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做错了,但只是让我看她一眼,看她过的好不好,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不允许吗?”她一反刚才的镇静,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此刻的她只不过是个思女心切的母亲而已。
“对啦,你就让她看小文一眼,夫妻一场,你就留点退路,不要做得太绝。”苏奕瑄忍不住地替刘安安求情,她真的很可怜。
此话一出,刘霆犷和刘安安都怔愣在那儿,刘安安嘴开了又闭,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地伫立在那儿。
“这里没你的事,去做你的工作。”刘霆犷不耐烦地一挥手,示意她可以滚了,少凑热闹。
“喔!”苏奕瑄同情地看了刘安安一眼,才依依不舍的上楼。
不过她没那么乖,他叫她走就真的走。她阳奉阴违地躲在二楼转角处偷听,如果他又欺负他前妻,她可以赶快跳出来救人。
苏奕瑄走后,刘安安又不死心地恳求着。“我以前错了,但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小文是我怀胎十月所生,我怎么可能不爱她?”
“你爱她,但却抛下她,这算什么爱?小文如果没有我,早就饿死街头了。”他鄙夷地冷哼。“你该庆幸你不是独生女,还有我这个哥哥。”这句话说得很轻,因为他根本不屑跟她扯上关系。
“我真的很感谢你,哥。”她双脚跪地,双手搭在他的膝盖,真情流露地祈望着他。“让我见她一面,我发誓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打扰你们的生活。”
刘霆犷叹口气。“为什么你每次出现,都不是来带小文走的呢?”
“志宇不肯……”她也想啊,可是她爱的男人不接受小文,她也很苦恼。
“去你的志宇!既然你放不下你的志宇,就滚回他身边,少在这里假惺惺。”听到这男人的名字,刘霆犷怒火更炽。就是王志宇害的,而她竟然还敢在他面前提起那个该死的王八蛋!
“你已经做了选择,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他怒气冲冲地将拳头砸在玻璃桌面上,玻璃应声裂成蜘蛛网状。
“啊!”刘安安受了惊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背撞到了茶几,痛苦地一呼。
在楼上偷听的苏奕瑄听到叫声,正气凛然地冲下来,可一个脚步没踏稳,她竟狼狈地像颗西瓜似滚下来,还不偏不倚地躺在刘霆犷的脚边。
“你在干什么?”刘霆犷抓起她胸前的布料,当她是小鸡似地拎起来,与她面对面。
苏奕瑄此刻真的想死了算了,她堂堂一个淑女居然做出这么丢脸的事,以后要怎么见人呢?
她尴尬地露齿而笑。“我在练习新的绝招,这叫通天滚,厉害吧?”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刘霆犷莫可奈何地放开她。“要滚去外面滚。”
咄!他还真的相信!苏奕瑄翻个白眼。
“放开啦!”她拍拍他握住她前襟的大手,他这种姿势很没水准耶,尤其是对她这个气质出众的淑女而言。
刘霆犷的目光透过领口,落在她雪白的胸脯上。偷窥的快感占据了他,他艰难地强迫自己别开眼。
刘霆犷转而向跌坐在地上的刘安安。“你可以走了,走得愈远愈好,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出现了。”
“不要!求求你……”刘安安声泪俱下地拉着他的裤管,有如低下百姓面对九五之尊般卑微。
苏奕瑄忿忿不平地叫着。“对了,我差点都忘了,你这个没天良的男人,不让她见小文也就算了,居然还动手打她,真是不可理喻。”扶起了涕泪纵横的刘安安,替她擦净脸上的泪痕。
“你不明了的事就少插嘴,少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刘霆犷一脸不悦。这个苏奕瑄真的很爱管闲事,居然想管到他头上来。
“怎么不明了?这件事我清楚得很,不过就她想探望自己的女儿,可是你铁石心肠,不但拒绝她还打她。”使用暴力的男人罪无可恕,死罪一条。
刘霆犷懒得再跟苏奕瑄废话,他决定先把刘安安轰出去,再关起门来好好教训苏奕瑄。“我一言尽于此,你走吧,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不保证我不会搞垮王志宇。”
“你真的……”刘安安的话未竟便叫他打断。
“苏奕瑄,你还杵在这做什么?送客。”执起报纸,他不再看她一眼。
“我还会再来的,希望你到时候能让我见小文一眼。”知道哀求没用,刘安安疲惫地离开。
“刘太太,你不用伤心,我会替你说服他,让你见小文。”门口,苏奕瑄保证道。
刘霆犷白天要上班,不在家,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偷偷带小文去跟她见面。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他不会答应的。”刘安安看了屋内一眼,快步地走了出去。
送走了刘安安,苏奕瑄一进门便没给刘霆犷好脸色看,她板着脸越过他,想到厨房去拿枝冰吃。
“等一下。”刘霆犷叫住她,她心不甘情不愿,脸色难看至极地转过身。
“干么?”
“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滚下楼来吗?”算总帐的时间到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在练一种新招式,叫通天滚。”她的眼盯着地面,他穿着室内拖鞋的脚掌上,宁愿看他脚盘上的脚毛也不愿看他的脸。
“可以露一手来看看吗?”
“那有什么问题。”为了圆谎,就算叫她吃便便她也得做呀!
“通、天、滚。”她架起马步,双手令人眼花缭乱地乱比划一通。“登登登登登登登……”然后翻躺在地板上,滚前滚后,滚左滚右。
宾了约莫十分钟之后,她衣衫凌乱,头发像一个月没梳理似地从地上爬起来。“高兴了吧。”
“你还真是个白痴。”他撇撇嘴,下了评论。
“敢说我是白痴,等我练成以后就有你好看。”没关系,不必在意他人的嫉妒之语,天才,尤其是气质好的天才,总是寂寞的。
他勾起了抹性感的笑痕,嘲讽她的愚蠢。“以后她要再来,记得把她赶出去,别让我看见她,知道吗?”
“不知道,以后她来,我一定请她进来坐,而且还倒上好的咖啡请她喝。”她就是忍不住想跟他作对,谁叫他那么坏,欺负前妻。
“你要是真的那么做,我马上开除你。”他恫吓道。
“开除?我才不怕咧!”她趾高气扬地一哼。
她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就是气质和志气最多。“反正你早上已经开除我了,你忘了吗?”
她不说他真的忘了。“好,只要你照着我的话做,我就不开除你,如何?”他有把握她一定会答应,而且是欣喜若狂地答应。
很可惜他猜错了,她不但没有半点喜色,反而露出嫌恶的表情,仿佛受雇于他是一件叫她痛苦难当的事。“不必了,我已经做好走路的准备了,多谢你的美意。”经过那件事之后,她没有脸、没有立场再在这个家待下去。
他话已经说得这么难听了。
“真的不愿意?”要她走是他说的,他却没由来地想收回成命。为什么?为什么他会隐约不希望她走?
“嗯。”她坚定地点头。“快喝汤,都凉了。”与刘安安周旋许久,药汤早已凉如冰。
他喝了一口,皱起眉。
“我能请问你一件事吗?为什么这只乌骨鸡在褪色?”他死瞪着汤碗,仿佛见到了什么怪物。
死啊!苏奕瑄心下一惊,仍尽力维持镇定。“怎么可能?爱说笑。”
“真的,它在褪色。”他以汤匙舀起一块鸡肉,以汤代水地漂洗它,果不其然,鸡肉竟然退化至完全的白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