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像被大炮狠狠击中。
不是因为被她撞的那一下,而是她说的话!她一下那么沮丧,一下子又变得自信满满。
凡妮莎是个浑身充满惊奇的谜。
她居然爱他?
这是最让他讶异的地方,刚才他的心贴近她的心时,他的心似乎狂跳得厉害。
她是认真的。
杜青从她眼里看出真诚。
又是一场噩梦!一场比前些天更严重的噩梦!
☆☆☆这夜,多日不见的月亮终于崭露头角,凡妮莎坐在被月光照得很亮的窗棂上,轻纱被夜风吹得飘逸婆娑。
她压抑自己这些天不去找他,是为了让他适应她的决心和改变。
可是,现在她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她溜出房门,趁着月色,悄悄地走向另一边玄关的房间。
霎时,一大片乌云移近月亮,掩住了月亮,天空顿时转为黑暗、阴沉。
冬雪已过,此时应是温暖、舒爽的季节,没想到却围绕在一片冰冷之中。
☆☆☆凡妮莎自从那天的“告白”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杜青不禁开始想念她的恶作剧和刁蛮。
不是一直避她唯恐不及吗?怎么现在却开始想她了?
他晃晃头,企图甩月兑那些可笑的想法,拿起桌上的酒瓮,他当头灌下。“也许她只是在和我闹着玩而已。”
他安慰自己。
不管了,他想起明天要去见莫鹰和芷嫣,心情就快乐得不得了。
他向来就不是个好酒量的青蛙,所以不到几刻钟就醉得趴在床上,有人进来也未曾发觉。
他怎么会醉成这样?
凡妮莎拿起系在腰际的手绢为他擦拭脸颊,十分心疼。
他燥热难受地在床上翻动,扯着身上的衣服,于是她伸手解开他身上的衣服。
手不知怎的,竟不听指使地微颤着。
是醉心于她指尖下强壮的身子和温热的肌肤吧?
她的丈夫,杜青。
一思及此,她的嘴角就掩不住漾开满足的笑意。
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凡妮莎才看到,他原本紧闭的双眸,这会儿竟显得出奇的明亮。
“杜青?”
“你好美。”他伸出强而有力的手掌,在她粉颊上温柔模索。
“杜青——”他终于接受她了吗?
“你好美……”拉下了她身子,结结实实地覆上她的唇,不让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青……”
“别走。”
将她拉近,用手抚模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所触之处,衣服皆被他褪下,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他俩已果裎地贴着对方。
她不后悔,早在来之前,心里已做了准备,她迫不及待想成为他的女人。
杜青被酒意被弄得迷糊,只知道他身上有一把火,烧得又猛又烈,而身上这女人是惟一可以把火浇熄的人。
他疯狂地占有她,疯狂地想用体内的火将她燃为灰烬。
没有浪漫的音乐,没有绵绵的情话,但她愿意给他,给他她全部的爱。
☆☆☆可恶!
居然有人在他脑子里敲锣打鼓。
痛、痛、痛,好痛呀!
杜青抓抓脑袋,想甩去那噪音,结果,不但没有让疼痛减少半分,却反而更加难受。
他想起身,手却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睁眼一看,竟然是张熟睡的脸,而且还紧紧地倚偎在他肩上。
他想唤醒她,手却停住了。
天!怎么会有个女人在他床上?天!她的样子怎么这么熟悉?杜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
“嗯……”躺在他身边的女人发出一声满足的申吟,睁开了眼睛。
怎么越看越熟悉?这人好像是……是凡妮莎!“凡妮莎!”
“你醒了?”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头埋进他怀里。“为什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扳过她身子,他厉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昨晚你拉着我,不让人家走,还吻了人家。”她娇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又塞进他怀里。
“我昨天拉着你,还吻了你?”他睁大了眼睛。
“嗯。”她坐直身子。
也就是这会儿,杜青才发现她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这难道就是他昨天的杰作!呵——这怎么可能!?
惨了!完了!死定了!这事要怎么解决?他心头乱纷纷。
见她又靠了过来,杜青连忙从床上一跃而起,把她当瘟疫般隔得老远,看到地上的衣服,他赶紧拿了起来套上身,匆匆忙忙就要逃出这房间。
“你要去哪儿?”凡妮莎见他要走,也不顾自个儿赤果的身子,便一跃而起,跑到他身前,无辜地看着他。
“我要去找人。”他现在心情乱得很,必须找个人谈谈,芷嫣是他惟一想到的人。
“找谁?”
“找……”
“你要去找她是不是?”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她一蒙就蒙中。
“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叫我不要管?不行,我也要去。”她拉着他的手不放,如果不带她去,那他哪儿也别去。
“好,去……你快去换衣服,我等你。”
“不能放我鸽子哦!”
“好。”他敷衍地说。
趁着她离开,杜青脚底抹油,一个转身便逃得无影无踪。
他怎么敢带她去?就她那倔脾气,万一到了那儿,胡言乱语,到处惹是生非怎么得了,他不要她去伤害芷嫣,更不要她去破坏芷嫣和莫鹰安稳的生活。
穿戴好的凡妮莎兴奋地跑出去。“我好了。”
但,门外却空荡荡的。
“杜青!”
不要紧,他骗了她!反正他注定是她的,绝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身子还受得住吗?宝宝有没有欺负你?”
莫鹰贴在老婆的肚子旁,静静地聆听里头的动静。
“当然有,他今天又踢了一下,还在里头翻滚伸懒腰。”她笑着模模他的黑发说道。
“唉呀!这么可恶,等你出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他在芷嫣浑圆的肚子上印上一吻。
“你别闹了。”她推推他的肩膀,疼惜他因国事而累坏的黑眼眶。“累了?”
“不累,见了你和宝宝什么累都没了,倒是你,明明都被瞌睡虫召唤了,还坐在这里等我。”
他心疼她的憔悴,这孩子长得超乎意料的快,看她抱着肚子,行动不便的样子,莫鹰恨不得能一步也不走开地跟着她。
“你说要陪我吃饭的。”
好久不曾两人静静地吃一顿饭,她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自从某日卑鄙的羽鹰留书“离家出走”之后,莫鹰就担负起维持整个鹰堡的责任。
他居然离家出走?想起他写的留条,芷嫣就气忿。
兹因多年来照顾鹰堡,以致缺乏娱乐休闲,染上缺玩之病。
笔将独自离开,休养身心。不必找我,有缘定会再聚。
羽鹰留什么狗屁不通的烂理由、鸟借口,分明是想自个儿逍遥去,还说得那么好听。
“怎么皱着眉头?”
“还不是羽鹰那家伙。”
“还在为他离开的事生气?当心咱们女儿生出来会皱着眉。”他拧拧她眉尖,取笑道。
“是咱们儿子,要不是他丢下你,我们就不会在这儿,你也可以每天陪着我,用不着这么累。”
“老婆,公平点,羽鹰之前也是为我掌管了鹰堡数千年。”
“是呀!所以我才没派人把他抓回来。”芷嫣轻轻捏着他的鼻子。
“是,你最好了,我的好老婆。”
莫鹰将她抱在怀里,补偿多日来对她的冷淡。
卫兵的介入干扰了这曼妙的一刻。
“城主,有人求见。”
“谁?”
“夫人的好友——杜青。”
一听是杜青,芷嫣快速地爬下了莫鹰的腿。
“杜青来了!我前些天还在念着他,快走。”拉着他穿过层层宫殿,一路笨重地跑向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