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嬴政很听话的回应着。
曼丘葑东瞧西望,找了老半天,就是找不到适用又干净的随布带,索性就干脆扯下脖子上用来保暖的丝巾,把它叠成三角巾利用,动作完美的为嬴政政包扎好伤口。果然,小时候常受伤,还是有好处的,她长年经验累积而成的疗伤方法,在这个时候,全派上用场了。
满身血渍的蒙由,匆匆忙忙的处理完所有死尸,担忧赶紧跑来询问嬴政的伤势,在确定没多大关系后,他大吁了口气,可惜,没轻松多久,就得面对曼丘葑的紧迫盯人。
曼丘葑那双眼睛,就像雷达般,横扫过他全身上下,连一根寒毛也不放过。
“你也受伤了。”她冷冷的说了一句。
接下来的动作,是快速而用力的扯开蒙由的衣襟,粗鲁且不矜的模样,令嬴政和蒙由以及其他在处理事务的侍卫,当场瞠目结舌,一片鸦雀无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曼丘葑微皱着眉头,瞧了一眼蒙由前胸那—道不算浅的伤口。
“搞什么东西?要纹身也不找技术好一点的师傅,这以后能看吗?”
她边嘟嚷着,边低着头在她的随身包里,寻找可以派上用场的的药包。
“真伤脑筋,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多准备几份的。啊!有了!”她从里面取出了粉蓝色的药粉。
蒙由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滴,头一次他发现,曼丘葑其实是非常可怕的。
“那个……能不能改用别的?”嬴政基于同情的心理,忍不住挺身为蒙由求情。
“不行!”她立场坚定的拒绝了。
她用力的撕开药包,在药末撒向伤口的同时,她把那块从蒙由衣袖里掏出来不算太脏的布巾,二话不说的直塞进他的嘴里,一场惊天动地、惨绝人寰的旷古大悲剧就这样应所有观众要求产生了。
可怜的蒙由,忍痛的程度,到达极限,体内的血液凝结成巨大的力量,直冲向脑门,基效果比吃芥末恐怖百倍,他脸涨成了紫红色,体内只觉得有一股灼烫的火焰在燃烧,痛得他握紧了拳头,坚实的肌肉上青筋暴起,明显的突现在他黝黑的皮肤,靠着意志力的支撑,他才勉强让摇摇欲坠的身躯站稳。
这真的是治伤药?该不会是她拿错了,把害死人的毒药用来整他吧!
正在内心诅骂人的蒙由,体内瞬间沁入一股清凉,把原先灼热烧痛感觉化为乌有,他整个人通体舒畅,精神为之一振。
真不愧是秦国第一勇士,态度居然能如此轻松自若,他底下的侍卫比从前更加崇拜敬仰他了。
非要用这么可怖的方式疗伤吗?侍卫们个个你看我,我瞧着你,眼里充满着疑问,若不是蒙由的刀伤已开始凝结收口,他们绝对会群起动手,拿下曼丘葑严办治罪。
“你用的药会不会太激烈了?”顶着君主这顶大帽子,嬴政硬着头皮在在岁头上动土,说出所有人的心声。
“怎么会激烈呢?良药苦口啊!我这可是经过名师指点的。”她理直气壮的回道。
她口里的名师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为了偷懒,可以直接把病人往太平间送,以图省事的恶魔曼丘格。
“是吗?”嬴政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
他确信这药是非常有效,但如果他选择的话,他情愿要那种有效却又药性温和的伤药,毕竟他没有被虐待狂,每受一次伤,都要接受一次这种毫无人性的酷刑,就算不死在刀刃也会活活被她给整死。
很小人的,嬴政在心里庆幸自己没受这么重的伤。
“好!接下来该谁了?”她准备大显身手。
寝宫内一阵秋风扫落叶,刮走了所有残破的身躯,侍卫们当场弃主遁逃,只要不被她整,他们可以出卖任何人。
嬴政无限同情的看了一眼希望落空的曼丘葑,虽然他可以权势命令他们回来,但他不想把侍卫们往虎口里送,那太残忍了。
“王!活捉的那名死士要如何处理?”蒙由灵机一动的转移了话题。
“啊!对了,就想办法要他招供,看谁是主使者?”嬴政相当配合。
“我有这个。”曼丘葑像献宝似的,手捧着一颗晶莹剔透,略带桃红色的药,呈现给他们两个看。
“这是什么?”嬴政疑道。
“自白剂,可以让人说实话的,以前我第二个干爹绐我的,副作用我不太清楚,好像会使人全身痉挛、口吐白沫、神智不清,最后变成了疯子,你们要不要试—试?”她脸上尽是兴奋和跃跃欲试的神情。
她似乎越来越可怕了!君臣二人对望了一眼,明了她是不能招惹的,否则倒楣的是自己。很有默契的,两个人又转移了话题。
“王!你身上全是血渍,实在有碍观瞻,我看还是去沐浴包衣,换一套吧!”蒙由很关心主上。
“蒙由!你的衣服被葑儿扯破了,有点难登大雅之堂,不如一起去换吧!”嬴政很体贴属下。
真是君爱臣,臣敬君,两人颇为有胞爱的互相扶持,携手并进,一心一意的以后堂的沐浴包衣室为目标,直扔下曼丘葑独自一人,丝毫未察觉的,尚在计划如何去施行她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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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嘛!曼丘葑气愤难平的待在紫虚亭里,嘴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一面细嚼着,一面在心里埋怨。
她想用自白剂帮他们审问犯人,不准!说是犯人也是有人权的,不能虐待。
那帮他们收拾善后总可以吧!也不行,说是她粗手粗脚的,容易碰坏东西,秦国已经够穷了,经不起这样的损失。
好心帮他们疗伤,一个个全成了飞毛腿和躲猫猫高手。不是一见到她就跑,就是避着不见面,干什么!她长得有这么丑吗?居然全拿她当妖怪看待,就连嬴政也不例外。太伤她这颗脆弱的心了。
东一个不准,西一个不行,一群人拿她当垃圾的把她丢在寝宫,又在紫虚亭内摆了一大堆食物,说是要慰劳她辛劳。
哼!她有什么辛劳?骗小孩子的话。
算了!反正她也没吃亏,恰巧肚子饿了,尽避心里有气,她绝不会冷落自己的肠胃,等她祭完了五脏庙,定要找一个好法子,痛快的修理他们一顿。
正当她埋首在食物堆里苦干,让她的嘴巴努力工作之际,一个硕长的身影罩住了她,挡去了所有的光线。
“你……”她抬头看清来者,愣了一下,刚进嘴巴的糕点,就在她惊疑的瞬间,未征得她允许的顺势滑垒成功经过咽喉,抵达本垒胃袋。
“你不是嬴政,你是谁?”她问道。
“首次见面,你居然能分清我和政,真不简单。”他打量一下,眼里尽是赞赏之意。
没错!尽避他的外貌乍看之下,几乎和嬴政没什么不同,但只要稍微细看,很容易就能区分他们之间的差异。
比如,他的额比嬴政高些,眉也较为浓密,也细长了些,透射出采的视线,不只是精深干练,还如同利刃般锐利的直把人穿透,一切都在他的眼底无所遁形。鼻子高些,嘴唇也厚了一点,脸部的线条比嬴政更刚更硬。
如果说嬴政是暖春的微风,那他便是深冬的寒冰,全身上下有一股令人难以接近、不寒而栗的气势。
“你是谁?”他的声音相当低沉。
“我是嬴政的妻子,你呢?”她无所畏惧的回道。
“哦!”他扬了扬眉。“我是他大哥,吕征。”
吕征瞧了几眼那所剩无几的菜盘,又望了望她的周遭,心中有些好奇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