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求上天作美,促成一段良缘——
“您吩咐下去,赶紧准备,咱们明日动身起程!”唐修旻叮咛若有所幸的老管家。
“这么快?”老管家没料到如此匆促。
“当然!”唐修旻心中自有一番盘算。“四皇子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不会被耍着玩而毫无所觉,待他回头找段秀麻烦可就不妙,将军府只怕也月兑不了干系;再说,海宁公主流落民间,我得在消息走漏前将她救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公主极有可能正在前往云南的路上,所以我们愈快起程愈好。”
“小的这就去准备,将军请宽心!”
待老管家恭敬退下,唐修旻亦召集几位部将统领到书房商议行军事宜,顺便嘱咐他们沿路追查海宁公主行踪,暗中查探西夏探子动静。
待一切部署妥当,已是子夜时分……
唐修旻折腾了一天,打了哈欠,想起与段皓雪的约定,连忙赶往蔷薇园,看夜阑人静、深闺房掩,想必佳人早已沉睡,不应惊扰。
唐修旻掏出怀中玉佩,来回摩娑玉佩上的名字,一心思念玉佩的主人……赶明儿个,他要她完全明白他的心意,说什么也不许她离开他身旁。
想起今早亲吻她时的缱绻情怀,他不由自主地心中泛起阵阵温柔……若能得她长伴此生,这一辈子便再无所奢求了。
只是不知她心意如何?可明了他的情意?
是否也同他一般无时无刻挂念对方?是否愿意一生一世跟随他?
想不到他也有陷入情网的一天,而且对象竟是来历不明的奇异姑娘!
来历不明?对了,他除了她的姓名,其它便一无所知。虽然他并不在意她身世如何,便已打定主意,娶她为妻!
但……她气质非凡、武功底子也不逊于大内高手,千变万化的身分,虽然湘儿同他解释过,是为行走江湖方便。而且,这块价值连城的玉佩……令他不禁怀疑起段皓雪并非寻常百姓!
丙真如此,那么,他要如何才能令她据实相告?如果她接近他是另有目的……那么,目的又是何在?
若仅想杀他,他一条命心甘情愿奉送,亦不足惜。若想祸国殃民……
不!不会的!她们主仆虽行径怪异,但所作所为可都是侠义心肠,否则也不会为了成全一对有情人而大闹“绮香楼”些;也不会为了保全将军府,而冒险戏耍四皇子……她们古道热肠,自己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
丙真看多了官场险恶,便无法再对人推心置月复?
唐修旻摇摇头,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放弃雪儿!放弃这一生唯一的真情!绝不会!
第四章
西宫“霞飞园”是四皇子的寝宫。他斜躺在床上,手撑着头,眉心深锁,似乎在思索什么,脸上肃杀之气愈来愈凝重。
左右两旁侍女战战兢兢地为他捶肩揉脚,一点也不敢怠慢。
自从昨天被那疯女吓落莲花池,弄得一身污秽,狼狈地回宫后,他心情便始终郁郁不乐,连美女献舞当前,他竟也失了兴致!
除了吞不下这口窝囊气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感到不对劲……似乎被愚弄了似的。
疯女?老妇人?透着一丝诡异……
不对,他忆起老婆婆捧着汤药的手背,似娇女敕如少女的红袖。
丙然,有古怪,灵机一闪,他忆起了大前晚,紫衫少年俊俏的大眼及疯女如出一辙的慧黠大眼……愈想愈像,他怎没发觉,疯了的人怎会有如此清澄精灵的瞳眸!
被她丑样子蒙蔽了自己的睿智不说,竟还忽男忽女地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一股怒火狂烈燃烧他的心房,他蓦然坐起并盛怒握拳,朝床沿狠狠击下一掌。
“岂有此理!”他不由分说地暴喝一声。
旁边伺候着的宫女、太监吓得纷纷下跪求饶。
“统统滚出去!”他不耐地挥走那些奴才。
这时,御林军统领眼见宫女、太监落荒逃出四皇子的寝宫,心知不妙,硬着头皮惶恐地觐见四皇子。
“查得怎样?”四皇子用力拍桌坐下。
御林军统领吞了吞口沫,才鼓起勇气禀告:“据属下探知,唐将军并无与苏州女子有过婚约,而且将军府内均不知唐将军有未婚妻一事,倒是日前曾收留两名来历不明的少女……”
“果然不出我所料,唐修旻存心和我作对,此仇不报非君子,快召集御林军,我要搜出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来个人赃并获,看云南王还有什么话说?”
“来不及了,一大早,唐将军已点兵出发,到云南赴任了……”统领战战兢兢,不敢抬头望一眼四皇子阴睛不定的脸色,唯恐自己成了待罪羔羊。
“什么!”
四皇子万万想不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竟被唐修旻洞悉先机,溜之大吉。
“可恶!”四皇子咬牙切齿,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总有一天,一定将你碎尸万段!唐修旻,你等着!”
唐修旻的军队受到京城民众盛大欢送后,平安顺利地出了城。
每一位家仆及兵士对于能跟随唐将军远赴云南,不但不以为忤,反而与有荣焉,每一个人都意气风发、喜形于色,对齐天将军的崇拜之情,不言而喻。
只有三个人是例外的,表情宛若天壤之别,心情益发“郁卒”——
一个正是唐修旻自己,天未亮,管家去恭请段皓雪用早膳之时,竟发现人去楼空,不告而别。正当他如遭青天霹雳,心情跌落谷底之际,所幸婢女送来湘儿留下的书信,言明城外山神庙午时相会,不见不散。他才勉强撇下纷乱的情绪,按原订计划,整装出发,希望能尽快找到段皓雪,与她们会合。而另外两个颇为“郁卒”的人,不消说,就是段皓雪与湘儿两个古怪离奇的少女。此刻,她们正乔装成兵士,混入军队中。
“累死了,秀!好好的轿子不坐,偏要这样折腾,分明是自讨苦吃!”埋怨的正是湘儿,头盔重不说,又闷又热,挥汗如雨,挺教人受不了。
段皓雪哪里不明白湘儿的弦外之音!分明和唐修旻同路,他说什么也会礼遇她们。偏偏段皓雪不知哪根筋不对,完全不领情,混入男人之中充当下等兵,与这些早就习惯沙场征战的粗犷男子为伍,忍受他们的汗臭味。
“你懂什么?别老巴望别人对你好,还不是一丘之貉,早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他心中只有云南王的权位而已。”段皓雪没好气地数落她一顿,心中颇不是滋昧似的。
别人乍听之下,可能会觉得这句话没头没尾,但湘儿可清楚得很,主子口是心非,嘴巴嚷着想离开唐修旻,心里可舍不得哩。偏偏唐修旻却似无事人般,对于她们主仆不告而别竟无动于衷,甚至连下令找寻也没有!
想到郡主尚不知自己早留下线索给唐将军,还兀自闷闷不乐,隐忍不满……顿觉有趣,不禁噗哧一笑。这可惹来段皓雪更歹毒地瞪眼。但湘儿仿佛浑然不觉,幸灾乐祸般,笑得更过瘾了。
段皓雪不得不使出撒手锏,狠狠踩了湘儿一脚,才教湘儿咧开的大嘴瞬间恢复成樱桃小口。
“姑娘家,不知含蓄,成什么体统!”
段皓雪道貌岸然地训斥,湘儿只得满月复委屈地扁起了嘴,免得成了郡主的出气筒。
只希望唐修旻能准时抵达山神庙等候,千万别误了时辰才好!
中午时分,趁着大伙儿开伙之时,段皓雪和湘儿乘机溜到附近山上的山神庙。
“咦?我们藏在这儿的干粮和包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