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想离婚,左拥右抱的,难道没有女人抢着要当宾塞夫人?”说不定这群女人中,现在又多了个王之琳,“我不会跟你要什么赡养费的,你尽避找律师,我会很配合的。”黄蓉咽下喉咙的梗塞。
“你是故意惹我生气的吗?”他又发脾气地吼。
黄蓉将话筒拿开些,揉揉嗡嗡作响的耳朵。自己有说错什么吗?
“欧克斯,你是天主教徒吗?”他不会碰巧是因为宗教的关系而不离婚吧!听说天主教徒是不离婚的,如果真因如此,事情倒难办些。不过以前倒从没见他上教堂做礼拜什么的,连圣经也不曾见他翻过。
“我不是,而且我不想离婚,你听清楚了吗?”欧克斯一字一字的故意强调,仿彿在跟一个顽皮的小孩子说话,要她乖乖听话。
“为什么?你想这样瞒大家一辈子?”黄蓉愣了一下,不解地问,他到底要讲什么?
当初他们公证结婚,知道的人不多,除了艾尔和欧克斯的父母、玛婷外,几乎没人知道欧克斯?宾塞已婚的事实。婚后,她深居简出,也没什么特别的朋友,自然也不会到处去宣扬。
一直到后来,欧克斯的绯闻不断,她才知道欧克斯对外界也不曾提及他有妻子,也从没带她在公开场合亮相,当时她还因此深受伤害,好像自己见不得人似的。
“我为什么要瞒,只是没特别昭告天下我已婚而已,保有你,我觉得挺好的。”欧克斯说。
“那是你的事,当初是你对不起我的,我只要到法院申请判决离婚,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黄蓉生气地说。
保有?他说的是什么话,当初他的确把她当财产一样,摆在安全的金丝笼里,她不会傻到第二次还自投罗网,无法展翅自主!
“是吗?你现在虽然有双重国籍,可是要离婚,你得回法国,你想,依我在法国的地位,会让你如愿吗?”欧克斯挑衅地说。
这时她脑中突然冒出个名字,玛婷!
“欧克斯,是因为玛婷吗?”他和玛婷的关系不能见光,当初欧克斯和自己结婚只是个烟幕弹。
现在她离开,只要不离婚,欧克斯和玛婷不是更方便?
“见鬼的关玛婷什么事?”欧克斯低咒道,认为黄蓉那小猪脑袋想找理由搪塞。
“见鬼的从头到尾都关玛婷的事!”黄蓉尖叫地把电话挂上。
电话随即又响起来,黄蓉气得将无线电话插头拔掉,免得他又打来。
除了玛婷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欧克斯这个公子会拒绝恢复单身,难道是众红粉知己太热情了,他无法摆平,想以她这妻子做挡箭牌?
还是他的占有欲太强?视她一日为妻,终生为妇?曾是他的,他就不放手,就算他不爱她,也要继续保有她。
他下地狱去吧!就算不能离婚,她也不会让他再一次控制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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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蓉以为自己一定是全办公室最没精神的人,没想到还有人跟她争宝座——陈重贤小姐是也。
不像黄蓉的没精神是因为疲累、没睡好而频打哈欠,陈重贤的没精神是没工作精神,她的眼梢、嘴角都盈满甜蜜,让众人议论纷纷,这比起前几天她打的雷阵雨,简直判若两人。
“你们都太闲了啊!”大家听到陈重贤的声音,都赶忙回座位工作。
“我们是不是快吃到陈姊的喜酒了?”有一位同事率先开口问,其他人也如捣蒜般猛点头,充满好奇。陈重贤和王平洋的爱情长跑,大家都期待着好消息。
“上班时间不要讨论私事。”陈重贤似真似假地说,但是脸上幸福的表情却告诉大家,喜事近了,“小心我扣你们薪水,黄蓉,你跟我进来。”
两人走进办公室后,黄蓉马上问:“学姊,你昨晚几点才回来?你和王大哥昨晚是不是在阳明山上,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私订终身?”
“你包打听啊!乱用成语,哪有人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私订终身?”陈重贤好心情的和她耍耍嘴皮子。
昨晚在阳明山,他们两人的确谈了许多未来的计画,也厮磨了好久,那好久不曾的激情,差点就在车内逾矩。后来虽然没有继续,但已让陈重贤回味无穷。
交往六年多,也曾偷尝亚当夏娃的禁果,王平洋不是会刻意将约会变成床上温存的人,他们总是分享彼此的人生观,及对事情的看法,偶尔在情境的刺激下,两人才无可抑制的一发不可收拾,等于说两人间存有一种默契,就等结婚的那一刻到来。
只是近两年来,王平洋对黄蓉的关心让她充满了不安,而往日的亲密也日疏过一日,但昨晚仿彿又回到从前,教她如何不回味再三!
“这么计较,那改成花前月下好了。”黄蓉眨眨眼,暧昧地瞄着陈重贤。
陈重贤颊上飞来红晕,“别闹我了!说正经事,你把最近几天的工作先转交给小贾代理,先把宾塞先生的采访做好。”
“我不是已经交给你了,还有什么采访得做?”黄蓉心有不祥之感。
“是这样的,宾塞先生决定在台湾办一场“拉寇儿”的慈善服装义卖会,他希望我们杂志社全程参与他们的宣传、企画。”陈重贤兴奋地说。难得宾塞先生对寻梦园杂志的器重,不但“儿童之家”又多了经费,对杂志而言更是最大的肯定。
“寻梦园又不是服装杂志,何必做全程参与,而且我们连续刊登“拉寇儿”的报导,会不会让读者厌烦,或是认为我们过度商业化了?”黄蓉直觉的就认定是欧克斯玩的把戏,一旦他要的,总是不犹豫的想办法得到。
“目前“拉寇儿”是我们最大的赞助商,我们本来就有义务替他们宣传公益形象,而且或许会有投石问路的效应,会有更多的企业愿意出钱出力,这是鱼水相帮,无所谓是不是商业化。”陈重贤分析道,“而且你那一篇“筑梦踏实——欧克斯?宾塞”的报导,写得很好,你不必因为一些小彼忌而失掉大方针。”
黄蓉听了,也认为有理,可是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么大的活动,我可能无法适任吧!”还是能闪就避吧!
“黄蓉,你和宾塞先生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因为这次他也是指定你参与,否则就取消整场义卖活动。”陈重贤察觉到欧克斯和黄蓉在提到对方时,都有不自觉的熟稔口气,像是直呼对方的名字,而欧克斯指示她有慈善活动时,是说:“这活动,让蓉负责。”也许外国人本来就比较热情,喜欢直称对方的名字,但那神情分明像喊情人的口吻,可是他却是黄蓉讨厌的法国人啊!
黄蓉讨厌法国人,才不是像她开玩笑说是因为八国联军之祸,肯定是五年前在法国发生了一些事,让她又对花敏感,又讨厌法国人。
“还能有什么事,我讨厌法国人的滥情风流,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只不过是他想玩弄我,我不想让他得逞的一场游戏罢了。”黄蓉索然无味地说。
陈重贤讶然地看着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本来是想说那就别接这个案子好了,可是事关重大,这关系着“儿童之家”主要的经费来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两全其美。
黄蓉了解地笑笑,“你别傻了,我已经成年了,自己会保护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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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黄蓉先找上艾尔。
“艾尔,有没有可能你能说服欧克斯跟我离婚?”他是她惟一能求助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