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她忘情的大叫出来。
那被蒙著头、挟持在两人中间的男人拼命的点著头,佝偻的身躯不停的扭动著。
“你如果一开始就讲信用,你父亲也就用不著吃那么多苦头了。”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开口说话了。
“少说废话了,钱就在这儿,你可以放人了吧?”丁柔逸虽心有畏惧,却仍强迫著自己镇定的和他周旋。
但是慌恐的眼神却将她出卖了,只见那人带著抹邪恶的笑,不怀好意的欺近自己说:“想不到那糟老头的女儿长得这么漂亮,既然来了,不如陪我玩玩吧!”一双魔爪毫不客气的向她腰际探去。
“你不要太过分了。”她机灵的闪过,惊魂未甫的说:“你要的只是钱,就应该遵守约定的放人。”
“约定?哈--”那人恣意的狂笑起来,说:“所有的条件都是我订定的,我想更改就更改,你有反对的权利吗?”
“你--”此刻的她,既惊且怒,她后悔著没有听亚伦的话,江湖人士所言,她的确不该如此天真的轻易相信。
“你还是乖乖的就范吧,我观察了半个小时,确定没有条子跟著你,你是没有求救的对象了。”那人又提起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丁海强虽然看不见眼前的情形,但他也隐约听得见事情的发展对他女儿极为不利,他的嘴巴已经被胶布贴住了,所以他只能用力的摇著头。
这举动却引来那男人大为不悦,他挥手就给了丁海强的肚子一拳,令丁海强痛得蹲下了身,从黑布底下传来了痛苦的申吟声。
“不要打他。”丁柔逸吓得叫了出来,眼泪也就接著扑簌而下。
“要我不动粗也行,你让我快活快活,我把你们父女俩都放了。”他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斜著嘴脸说。
“把你的脏手拿开。”埋伏在一旁伺机已久的关亚伦,在见到那人抓住了小逸后,按捺不住的跳了出来。
就这样,天桥周围、底下全都站出了荷著真枪实弹的警察,将他们团团围住。
“贱女人,没想到你居然要我!”那人怒意沸腾的朝她大吼著。
“各位,该落幕了。你们是希望自己乖乖的束手就缚,还是要我们用武力来使你们屈服?”李组长站了出来,晃著银亮亮的手铐问道。
丁柔逸立即朝关亚伦飞奔而去,她的恐惧与不安全在他紧紧的拥抱之下淡去。
“傻女孩,你怎能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解决这件事呢?”他抱住她发抖的身躯,无限爱怜的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担心的,幸好你赶来了,否则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泪仍未歇的说著。
“嘘,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他捧起她的脸,替她拭去了泪,又说:“我们去看看你父亲吧!”
他偕著她来到了丁海强的面前,却怀疑著双手未被缚住的他,为何不自己解开布套?她不由得轻轻的唤了声:“爸!”
“快,帮我解开头上的东西啊!”丁海强听见了女儿近在耳畔的声音,急急的说著。
必亚伦替他松掉了缠紧的绳索,拉开了黑布后,却被他的容颜吓了一跳。
怎么变成这样呢?
他的脸上青、肿、红得一片一片,嘴唇旁的瘀青使他讲话都有些力不从心。
丁柔逸奔进父亲的怀里,她虽然不曾感受到深刻的父爱,但见到几乎是劫后余生的父亲,她仍是欢欣的享受著“重逢”后的喜悦。
她静静的抱著父亲好一会儿,感应不到父亲热情的回应,却在脸庞感觉到父亲的泪。
“爸,你怎么了?”她后退了一步,好奇的问著。
丁海强老泪纵横的望著女儿,缓缓的说:“不是我不自己动手解开布套,也不是我不愿抱你,而是我……无能为力呀!”
他晃了晃袖子,两只胳臂自肘关节以下居然--被斩断了。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如决堤的江水一般,无法控制的流泄著。
“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自己的好赌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你放心,经过这次,我再也不会赌博了。”他露出了凄惨的笑容,低调的说:“更何况,再也不可能了,是不?”看了自己的截肢,悲凉的苦笑著。
她仍是摇著头哭,这一刻,她实在震惊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没有资格说些什么,从来我都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我想请求你,找个地方让我安享天年,老人院、安养院都可以,好不好?”他的鼻头一红,哽咽著说:“我已经没有钱付得起这些费用了。”
丁柔逸含著泪,她握著父亲仅剩的半条胳臂说:“你是我的父亲,我有照顾你的责任,我绝不会把你一人丢在那陌生的地方,爸,跟我回家,我请人专门照顾你,好不好?”
丁海强的眼里有惭愧、有感动的望著女儿,看见立在一旁的关亚伦,眼神却显得有些儿顾忌。
“小逸说得对,还是让我们来照料你吧!”关亚伦立即表态的说。
“你……你不会怪我对你的小人行为吗?”他大为惊异的问著。
必亚伦上前温柔的握著小逸的手说:“你是小逸的父亲,也是我的岳父,不是吗?”
丁柔逸满心感恩的看著身旁的丈夫,她是真的找到了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不是吗?
她一手勾著亚伦的胳臂,另一只手挽著丁海强的腰际,带著与来时完全不同的心情,愉悦的朝回家的方向走去,身后的落日余晖拉长了三人并肩而行的身影,她知道往后的日子里,在他们生活中将会充满了爱与信任,她在心底悄悄计画著,也许在明年为家里多添个小生命,到时会更热闹。
她望了望身边心爱的丈夫,他挑了挑眉,用眼神询问著她唇畔的笑意所为何来?她仍旧浅笑而不语,她心想这事不必让他知道,因为他一定会赞成的,一定会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