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还说话。”我瞪他一眼,连一丝怜悯之情都不屑施舍。
叶飞仔细观察我充满火药味的表情。
“喂,你今天脾气特别不好耶,更年期提前了吗?”
“闭上你的臭嘴。”我大吼一声。
“你真的很过分,干吗一大早就追打我?我哪里惹到你了?”
“没有吗?”我冷笑。
“有吗?”他反问。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乖巧懂事的学生,学生不在学校要在哪里呢?”
“比赛呢?不想去就老实对我说,我不会拿刀子逼你去,你这个大混蛋,不想去就对我说啊!”
“比赛?什么比赛?”
“今天的游泳友谊赛。”
“你真的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吗?你到底是怎么当班主任的,连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都不知道,跟着你这样的班主任我们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什么意思?”
“有学生在游泳池发生了意外,上级将比赛取消了。”
“比赛取消了?”
“真是可怜的家伙,喂,一大早就遭受这种身心伤害,你要怎么弥补我的损失?”
“臭小子,跟老师谈条件?”
“老师就可以追杀学生了吗?要是我把你之前的野蛮举动一五一十地汇报给校长,你的工作可就——”
“你的条件。”
“本人从小的梦想就是能吃到心爱的人亲自制作的晚饭,这个条件很简单吧?”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的脑袋难道就不会拐弯吗?回家做饭了,还愣着干吗。”
第7章(1)
天啊!这里是我家吗?还以为到了水城威尼斯呢?这到底怎么了?房间到处都是水。
一定是叶飞那个猪脑袋忘记关掉厨房的水龙头了。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冲进厨房。这是什么水龙头,怎么关都关不上。算了,自己解决不好,只好找人了。再度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冲到电话前,一把抓起话筒。
“喂,是物业公司吗?我们这里不停地冒水,你们快点过来修理一下,什么,最快也要明天下午,那现在呢?自己解决,我要是能自己解决还找你做什么。什么?我态度不好?喂,居然挂我电话。”
彼客就是上帝,上帝还没说什么,顾客居然发火了。敢摔我电话,投诉,我一定要投诉你,我一定要让你尝尝得罪上帝的滋味。
“这里是水城威尼斯吗?”叶飞大叫起来。
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过也好,这个时候正好需要一个男人,他出现得很及时,不知道他祖上跟“及时雨”宋江有什么关系呢?
“那还不好,不出国门就能领略异国情调,你赚到了。”我的大脑一定是短路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说这种不知死活的话呢?
“这里正在举办泼水节吗?”叶飞的双眼在喷射愤怒的火苗。
等等,看他的眼神,再分析分析他的语言,他该不会以为这凌乱的现场是我的杰作吧!
“你的脑袋真是够笨的,是厨房的水管坏了。”我用手指着厨房。
“又是被你弄坏的。”叶飞的手毫不犹豫地指向我。
一个星期以前我还认为叶飞的手指很漂亮、很性感、很高贵,那双手天生就是弹钢琴的材料,可现在我却不这样认为了,那是一双讨厌,不分青红皂白的臭手。
“不是我,不是我。”我急忙否认。
这个帽子怎么能扣到我头上呢!好事想不到我,坏事倒找到我了,这不公平。
“不是你?难道是我吗?早上大家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现在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不是你会是谁呢?”
“说了不是我,你可别冤枉我。”
“让你做饭有那么困难吗?不想做饭就算了,有必要这么卑鄙吗?倒霉,自从你来后这里一切都变了调,啊——”一声惨叫回荡在房间。
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打死我都不会相信这样刺耳的惨叫声居然是出自这个距离我不到十厘米,名字叫做叶飞的男人。他居然还有这样的爆发力,这么好的肺活量。铁定跟他平时积极参加体育锻炼有很大的关系,他平时到底都进行些什么体育锻炼呢?
叶飞蹲,从水里捞出一样东西。
“我的摄影集,喂,你到底做了什么?”
完了,大难临头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摄影集,那可是叶飞最喜欢的,每天他都要拿出来翻阅翻阅。奇怪了,我为什么要紧张、要害怕,又不是我弄的,这只是个意外,跟我毫无关系。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断为自己辩解。
多浪费些口水不要紧,这个黑锅可不能背,谁知道他会怎么对付我。
“我不管是不是意外,也不管跟你有没有关系,你都要负责赔偿。”
是非不分,小肚鸡肠的男人,臭男人。这件事情根本就跟我毫无关系,他怎么能将这件事推到我身上呢?我就比他早回来了几分钟而已,难道就因为早回来几分钟就要背这么大的黑锅吗?早知道要背这样的黑锅,还不如跟公子去吃饭呢!
“凭什么,我也受到损失了,你让我赔偿,那我要去找谁赔偿呢?”我的嗓门不断飙高。
“你愿意找谁就找谁,跟我无关,总之我的损失你要负责赔偿,一定要赔偿。”叶飞将那双不大的眼睛努力瞪到最大。
这个叶飞到底怎么了?难道男人每个月也有不舒服的那几天?他最近的火气可是出奇的大,为什么呢?学习不顺利?失恋了吗?早恋,小小年纪居然谈恋爱,这可是个大问题。
“月亮还没出来就开始做梦了。”
“你胆敢不赔,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我是你的孩子吗?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家伙,居然对你的长辈,对你的恩师说出这样混账的话。”
“长辈?月亮还没出来就开始做梦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知识贫乏得真是可怜。”
“少跟我咬文嚼字,赔偿,赔偿,一定要赔偿。”
自发生水灾后我已经三天没跟叶飞说话了,两个人都当对方是空气。他以为就他有脾气吗?我也不是好惹的,我也是有思想有感情的血肉之躯,想欺负我,想压榨我,门都没有。
四天以后,发热的脑袋逐渐冷却了下来。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现在我可是寄人篱下,再说叶飞最近好像得了躁狂症,烦躁得不得了。如果这个时候我得罪他了,他搞不好会让我屎壳郎搬家滚蛋的。为了不撞到他的枪口上,为了不让他有机会赶走我,我决定吃亏赔他一本摄影集。
在书店书架上卖力地找寻着摄影集,经过一段时间的搜索,终于发现了摄影集的踪影,我就像一只饿了三天的小狈看到了肉骨头似的赶紧扑了上去。
那么薄薄的一本摄影集居然要一百五十元,虽然极其心疼可为了自己今后的日子能过得顺利些,还是咬牙买了。
回家的时候叶飞正悠闲地看电视。
小气的家伙,明明就知道那不是我的错,却不肯对我道歉。小气,小气,小气得要命。
看看手里的摄影集,心里在淌血,能不淌血吗?努力将微笑挂在脸上,故作随意地将手里的摄影集递给叶飞。
叶飞看了一眼手里的摄影集,淡淡地说:“什么?”
“明知故问,我们俩不相欠了。”不仅小气,智商也低得可怜。
叶飞将摄影集丢在我身上。
“打破别人的碗,然后再赔给对方一个碗,这就算两不相欠了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这中间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你知道那本摄影集对我有多么的重要吗?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