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我不过说我喜欢孩子,我想要个孩子,反倒是你拿一大堆藉口搪塞我,只为了你的面子问题。”纪羽蝉振振有辞的反驳。
“算了,要生你自己去生!”姜明勋赌气说完,便蒙头大睡。
“你——”纪羽蝉为之气结。
如果她一个人就可以生,那还要他做什么?
最教她委屈的是,生不出孩子明明不是她的问题,婆婆却把帐全算在她头上,她有口难言、百口莫辩,何辜之有?
可恶!
咬着唇,纪羽蝉心有不甘的躺回她的枕头,不知怎地,紫衣男子又贸贸然闯进她脑海,她一骇,连忙也拿棉被蒙住自己的头。
怎么了?不过就是一夜风流,一个连名字都不晓得——或者该说是忘了的男人,有啥好念念不忘的?
要是人生中的每个小插曲都足以成为转折点,那命运未免也太不可靠了吧?
唉,这么多恼人的事情从何而来?是她咎由自取?抑或庸人自扰?
纪羽蝉在棉被中甩头,强迫自己摈弃杂念。
睡吧。
得知紫魈要回台湾的当天,杰克及时拨了通电话给他。
?“May是说你要去追羽蝉?”虽然仅相处短短一、两天,但杰克对那为美丽的东方女子仍特别印象深刻。
“恩。”紫魈答得简短。
“这样好吗?以往你除了家庭聚会才会抽空回台湾,但这次你却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丢下工作。”
“我没有丢下工作,我把所有的事都交代得妥妥当当,要是凡事都得我事必躬亲,那我底下养得那一大堆人是做什么用的?再者,我走这一趟是因为生平第一次有女人令我牵挂、困惑,我必须去理清这些情绪,还有假设性的后续发展。”
杰克因他末句补充而莞尔:“真被你给打败!”
“好了,我要登机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机舱内是禁止使用任何电子仪器的,因为怕干扰飞行使旅客生命受到威胁。
“恩,一路顺风,快去快回。”
“晓得。”紫魈关掉手机,随即迎上梁深怡探测的目光。
“干嘛?”他问。
梁深怡方才把他跟人家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朵里去,因为“牵挂、困惑”这四个字使她窃喜于计划又多了一项有利诱因,不过,还是得确定一下比较保险。
“羽蝉对你而言真的是特别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不希望我带你去找她是错误的。坦白说,她的婚姻并不是太幸福,她的婆婆刻薄、她的丈夫懦弱,而偏偏她又太死心眼,所以,如果她真与你发生了关系,那必然是她对你有所心动,我佩服你!另一方面,我也希望她能获得更美满的生活,而这恐怕必须要你全力的配合;但前提是,你得有百分之百的真心诚意。”
这个男人的风流众所周知,偏偏他就有让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无怨无悔的本钱;不过,她也相信纪羽蝉绝非随便的女人,会选择他必有她的道理。
他是否真拯救得了目前的纪羽蝉,她拭目以待。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紫魈的答案有点模糊,因为此刻谈论真心与否嫌早了些,一切得等他见到纪羽蝉后再说。
深怡定定地直视他半晌,她喜欢由人的灵魂之窗观察对方说话时的真诚度,但显然他因为并非省油的灯,又或者他是个诚实的人,总之,她很满意她所看到的结论。
“走吧。”
梁深怡站到他身侧,两人一道进入登机门。
乍然接到梁深怡的电话,纪羽蝉有些讶异;而后拨动手指头,才发现原订十天的假期在不知不觉中已结束了。
“有什么有趣的经历吗?”纪羽蝉兴奋之余,故意语带暧昧的问。
“唉,我才不像你那么好,一转身就有艳遇发生。”梁深怡的语气酸酸的。
纪羽蝉立刻像被捉到偷吃糖的小孩一般,心跳漏了一拍,四肢僵硬得不敢动弹,呐呐道:“你在胡扯什么?”
“有没有胡扯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
梁深怡这句话更是令纪羽蝉骇然,她听到了什么吗?
“那个‘他’是谁?”
梁深怡故意避而不答。
“我请你喝咖啡,老地方见。”
语毕,便挂断电话。
纪羽蝉木然的抓着话筒,心中惴惴不安,但为了证实她的猜想,她丢下话筒,进房拿了皮包即匆匆出门。
抵达坐落于新生北路这边她们常相约谈天的咖啡厅时,纪羽蝉将室内做了一次目寻,但梁深怡显然还未到达,她便坐进她们的老位子,先点了杯卡布其诺。
她向来喜欢它那气味香浓,却又带了点梦幻感觉的味道。下层是苦苦甜甜的咖啡色液体,上层是雪白滑润的鲜女乃油,两者是强烈对比,搅拌过后却变成绝佳好滋味,轻啜一口含在嘴里,温热浓郁的液体似乎由舌尖蔓延至每个细胞……棒透了的感觉。
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品尝咖啡是件幸福的事。纪羽蝉不经意的抬头,登时被甫进门的一道身影攫住了目光——
他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他应该在海的彼端、一个遥远的国度在对,为何他会出现在此?
他看到了她,对她微微一笑,而且非常明显的,他的目标正是她,因为他朝她走了过来。
“嗨。”司徒紫魈先打了招呼。
此刻的咖啡厅并没有太多客人,但他的出现仍造成一股小小的轰动;大部分的女客人,包括服务生,皆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一副见到白马王子的振奋模样。
看到他坐到她对面的位子,有人露出羡慕的目光、也有嫉妒,也有嗤之以鼻。
纪羽蝉只觉得那些人莫名其妙得无可救药。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极力隐藏心慌。
明明记得相约十年后,他却在十天后神通广大的在她眼前出现,他为何而来?
想起梁深怡暧昧的口吻,莫非她已知晓一切?
梁深怡不是个会迟到的人,由此看来,她是不会出现了,而她口中的“他”正是面前这男人没错吧?那他又有何企图?
他点了一杯跟她一样的咖啡,纪羽蝉注意到前来的那位女服务生笑得像花痴,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那种崇拜偶像似的心态她怎么也搞不懂。
直到咖啡送上,他啜了一口,才道:“我来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纪羽蝉微微撇开脸,他灼灼的目光令人有些招架不住。
“我不喜欢一个人醒来,而你是第一位害我如此的女人。”紫魈眉头微蹙。
“你为了这个原因特地千里迢迢跑到台湾来?”她只觉可笑。“现在你透过深怡见到了我,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打算追求你。”
纪羽蝉愣住,咖啡含在口中忘了吞,要说话时却被狠狠呛了一下,难受得脸红眼泪流。
“没事吧?”紫魈吓了一跳,坐到她旁边帮她拍抚背。
“我想……深怡应该告诉过你我已经结婚了。”纪羽蝉往旁挪了一小子,勉强用沙哑的声音说。
“那又如何?”
“你——”纪羽蝉瞠目结舌。
“我希望日后能在每个早晨与你一同醒来。”紫魈目光炯炯的注视她。
“不可能!”纪羽蝉急急喊着,又引来旁人侧目,即忙不迭压低音量:“请你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但你过得并不快乐不是吗?何不换换口味,过点不一样的生活?”紫魈对她眨眨眼,蛊惑道。
“谁说——”该死,梁深怡那个大嘴巴。“很抱歉,我不晓得梁深怡跟你说了些什么,但我本人对我目前的生活并无不满意。”
她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伦敦那一夜真的只是一次自我探测,她从没想过会与“外遇”这名词有所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