乐在其中哩!其实,这种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每个人要的、追求的都不尽相同。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自有分寸,你就别为我担心那么多了。”
“很多人一开始都这么信誓旦旦的,但时间一久呢?”秦依人神色凝重。“盈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反对你去做那种工作;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听我的劝!”
“依人,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需要钱呀!”
“赚钱的方式有很多。”
“别傻了!那个圈子多我一个或少我一个都依然存在。”陈盈君已有些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