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没想到像老五那般俊逸秀雅的人,竟然会是男人,而不是女人,怪只怪她一时老眼昏花,还莽撞的当众说要同他一起睡,这摆明了是要红杏出墙,让曼丘理戴绿帽子。如此大的屈辱,他要是轻易饶过她,那才有问题呢!
所以在回房的路上,她苦思对策,终于决定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先装得可怜点,充分显示她悔过认错的诚意,好激发他的恻隐之心,让他不忍狠下心来惩罚她,甚至得过且过,直接放弃这件事,不再追究。
毕竟,她不是故意搞“内遇”这种罪大恶极的事嘛!
饼了半晌,她真的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双手偷偷揉着既麻又痛的脚,心里纳闷着:怪了!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她做的还不够?
她悄悄的瞄了一眼,却见曼丘理面无表情,看不出来是在生闷气,还是在表演睁眼睡觉的绝技,情况很诡异。
为了表现忏悔的诚心,她是该继续跪坐面壁思过,可是她有点担心,在还没有得到他原谅之前,她的双脚八成就已经先挂了,那怎么成?
不行!她得先采取行动,临阵改换战术。
“曼丘……啊——”她才动了一下,脚底立即传来一阵阵椎心刺骨的痛,痛得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
还好!她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至少把沉思中的曼丘理惊醒,并将他拉回到现实,面对她的惨状。
“你怎么了?”他不解的看着眼歪嘴斜,身体姿势不大对劲的武真零。
“我的脚好麻好痛喔!”她挣扎着,忍受源源不绝的麻痛感。
曼丘理微笑着,把她的双脚放至怀里,轻而熟练的帮她搓揉着,好使她的血液侠速流通顺畅。
“你还在生气吗?”她畏怯的问道。
“有一点。”
“什么?只有一点?”她气愤不平道:“你有没有搞错?你老婆我,跑去跟别的男人睡觉耶!你怎么可以只有一点生气?”
“老五他不是别的男人,他是我弟弟。”
“就算是你弟弟也不成。”她气呼呼道。
这会儿,他们的身分地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似乎成为捉奸在床的受害者,他反倒成了不安于室的外遇犯案者了。
“你认为我应该很生气?”
“不是很,是非常,你应该非常生气。”
她的想法变化更大,先前还希望他忘怀,现在却期盼他越生气越好,最好气得一塌胡涂,完全丧失理智。
这才能显现出他是在乎她的,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相当重要,且无人可以比拟的。
“只要你能把理由说给我听,我就生气给你看。”他沉声道,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好耶!他总算想生气了,她在心里喝采,兴奋的开始弼举他应该生气的理由,以便说服他采取报复行动。
等等!这不大对吧!形势怎么会朝她蔓则最想逃避的方向行进呢?而她居然还乐在其中,太不正常了吧!
而更加不正常的是曼丘理,他竟然正襟危坐的揉着她的脚,等待她想出理由。
他不明白当她说出想和老五睡觉的那一句话时,为何他的心会没来由的隐隐作痛,仿佛有人拿针狠狠的戳刺它,让它有了伤口,流下的鲜血淹没过他的神智,冻结他的理性,使他有一股说不出的冲动,想狠狠揍老五一顿,以解除他心口上的疼痛感,这是为什么?
他无法对这样的想法做出合理的解释,但他却对它感觉熟悉,似曾相识。陡地,他的心一阵不规律的狂跳。,它令他忆起最不玺息面对的过去,在那一段与考一同母异父的妹妹争夺老二的岁月里,他分分秒秒都是如此忘怎不安的心情。
他突然发觉,他想把她独自禁锢起来,不让人接触,进而占为己有的,比之当时更形强烈浓厚,这难道是……他在吃醋嫉妒?
在一旁苦思,绞尽脑汁找理由的武真零,越想越不对劲,当下把她前面的想法,整个推翻了。
“不对!错的是你,不是我,应该生气的是我,而不是你,你要跟我道歉。”她满面怒容的瞪着他:“如果你要理由,我可以给你,但你一定要向我认错。”
曼丘理错愣住,没有任何反应的静待她说下去。
“你明知道我有黑夜恐惧症,不敢一个人睡,你却丢下我不管;老八又不知跑哪边去了,不能回来陪我睡。我只好千辛万苦的去找你,偏你神龙见首不见尾,躲得让我找不着。还好我阴错阳差的遇上老五,为了赌气,我才说我要跟他睡觉,这有错吗?我一点错都没有。”
“当然有!错在他是男人,而你不能跟我以外的男人睡。”他的心里有点闷。
“这不能怪我,那时我根本不知道他是男的,我以为他是女的,不知者无罪。因此,你要认错道歉。”
“原来如此。”他总算释怀了。“抱歉!我并不知道你有黑夜恐惧症。”
“真的?”她半信半疑道。
“嗯!”他诚实的点着头。“以后我会谨记在心,虽然我不能陪你睡,但我会要求老八或老六来陪你。”
“不!我不要她们,我只要你,你是我丈夫,应该履行夫妻义务的。”说着,她不禁脸红了起来。
哪有女人主动叫男人陪她睡觉的,这好像不大矜持。
“我不能跟你睡。”他拒绝她的要求。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她哪还顾得什么矜持。
“我不能碰你,因为……”因为他总是想起老四所说的“这是假的”那句话,他不愿意在名分未定前,任由冲昏了头,草率而不负责任的碰她,让她在日后背负“不知检点、失品失德”的骂名,他得保护她,免得她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武真零见他有口难言的模样,直接连想到他的病情:
唉!她怎么忘了这个要命的阻碍呢?
肯定是他察觉身体微恙,虽不晓得自己病了,却怕她发现;因而牵肠挂肚为他担忧,所以才打算不和她睡.以便隐瞒病情。
没想到,都裂这个节骨眼儿,他仍然医认的使她大受感动。既然他有义,她就绝不能妞情,无论要付出多大代价,她都决定不择手段的陪在他身边,全心全意守护他:
“如果你真有心为你造成的错道歉,那你就陪我睡。”她满脸通红的凝望着他。
什么矜持,滚回上古迫害女人的时代里去!
曼丘理犹疑不定。他考虑叫老六或老八赶回来,但她们两姊妹难得相聚,为了避免被他打扰,百分之百是藏到了他一时联络不上的地方。想另外找人,临时又没有适合的人选,真令他为难哪!
瞧着武真零瘦弱娇小、极需要人保护的模样,他心软芝围息她的要求,却又忍不住自问,他能把持得住吗?
◇◇◇
“刚才你是跑哪里去了?”
武真零边用类似妻子怀疑丈夫去向不明可能有外遇的口吻询问曼丘理,还跪坐在床铺中央,向前微倾着身子,努力抚平紊乱不整的床单。
淋浴完毕,甫自浴室出来的曼丘理,顺手把额前半湿半乾的发丝向后梳理,他视线不经意的扫过面对着他的武真零,瞥见她过宽的领口下细致雪白的酥胸,和若隐若现的,顿时感到口乾舌燥,呼吸急促。
他连忙把视线移往他处,故意避免和她正面接触,以免平静无波,被他禁锢在心海深处的,轻易的冲过防线,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她的问题,他只避重就轻的回了一句:
“我待在东园,想些事情。”
“想什么?”她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