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向她表白?!
天芷微微撇开头,想撇开他霸道的目光。谁知他竟变本加厉,将灼热的目光转向她柔女敕的双唇。
天芷下意识地抿紧唇瓣,刻意抵挡他肆无忌惮的视线。然而,他的体温、他的心跳,还有他身上那股独特的迷人气味,似乎在她体内点燃了引信,她发现自己在燃烧、在颤抖,她察觉自己没了思想、没了力气,整个人几乎失去了控制。
不行!
天芷仅存的想法就是——逃离!唯有逃离,才能自保,才能逃离这危险!尽避她的嘴失去了与大脑的联系,她无法违背心意地吼开他,但是,至少她的身体可以逃离。
天芷庆幸自己还有能力躲开他的诱惑。她轻呼了一声,往后退了去。
然而,她因为反抗而倾斜的身躯,更加慵懒而挑逗,他即使再有自制力,也敌不过她无意间散发的娇柔,他几近放肆地覆上她纤柔的躯体。
这么一来,完全截断了天芷的退路,她再也无力推开眼前这结实宽阔的胸膛。她的理智与思想早已为他所掌控,什么都无法想、无法考虑,意识中只有那张渐次趋近的俊俏面容,一寸寸移上她的唇,然后,他用喘息点燃了她的呼吸。
他的吻,终于落在她轻颤的唇上。
他的唇,先是犹豫地探索,直到她敞开心怀,在无知的冲动下轻启朱唇,他原先的温柔试探,瞬间转为激昂渴望。
一阵晕眩感,天芷从未经历这样的绝美感受,虚软而飘然。
他的衬衫开了一两颗扣子,微露出黝黑性感的胸肌,她在恍惚中,将柔软的双手温存地抚上他强壮的胸膛,突然而生的异样感觉令她害怕。
蓦地,天芷挣扎着睁开眼,离开他的唇。漾着绯红的双颊,话不成句:“研玺……我们……怎么……。”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要表达些什么,只觉得可笑。失去了他的吻,她竟有些不舍,甚至开始想念他的臂弯。
“天芷,”他轻喟了一声,“我爱你。”
天芷不懂自己为何推开他,为何舍得拒绝温暖的怀抱而踉跄躲到窗前。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害怕!
来得快的东西,去得也快,不是吗?
研玺不疾不徐跟着来到她身后,天芷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正努力平静激动的情绪,压抑急促的呼吸。他没有碰她,只是温柔地道出一句揉合著谦逊与自信的话:“天芷,我爱你,不管你爱我也好,恨我也好,从今以后,我会用尽一切努力来争取……,争取我爱的你,相信有一天,你会懂我的。”
伫立窗前,晚风将柔柔的感动吹进了心中。
☆☆☆
研玺离去后,夜,好深、好沉。
天芷拆开桌上的小方盒,里头是两只晶亮剔透的水晶天鹅,交错着颈子相互偎着。顷刻间,不知不觉又想念起他真切的拥抱。
他强壮的身体,支持她脆弱无助的心;他坚实的胸膛,带给她真实与肯定。
找了个位置收藏起天鹅,也珍藏他的真心。天芷的心,满溢着幸福。瞥见杯中遗留的咖啡,一仰而尽,竟一点都不觉苦。
幸福的感觉,为她加了糖。
第六章
天芷在研玺车上,频频回首窗外一片澄红的惊奇。
“Happy,你看!木棉花开了耶!”天芷凝望着那一片鲜活的生命,也被感染了新生的喜悦。研玺发现天芷竟开始用这个听来滑稽的绰号叫他,只能苦笑一声点点头。
“快看快看!”天芷仍旧雀跃无比。“木棉树好团结喔,就像约好似的一棵一棵迸出花朵来,一古脑儿涌出生命的色彩,而不是一朵一朵孤芳自赏、争奇斗艳!”
车在红绿灯前停下,研玺微笑望向人行道,只见春日的阳光筛落,为艳红的木棉花染上一层胭脂般的醉意,洋溢着春日的柔情与浪漫。
研玺偷偷瞄了瞄身旁的天芷,此情此景,撩拨他忽而乍来的一阵感动与翻腾。
燃烧橙女敕的鲜红浓丽,将城市融入一片浓情蜜意中。身旁有个她,即使身处在灰飞扰攘、车声鼎沸的路上,心中仍有一片清新、一方晴天。
随着引擎的运转,天芷的视线也自窗外收了回来。顺了顺流泻肩上的发丝,她随口一问:“我们今天上哪儿看海呀?”
“别急别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嘛。”他耸耸肩,微笑地卖了个关子。
天芷心想:反正自己是个有名的路痴,就算他当真说出目的地,自己也不一定晓得,于是不再追问。一边拉着他聊天,一边随着CDplayer传送出来的音符,哼着CelineDion的歌。
直到基隆佰的大船映入眼帘,就算再没方向感的人也猜得出来这是哪儿,更何况这是昔日她和士闽常来的地方。“我们……要去……和平岛?”她轻握拳头,微撑住下巴,茫茫然地问。
他侧首对她淡淡一笑。“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看来,想把你载去卖也没那么简单喽。”未料刻意的逗弄并未达到预期的效果,心里觉得纳闷,研玺只有勉强把唇角弯成一道弧线,有点无奈的意味。轻轻踩了煞车,缓缓靠边停下。“怎么了?不想去?”
天芷猛摇头,想用开自己无名的愁绪,却在无意间流露出不搭调的无辜表情。
“怎么一回事呢?本来还好好的啊,为何突然不开心?”研玺歪着头认真思考了几秒。“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啦,别瞎猜。”天芷连忙笑着说道。“你不要理我,我只是……有些触景伤情罢了。”怔怔望着旁边的7-ELEVEN,玻璃门因为来往的人潮一开一合,发出叮咚叮咚的声响,搅得她心里闷闷的。
触景伤情?他觑了她一眼,马上就明白了。他拍拍她的头,轻声哄着:“出来玩应该开开心心才对呀,别胡思乱想跟自己过不去。”
“我……。”天芷不知如何伪装心头隐隐的邑郁。毕竟她曾是如此真心诚意、无怨无悔地付出了感情——给了一个不懂珍惜的男人。那种献出真心,却被绝情糟蹋的感觉着责难受。
今天旧地重游,人事已非,虽然事过境迁,天芷心中几乎已是云淡风轻;但是,人就是这种奇怪的动物,一旦被景物勾起不堪回首的过去,总还是无法避免一阵慨叹和唏嘘。
“没关系,”研玺非但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温柔地抚着天芷毫无表情的脸颊,眼神充满着体谅与心疼。“如果你不想去,我们可以换地方呀!或者我们回台北,看你想去哪儿都行,嗯?”
“不要不要!”他停在她脸上的双手,传送出一股醉人的温暖,天芷突然像被大槌子打醒似的,恍然大悟自己无异是世界上最傻、最偏执、最无聊、最无可救药的大笨蛋!到现在还陷在士闽布下的无情网中,而忽略了研玺无微不至的关心与呵护。
想到这儿,天芷赶忙转了话:“你别误会啦,人家所谓的‘触景伤情’,是因为……因为7-ELEVEN明明近在眼前,却不能进去买杯饮料解解馋,只能望梅止渴,当然就……触景伤情喽。”丢下一个无厘头的解释,天芷挤出自认为最完美的鬼脸,为这段转得极硬、极不自然的话划下句点。
“喔,原来是这样啊。”研玺倒也识相,没再追问,会心一笑说道:“原来是我疏忽了你的‘生理需求’。好吧,下车,随你爱喝什么都行,就算要把7-ELEVEN搬光,我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