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乐齐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才把实情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她住在哪一户啊!我只知道她住在十三楼。”
“那也可以,大不了我们一个一个的问,总能找到她的。”
“可是……”管乐齐迟疑着,“另外一个也住在十三楼。”
四周的空气沉了下来,柏熏平的视线停留在他脸上,约过了几秒钟。
“她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做什么工作?”
“不知道。”
“家世、背景?”
“名字都不知道了,哪知道这些啊!”他非常理直气壮。
柏熏平手按着额头,手指来回不停的抚摩着,勉强压抑着心中莫名的怒气。
“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我爱上她了,我要她!”
“万一,她已经结婚生子了,你还要她吗?”
“要!”他回答的非常斩钉截铁。“我会跟她先生、孩子商量,要他们同意把他让给我。”
听听!这是什么话?爱上有夫之妇,已经是非常不道德的事了,他居然还想拆散一个家庭,简直没有半点天良。
突然,他开始怀疑,他这个小舅子是不是脑筋有点问题?思考模式和行为怎么都跟一般正常人不同?
不行!他绝不能放任管乐齐如此胡作非为下去,他一定得阻止,这是他身为姊夫所应负有的责任。
“阿齐!你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居然能爱她爱得如此深?”
“全部!从我看到她第一眼,从她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她,无可救药的爱上她了。”他一派深情的沉醉着。
“救你?空手道三段的你,居然还需要人救?”柏熏平用着极为严厉的眼神正瞪着他看。“阿齐,你是不是有事瞒我?说!”
在他—声令下,管乐齐只好乖乖的把所有经过全报告给他听。
“你应该记得,两个半月,我受了点伤……”
“我记得!”柏熏平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在平地上摔个跤,居然能把手臂摔成骨折,简直是一项奇迹,无人能出其右。”
“是!”管乐齐很虚心的接受了他无情的评语。“在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我去医院换好药回来,在经过大厦前的小鲍园,碰上了两个同志,他们看上了我,正打算对我进行骚扰时,她就出现了。”
柏熏平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以你空手道三段的能力,就算是受伤,要应付两个人也是游刃有余,哪里需要她一个弱女子替你强出头。”
“她不是弱女子,那两个人也不弱,简直就是打架能手。我虽然空手道三段,却没有任何实战经验,更别提是在手受伤的情况下,若不是她为我解围,真不知道后果会变成怎样。我不敢去想像。”
“就因为她救了你,所以你决定以身相许,来报答她的恩情?”
“嗯!”管乐齐点了点头。“从见到她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是她的,我不能没有她,这大概是所谓一见钟情吧!”
“这我能理解,想当年我初次见到你姊姊时,也是这样。”
“是吗?”管乐齐有点无法置信。
柏熏平的脸上没有半丝怒意,反而是一副充满甜蜜、无限情意的表情。
“那一年,我首次见到你姊姊,我就目不转睛的直盯着她看,从她抱着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毫不犹豫的爱上了她,在跟她睡过第一个夜晚后,我就知道我是她的了,这一辈子,我就只属於她一个人,我是为她而活……”
“对不起!打扰你一下。”这次轮到管乐齐不留半点情意的打断了
他甜蜜的回想。
“请问那一年我姊姊几岁?”
“八岁。”
“那你又是多大?”
“刚满周岁!”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凝结,一阵冷气的风吹了过来。
这……到底是谁脑筋有问题呀!
“别告诉我,你刚满周岁就立志娶我姊姊。”
“事实就是如此啊!”柏熏平一本正经道:“为了当一个好丈夫,我努力学习所有的事务,包括烹饪、裁缝,一切身为好媳妇所应该学的,我都会。阿音她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不该为了家事而分心,身为一个好丈夫,就该当她的支柱,让她无后顾之忧。”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他的所作所为怎么好像和一般夫妻背道而驰!
“阿齐!我想我决定帮你了。”
喂!你改变的也未免太快了吧!
先前,还认为身为姊夫,有职责阻止他胡作非为下去,现在,居然改变阵地,打算和他站在同一边,这会不会太没有原则?
“我不要!”
避乐齐非常肯定而断然的拒绝他莫名其妙的好意。
“为什么?只要我帮你,你一定可以马到成功的。”他不太能明了管乐齐的拒绝。
“是你马到成功吧!从小到大多少次了,每次都说要帮我,结果,搞到最后,那些女孩喜欢的却是你,而不是我。”
“那只是一次意外。”
“不!是四十五次的意外。”管乐齐特意纠正他。
真是能记仇。
“可是,我没有跟她们任何一个交往过啊!你应该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姊姊一个人。”他企图为那些错误辩解。
“不能相信。”
“拜托!我都已经结过婚了,我还会对她怎样?”
“你可以背着我姊姊搞外遇。”
“天地良心,我对你姊姊绝无二心,如果有,就让我不得好死。”他只好指天立誓,对管乐齐立下保证:“我只帮你调查她的姓名和其他资料,绝不和她见面,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避乐齐仍然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你要是敢动她,我绝对要姊姊休了你。反正我姊姊的追求者很多,我不在乎换个姊夫。”他咬牙切齿的威胁柏熏平。
怎么又将休书给祭出来!直把柏熏平吓得心惊胆跳,冷汗直流。
唉!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当。好心想帮助他,却导致自己面临随时可能妻离家破的危机,他敢不小心吗?
※※※
望着眼前的这张脸,管乐齐顿时有窒息的感觉。
怯生生、红通通,宛如苹果般香甜,这应该是张人见人爱,让人只想好好疼惜,而无法狠下心来伤害的脸。但他却没有这种心情,一团无名的火正在他心中点燃、扩大,他突然有一股冲动,想毁了这张脸,更想让这张脸的主人从此销声匿迹,不复出现在他面前,以消除他积压了两天两夜的忧闷悔恨,和怨气。
就是她,莫名其妙的出现、介入,破坏了他即将得到手的幸福,迫使他长达两个月的单恋从此画上休止符,令他坠入绝望的深渊,痛苦不堪。
这—口怨气,不找她算,又该找谁算呢?
而她,却像没事一般,不负半点责任,只知道面带羞涩的甜笑,手捧着他向来最厌恶的甜点,献宝似的来到他跟前。
避乐齐闷哼了一声。
以为一盒甜点就可以收买他的情感吗?真是太小看他了。
本来是打算用扫把赶她离开,以扫除她带给他的霉气,但转念一想,算了!自动送上门来也好,省得他多费气力,多花时间再反找她,就趁这个机会,跟她把误会解释清楚,免得夜长梦多,纠缠不清,再度让她逮到机会破坏他的幸福人生。
正当管乐齐在盘算如何开口之际,突然从两旁蹦出两个人影,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旁,亲匿的挽着她的手臂。
避乐齐一时眼花,有点站不住脚。
怎么回事?是乾坤大挪移吗?把他整个人从住所瞬间移至非洲大丛林。
眼前一片五颜六色、七彩缤纷,所有的色彩夹杂、汇集聚成一幅很……可怕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