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发现她的沉思,司徒青魁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问。
“没什么。”安美美轻描淡写地带过。
“想家了?”司徒青魁一语道破。
安美美一怔,说不出话来。
“我也有过这种经验。”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不要想了,剩下的时间又是我们的了,你想去哪玩?”
“董事长,这样不好吧?”
司徒青魁眉头一皱,不甚开心地说:
“又不是在公司,不用叫我董事长,这种头衔称呼只会拉远人与人的距离。从现在起,叫我青魁就行了。”
安美美犹豫着……毕竟他们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直呼名讳不太妥吧?
“叫啊。”他催促道。
“什么!?”她一时反应不来。
“叫我的名字啊。”
“青魁。”她最受不了扭扭捏捏的。一个名字罢了,君要臣叫,臣就叫嘛,又没啥大不了。
“很好。”他满意地点点头。“想到要去哪了没有?”
“我想去见识一下那座日本人心目中的灵山。”
“富土山?”司徒青魁微挑了挑眉。“从这里开车到那边,不近喔。”
“是吗?那就算了。”
“什么算了?你想去,我就带你去。”
“可是……”难道他这趟出差只为了刚才那分合约?用三天签那分合约是不是太多余了点?瞧他不是才花了不到一个小时便搞定,那么,他是特地抽空带她出来旅行的喽?但,为什么呢?
“反正接下来也没其它事情了,我们就边玩边返回东京吧。”
安美美耸耸肩,不置可否。
他想怎么做就由他好了,反正此刻的她是处于被动的一方。
那我们就先回饭店拿行李,然后再往富士山出发。”司徒青魁脑中已拟好计划。
“嗯。”工作时间又有得玩,她高兴都来不及了,傻瓜才会拒绝。
***
盎士山耸立在静冈、山梨两县之间。
当司徒青魁由名古屋沿途边开边逛地驶抵目的地时,已是黄昏丁。
看富士山是安美美临时起意的,所以他们并无登山打算,就只单纯观赏而已。
眼前的景象美得似幅画,安美美以崇敬的神情远眺笼罩在一片橘红光晕中的壮丽美景,整颗心仿佛顿时跟着海阔天空、杂思尽除。
就她所知,富士山高三千七百七十六公尺,是座死火山,又称“千二山”。他的美在于它的形状,以完美的圆锥形向上缓升,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它的形状都是一样的。景色则会随着季节的交替而有变化,山顶终年积雪,更显得庄严秀丽;山色与树海美丽可观,山麓的湖水群亦替它增色了不少。
然而,想像中的美景一旦真切地呈现眼前,胸中澎湃、感动的心绪又岂是言语可喻?
安美美在美景中浑然忘我,几乎要忘了今夕是何夕,直到司徒青魁的声音传人耳中——
“美吗?”
“好美,美极了。”安美美叹为观止。
“其实登上‘东京塔’,天晴时富士山就像近在眼前;不过由于距离的不同,真正的感受便也随之不同。当自己置身其中,方可领悟大自然的神奇与壮丽。”司徒青魁轻声发表感言。
安美美不由自主地转头凝视他……短短的两天时间,他让她见到了他精明表相下的一颗赤子之心。他爱好大自然、爱好艺术,他是个温柔、有思想、有内涵、有深度的男人。
她一直以为能够叱咤商场的大人物,生活必是充满钱、权、物、欲的交流;擅于捉住人性弱点、尔虞我诈,哪还有多余时间去欣赏世界上其它美丽的事物呢?
但事实摆在眼前,司徒青魁就是那么出类拔萃、令人意想不到的一位特殊分子,委实教她大开眼界。
原本平静的心湖,不能抑止地让她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转眼间夜幕垂落,月光取代了夕阳;夜色中山形依旧,却换上另一款诡森的味道,仿佛白天隐在山中的精灵,跃跃欲随月色而出。
安美美有些震慑于这转瞬间的变化……日夜交替,是天空永远不变的规律。处于庸庸碌碌的生活中,白天与黑夜代表一尘不变的日复一日;不料,日夜替换刹那,天地万物竟也随之改变。难得用心体会大自然的奥秘,此刻,她只觉得整个人已被神奇的大自然给收服。
“美美?”司徒青魁轻唤出了神的她。
她一回头,眼角一滴泪毫无预警地滑落,令他吃了一惊,忙扳过她的身子慌问:
“怎么了?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吗?为什么哭?不开心吗?”
安美美用手背轻拭眼角,也有些讶异自己没来由地垂泪,失笑地摇了摇头,回道:
“没什么,我想是被大自然给感动了吧。”
司徒青魁深深睇凝着她,双手转为轻捧她的粉颊。
安美美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微微一怔。在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前,他已低头吻住了她……
靶受到他双唇所散发出的热度,她浑身一颤。当他的舌进一步想探索她唇中的甜蜜时,理智猛然冲回脑袋;她支起双掌抵着他胸膛拒绝两人身体大过贴近、头轻轻摆动试图挣月兑他。
“不要,不可以……”
司徒青魁放开了她,定定地望着她片刻,继而叹了口气:
“对不起。”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安美美两手紧紧交握,没有勇气看他的表情。她不懂他为什么会吻她,不,应该说她为什么会让他有机可乘?这个身体在她严密的守护下,无人能越雷池半步已二十八年,她不明白刚刚是怎么发生的……
包不可思议的是,她的心居然还慌乱地鼓动着,而他身上那股男性特有的气味甚至在她鼻息间徘徊不去……
其实,司徒青魁也不明白自己怎会如此冲动,他吓坏她了。可是,在见到她眼泪的瞬间,他便情不自禁地俯下了头……他的举动是出自本能,不过,她的拒绝却让他感到沮丧。难道说她对他的感觉并不如他所猜忖的?
“天黑了,我们去找家饭店休息吧。”语毕,司徒青魁往车子走去。
“董事长。”安美美出声唤住他。
他顿了顿,发觉她又使用了那个疏离的称呼,不太愿意回头,便站着等她。
“这一趟出差,除了‘名泉’那笔合约,还有其它的吗?”安美美站在他身后问。
“没有了。”司徒青魁坦承。
事实上,这一趟根本就没有任何行程安排,他只是想跟她单独相处,连“名泉”的那分合约也是他临时决定要签的。带着一种试探的、休闲的情绪,与她随心所欲地旅游;但是,他们之间会演变至此,倒是他始料未及的,都怪他方才的情难自禁。看来,他们似乎得提早结束行程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不可以——”
“可以。”司徒青魁直接打断她。“上车,我们现在就回东京。”
安美美惊于他这么轻易就料中她想说什么。那么,她便无须再浪费口舌,硬生生抹去他的吻在她心湖遗留下的激荡……她默然无语地跟着他上车。
一路上,司徒青魁没作丝毫停留,只是马不停蹄地往东京直驶;而坐在座的安美美不时偷觑他,想问他累不累,却又开不了口。
他们今日大部分的时间几乎都在开车,她还好,可以浏览车窗外的景色;但他却得全神贯注地注意路况。
如果他昨夜睡眠充足倒还无妨。好几次她想代替他开一段好让他稍作休息,但一考虑到她对路线的不熟悉,想想又作罢。
几经打量,她好像有些明白何以女孩们会惧怕他。渴望安全感实属人之常情,尤其女人更希望自己依靠的胸膛是既强壮、且温暖;不过,没有女人会想去靠近一只豹,时时刻刻得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不知豹的爪子何时会伸向自己,或索性一口吞了自己。又不是自找死路,哪个女人会愿意?宁可找只黑狗凑合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