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以比她优秀?小时候他受欺负时,都是她替他出头的耶!屈仁愈想愈激动,脸部表情也跟着扭曲。
“小仁,我看你妹妹真的跟他走得近的,学校的传言是不是真的?”这个唐荷还真不会看脸色,屈仁老K似的扑克脸早已摆明对这个问题的厌恶。
她泼了唐荷一大桶冷水:“我怎么知道!”
屈爱上高中以后,就借着青梅竹马与学长学妹的这两层关系,常黏着米天冷,因此经常可见两人的身影一同出现在校园各个角落,引起许多好事者一些暧昧的揣猜。
“你是她老姐耶!每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们有没有在交往,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唐荷深表质疑。
“我又不是吃饱撑着,整天没事打探别人的隐私,更何况他们是不是在交往干我屁事?”屈仁有些火了。
虽然与妹妹屈爱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她与屈爱从小就不亲,两人在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干涉谁的事。除了个性上南辕北辙不搭轧之外,她的八字可能跟屈爱天生相冲,才会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
看着屈仁逐渐上升的火气,一旁的两人适时地噤声不语。每次谈到米家、谈到米天冷,场面几乎都是以火爆收场。
孙子倩见气氛不对,赶紧转移话题:“你最近怎么不打球了?”她知道屈仁放学后一向有打球的习惯。
她没好气地瞟了孙子倩一眼。“没有心情!”
“好端端的怎会没有心情?”
一旁的唐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还不是那位大情圣惹的祸!”
“大情圣?”孙子倩疑惑地问:“谁呀?”
“还有谁!还不就是那个林泰宇。上次我跟小仁不是被你拉去参加什么静坐大会吗?你们那个前呆头鹅社长见了我们小仁后念念不忘,最近展开柔情攻势,每天放学后必定到球场报到,弄得小仁怪不自在的。”
闻言后的孙子倩恍然大悟地猛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上次学长会突然表情怪异地跟她打听小仁的事,原来……
孙子倩是个虔诚的佛教徒,老向她们俩讲述静坐的好处。处心积虑开始想把两人渡化未果,干脆直接行动。某个星期日凌晨三点半,硬是把她们俩从暖暖的被窝中拉起,一起参加什么百人静坐大会。可能是她们俩天生就没什么慧根,静坐了老半天也末获得什么心神宁静,倒是与周公寒暄了数个钟头,把孙子倩气得七窍生烟,直呼她们俩是朽木两块,完全不可雕也。
“想不到我们男人婆屈仁小姐也会有仰慕者,真是可喜可贺!”
“孙……子……倩!”屈仁低吼一声。
“别糗她了,她已经快被那个林泰宇烦死了!”
唐荷的话换来孙子倩一声声暧昧的低笑,听得屈仁脸一阵青一阵白。
“你们佛门中人不是老喜欢把随缘两个字挂在嘴边吗?怎么林泰宇参不透呢?他这样死缠着小仁,实在挺令人反感的。”唐荷终于讲了句人话。
“小仁,你真的不给人家一个机会啊?”
“谢谢!我无福消受。”
“孙子,我看这事得由你出面跟他谈谈才行,他今年不是要参加联考了吗?怎么还有那种美国时间泡马子、谈恋爱?”
孙子倩颇为认同地点点头。“我该怎么说啊?”
“就这样嘛……”唐荷凑到孙子倩身旁,两人一阵耳语。
一旁的屈仁倒像个局外人般,看着她们俩不时低头窃语,突然有一种“待宰羔羊”的感觉。她们这一搅和,她也没了吃冰的心情,一碗好吃的刨冰就这么任它化成水。
☆☆☆
与好友在路口分道扬镳后,屈仁骑上单车伴着夕阳余晖,自得其乐地哼着今天音乐课刚教的奥国小调往回家之路迈进。
才到家,尚未停好车,自家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屈仁一听便知道一定是任职旅行社的君姨来了。
君姨是母亲力兰最小的妹妹,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仍旧小泵独处。对于她的终身大事,每次她只要一回来母亲总不兔叨念数句。
君姨是一位导游,专跑国外路线。从小到大只要君姨一来,屈仁总爱围着她,听她讲述一些外国的奇闻轶事。母亲的几个姐妹中,她与君姨最亲,每次只要君姨出国回来,总不忘帮他们带些纪念品,而每一次她得到的礼物一定是家中五个小孩里最精致的。
从小,她就非常羡慕君姨能够四处旅行、环游世界。直到现在,羡慕之情仍未减。她也曾立下宏愿,有朝一日她也要如君姨一般,让自己的足迹散布在地球上的每个角落。
屈仁停好车后,便迫不及待地奔进客厅,兴奋地喊道:“君姨,你来啦!”说着她便粗鲁地跃过茶几,大刺刺地坐上茶几旁的小沙发。
这样的动作令一旁的屈爱厌恶地皱起眉来。
“小仁,怎么这么晚回来?”君姨噙着笑问。
“跟同学去吃冰,耽搁了一点时间。”她盘起腿,兴致盎然地问:“君姨,这阵子你又跑了哪些国家?”
“喂!你眼中就只有君姨啊!我们真是没分量喔!”三哥屈廉故作委屈状。
屈仁猛地回过头,这才看清楚在座的人。她吃惊地道:“三哥、米二姐,你们度完蜜月啦。”
“刚刚才下飞机。”米二姐,也就是她的三嫂笑着回道。
她的三位哥哥目前只有屈廉暂时住在家中。大哥和米三姐目前人在国外攻读博士;二哥和米大姐则住城区以方便管理米伯父的公司;而三哥与米二姐刚结婚,待区由新屋装演好,他们也会住到城区帮忙二哥和米大姐管理公司。
“太好了!我的礼物呢?”屈仁俏皮地对屈廉伸出手。她当然还记得二哥出国前答应要带礼物回来的承诺。
“喏,桌上看得见的东西随你挑。”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东西,屈仁瞪大眼:“这些全都是你们带回来的?”
“当然不是!你以为你三哥娶了三嫂后,眼中还有你们这两个小萝卜头啊?”方君白了屈廉一眼。
“君姨,你怎么揭我的底嘛!”他亲昵地搂着米二姐的肩。“没办法罗!君姨,谁教我心中只有我最亲爱的老婆?”
不料,米二姐不解风情地推开他:“拜托!你少肉麻了好不好?”
屈廉马上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引得人哈哈大笑。
屈仁对于桌上包装精美的香水礼盒以及保养品完全不感兴趣,而是被盆景旁一只特大号的无尾熊玩偶给吸引住。她兴奋地奔了过去,两手搂起无尾熊玩偶雀跃地道:“君姨,我可以要这个礼物吗?”
只见方君面有难色地道:“这……”
她才讲了一个字,方兰立刻接口道,“当然可以!”
此话一出,一旁的屈爱脸色立刻一沉,不满地喊了声:“妈……”
一看到这种状况,屈仁的心陡地凉了半截。
无视于屈爱不满的抗议声,方兰带着勉强的笑对屈仁说道:“小仁,你要是喜欢就拿去。”
“妈,您怎么可以这么偏心?”屈爱激动地起身,丢下这句不满的话后,便委屈地奔回自己的房间。
客厅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无比。屈仁听着屈爱奔上楼的声音,抱着无尾熊的手忽然间觉得乏力。
又来了!历史又再度重演!从小到大,她用的东西一定是家中小孩里最好的,玩具也绝对是最新的,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没有她得不到的,不论这个东西原本的主人是谁。
屈仁一度以为母亲对她的变相宠溺只是一种私心的偏爱,她也曾利用此种优势在家中称王称霸了好一阵子,甚至故意仗势欺负屈爱。但,不论她做得多么过分、犯了多大的错误,母亲从不曾像管教三位哥哥般大声地斥责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