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姑娘是个让我十分惊讶的姑娘,我从来就没看过像她样的女孩,想的永远是别人,为的永远是别人,对你她尤其情深义重,为了你,她可以做任何事,就算她知道你爱的是别人,她还是不改初衷,你总不会以为,这样的付出,为只是你对她的恩情吧!”温雅轻描淡写的说着,说到楚天寒爱的是别人时,更淡淡瞄了展眉一眼。
楚天寒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温雅,感觉居然这般敏锐,才见不到她几次,她竟已看出他对展眉暗藏情愫。
“自古多情空遗恨。伤的最重的人,往往是付出最多的人,如果当时你在场,看到杜姑娘一边哭,一边捡着那些瓷碎片,不住喊着我的女圭女圭,捡到手掌被瓷片刺破手了,还是不肯住手,任凭我和唐姑娘怎么扳开她的手,她始终握紧拳头,那你又作何感想!”
楚天寒似乎看到了杜思思那哭泣的模样,她向来知道他不爱见她哭,所以即使她受了委屈,也不敢畅快的哭泣,只能躲在角落闷声哭泣,那模样,更加惹人心酸。他的心缩得死紧,大吼道:
“你不要再说了行不行!”
“为什么不要我说!你有么在乎她吗!在乎她像她在乎你一样!”
“我……”
“我不懂她为什么要那么傻!像她那般的女子,任谁都会不由自主的惜她,为什么她偏就要对你死心塌地的,明明她知道你的心不在她身边,即使她嫁的只是个贩夫走卒,都比跟着你更要快乐。”温雅冰冷的言语一字一句的把他逼到承受的边缘。
“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她,你只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既是如此,你救她做什么!还是你仍舍不得这死心塌地的笨替身,你还想利用她的温柔,她的忠诚!”
“思思不是替身!”楚天寒终于被逼到崩溃边缘,大声吼了起来。
这句话一吼出来,他自己也楞住了。
思思不是替身,一直到他吼出了这句话,他才恍然大悟,没错,杜思思不是展眉的替身。除了那张容貌以及老实敦厚外,她们两人根本就是天差地远。他早就明白这一点,但仍不由自主的在杜思思身上找寻展眉的影子,甚至他逗她笑,也只因为杜思思的笑容份外与展眉相似。
可是他就真的单纯只把杜思思当成展眉吗!在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有多少次,他在杜思思身上寻找展眉身影的同时,自己心里也产生了疑惑,到底自己看到的是展眉还是杜思思!有好几次,他在对杜思思动情的时候,他几乎是心慌的确定,那对象是杜思思!
他浑身一震,懊恼的握紧了拳头。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杜思思早已在他心头生了根,开散了枝叶,只是他一直没有发现。
是不是人性中总藏着某些劣根性,所以人在拥有的时候总是不知珍惜,非要等到失去了,才明白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他向来游戏人间,流连花丛,得来薄情之名,直到认识了展眉,方始知道什么是真心,可是伊人却情有独锺,对象还是他的好友,他有情不能说,在目睹他们两人好事终于得谐,只能捧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去。
而后,他在秦淮河捞到了和他暗恋已久的人儿有着相似容貌的杜思思,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杜思思以她的温柔和傻劲慢慢的护卫他的心,慢慢的把他的心修补好,他在她的柔情中养护好他那颗破碎的心,可他却盲目的因为她那张容貌,而让自己沉溺在过往的迷情之中,完全忽略了杜思思的本质。
他怎么这么愚昧,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
温雅冷冷一笑,道:“不是替身!你有的是那么想的吗!”
在这一刻,楚天寒对自己的心意是再清楚不过了。
“没错,我不会再把她当成别人影子,杜思思就是杜思思。”
温雅冷冷的盯着楚天寒的眼睛,楚天寒也坦然的迎接她的目光。好一会儿,她才道:
“我听说唐门有一种药物叫迷醉香,中毒者一个月内香味不去,用任何方法都无法去除。是不是,唐姑娘。”温雅突然转开话,令在场所有人除了唐霏之外,都是一愣。
唐霏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脸色不甚好看。
“唐姑娘,我记得。”温雅慢条斯理的道,
“适才和毒手观音柳艳虹动手时,我好似看到你对柳艳虹撒了一把黄色药粉……”
还没等她说完,楚天寒已转过头去,对下人喝道:“快,快去调批猎犬来。”
下人马上领命而去。
唐霏只气得直跺脚。楚天寒得此重要线索,没有时间理会她,匆匆跑了出去。
杜昭衡看向温雅,诚恳的代好友道谢,“温姑娘,多谢你。”若没有她番话,楚天寒肯定仍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
“杜公子不用多礼,我只是做我该做的。”温雅淡淡的道。她之所以来到傲日山庄,只是为了偿还楚老太爷对温家的恩义,并非对楚天寒有任何感情,她向来个性冷淡,虽然恩怨分明,唯一真正爱的也只有她的娘亲,可是杜思思对楚天寒的那番情意,却教她感动了,所以她才破例介入其中,说了这么多话。
展眉拉了拉杜昭衡的衣袖,怔怔的道:
“昭衡哥哥,楚大哥他……是不是……”展眉只是性情单纯,却不笨,由温雅的那番话听出了端倪。
“现在绝对不是了“杜昭衡知道她的心意,把她揽进了怀里,“别想那么多,你楚大哥永远是你的楚大哥,嗯!”
杜昭衡那番话让展眉不安的心情安定了起来,她轻轻的偎入丈夫温暖的胸怀,
“如果思思能够平安回来,知道楚大哥的心,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啊!杜思思如果能够知道,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太湖湖畔树林中,一名白衣女子衣袂飘飘的穿梭在树林间,几名高手同时包围着她,她的神情却连变也没变一下,似笑非笑的与面前那位男子过怊,灵活的闪避出击,同时道,
“我说楚郎,自那日一逢,咱们已有个把月不见,怎么你突然派人寻起我来,一盯便是七天,是不是想起人家的好处,追着人家来着!你早说嘛!你早说我便去见你了。”一记媚眼抛将过去,当真令人心魂俱醉。
楚天寒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同她调情,两把飞刀同时射向她,
“柳艳虹,废话少说,赶快把思思交出来,否则我绝不放你甘休。”这柳艳虹好生活溜,虽然她身上染了唐门特制迷醉香,可他还是足足花了七天的时间,费尽所有人力,靠着猎犬灵敏的嗅觉,总算在太湖畔的这一角拦到这女狐狸。
“什么思思念念的!”柳艳虹腰肢一错,闪开飞刀,一脸不明所指,“楚郎,你的话怎地教人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的!”
“你少做戏,明明是你在傲日山庄把思思给掳走的,你快点把思思交出来,我还可以让你全身而退,否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一把铁莲子同时射向柳艳虹,这次楚天寒是不打算手下留情,施展千手绝学,要逼得柳艳虹乖乖放了杜思思。
他将一把铁莲子分别掷向她周身三十六处大穴,范围之广,不易闪避,柳艳虹急急把身子缩成球状,滚到一旁,这才躲开了楚天寒的攻势,这一下躲得勉强之极,冷汗由她脸颊上滑了下来,她脸上竟还能挂着笑意,道:
“每回见着你,也不和人家好好谈谈心,净是挂念别的姑娘,先是什么眉儿,现在又是什么思思的,楚郎,你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