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以对不起学姊。”黄蓉只能提醒他这一句,现在他挑明了,自己也必须告诉他实话,“我不可能会爱上你的,你就像我哥哥一样。”她的爱早给了欧克斯。
“是吗?”他重新又往前走,“我不会勉强你,可是我还是得弄清楚我对你的感情,你赶时间,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叫计程车很方便的。”黄蓉犹豫了一会儿,想说些什么,偏偏脑中一片空白。
“好吧!你自己小心。”早料到她会拒绝,王平洋只能看着她上计程车。
黄蓉在计程车上,频频回头看他仍站在原地目送。
她是不是已经失去了一位好大哥?这些年来都是王大哥和学姊陪自己度过,如果没有他们,自己绝不会这么快恢复过来。
失去哪一位她都不愿意!黄蓉难过得掉下泪来,能不能再回到从前三个人融洽相处在一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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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克斯一听到柜台通知,就下楼找黄蓉。
堡作人员正打趣地对她说:““拉寇儿”该替黄蓉准备一张打卡喽!”
说得也是,当初学姊不知道是怎么跟欧克斯谈的,协办一个活动,哪需要全程参与,她简直就像是“拉寇儿”的员工了。
她回给他们一个大鬼脸,大伙哄笑散开做事。
“宝贝,你在忙什么?”欧克斯冷不防偷个香问着。
“检查实际进度符不符合预定时间表。”黄蓉一板一眼地回答,对他常出其不备的吃豆腐已习惯了,也不觉突兀,反正说也说不过他。
“你哭过了?”欧克斯眼尖看见她眼睛里有红丝,下眼皮有些泛红。
黄蓉转过椅子,忍不住抱着他的腰,静静地垂下泪来。
方才有外人在,她一直强忍着,在计程车里往后看着动也不动的王大哥,心就好酸啊!
怕她寂寞,王大哥就连和学姊约会也拉着她去;生病看医生也是他不放心地强带她去;知道她对花过敏,他会随身帮她带着过敏药……这些点点滴滴都是她珍藏、感激在心中的。
欧克斯只是不断地抚模她的头发,不出声干扰。
许久,黄蓉不好意思的抹干眼泪,看见欧克斯的西装已经一大片湿渍。
他耸耸肩,无所谓地月兑掉西装外套。
“为了什么原因哭?”他在意的是这个。
“今天王大哥找我碰面,亲口说他对我有特殊的情感。”现在黄蓉正是心情低落的时候,想也不想的就和盘托出,她只想找个人说说话。
“你为这个哭?总不会是喜极而泣吧?”欧克斯抬起她的下巴,低头轻啄她嫣红的小嘴。
“你根本不懂这五年来他和学姊在我的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她拍掉他的手,沮丧地说。
“现在你有我了,王平洋可以和陈小姐重过他们的两人生活。不管王平洋对你有什么企图,只要你清楚自己宾塞夫人的身分,他最后会回到你学姊身边的。”欧克斯安慰她,最主要还是提醒她已婚的身分。
“企图?说得真难听,不过你说得对,最后王大哥会想通的。”她衷心希望如此,否则自己岂不是罪孽深重,好好地竟介入他们两入之间的感情。
“好了,以后别再为王平洋哭了。”他们五年的情谊深厚,如果黄蓉也突然认为自己对王平洋有不一样的情愫,就糟糕了。
黄蓉不理他的话,觉得难过就哭了,哪能像他说的不哭就能不哭。“你没事做吗?”她过河拆桥的撵他走。
“法国和这里有时差,我得等那边上班时间才好交代事情。”他皮皮地斜坐在桌上不动。
那他还这么有精神?晚上不能睡觉,白天也常见他在“拉寇儿”待着,他岂不是像无敌铁金刚?
“你不会先回去休息?长期下来,你身体会受不住的。”本来她想问,你为什么还不回去?可是想到他誓言要带着她回法国,就畏怯了,而且心里有点舍不得。
“你陪我一起?”欧克斯调笑道,见她给个白眼,又说:“跟我回法国。”这是他第一次温柔正式的请求她。
他总是我行我素,这次他这么认真的开口询问,黄蓉真的有一刹那的动摇,随即又理智的封杀掉。
“你不能逃避一辈子!情况会完全不一样的,你瞧,你可以学设计,我会协助你创立自己的品牌,我会每晚陪着你和孩子们,一家人幸福的在一起。”欧克斯见她不像以前反抗那么激烈,立即乘胜追击,描绘出他和她将会有的美满生活。
那种家庭和乐的影像显现在黄蓉的脑海中,她一直渴望有这样的家……
她摇头,摆月兑掉那牵引人的幻象,“你能想像一个成功的设计师,接受人家上台献花时,又是喷嚏又是泪水的吗?”她突然想到这一段书面,真好笑。
欧克斯听了也莞尔一笑,只有她才会想到这方面来。
不过这也是她的借口,不是吗?她还是不原谅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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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尴尬,黄蓉都还是得面对陈重贤。
“学姊,你回来了。”平常最习惯的招呼语,现在说出来又好像怪怪的。
陈重贤无语的点头进房去,洗过澡后到厨房想喝点水,经过客厅看见黄蓉颓然坐着不动,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坐下。
“怎么了,心情不好?”陈重贤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现在黄蓉像中了统一发票头奖的惊喜样,与刚才的神情简直是天壤之别。“我又不是财神爷开金口,你怎么乐成这样?”
“你肯跟我讲话,比给我两百万还让我开心。”黄蓉靦觍地说。
两人一阵沉默。
“学姊,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这样。”黄蓉语带哭声地说,想起王平洋令她泫然欲泣。
陈重贤也很难过,好半天才进出话来,“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你不必向我道歉。”
问题是如果当初自己不来投靠学姊,也不会让王大哥有情变的可能。黄蓉内疚地想。
“王大哥今天有打电话给你吗?”
“没有,他没想清楚前,不会主动来找我的。”陈重贤了解地说,交往了六年,她很清楚王平洋的脾性,就像写程式修改,一定要追根究柢让事情清清楚楚。
“他会想通,回到你身边的。”黄蓉将欧克斯的话又翻出来讲。
陈重贤点点头,希望如此。她开始有了倾诉的心情,“你知道吗?近两年来,我就已经注意到了,我们两人约会,他一定要带着你,如果你不在场,我们谈的话题还是有你,只是我害怕点破后,平洋会离开我,所以才会发展到今天的局面,我也有错,可是我嫉妒你,又害怕你会抢走他,我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黄蓉不知道她竟然隐忍了这么久,她在这么不安之下,平常还是对自己关怀有加,这是多么不容易。“那你平常还对我这么好,对不起。”她只能不断地说这三个字——对不起。
“我们是好姊妹,我知道你不会故意伤害我的,是不是?”陈重贤盘腿面对着黄蓉。
黄蓉很慎重地点头,就算是不小心伤害了她,自己也要想办法弥补。
“你说,哪个女人会不吃醋,自己的男朋友总是谈着别的女人,而且还是你这个漂亮的超亮飞利浦。”陈重贤酸酸地调侃黄蓉,见她脸上有惭赧之色,一个抱枕打了过去,两人笑闹了一会儿,心情豁然开朗。陈重贤接着说:“我直到方才还很后悔昨晚为什么不忍住,偏要去点明前天晚上听到你说的话,我整个人乱烘烘的,还以为一直是自己在粉饰太平,而你们两人早已相恋,只是怕我无法接受而故意隐瞒。所以当平洋还是像平常一样来看我,又提起你时,话就这么月兑口而出。可是我现在却有松口气的感觉,那种提心吊胆,嫉妒又不敢明说的日子,实在让我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