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见状,硬是扳过她的脸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去,是不是?”
小冬给他的还是一脸的倔强。
“很好。”石磊的嘴角反而牵动出一个浅笑,对付非常之人要用非常手段。
他突然扣住她的手,在她未有任何防备之下,一把将她扛上肩。
小冬不意他有这样的举动,楞了一下才想到要挣扎。她用力搥打石磊的背,大吼道:“你这颗臭石头、烂石头,放我下来,谁允许你可以这么做!放我下来!”
石磊充耳不闻,不顾一旁行人投来的异样眼光。他将小冬安置在前座,为了怕她趁他发动机车时跑掉,他将她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形成了一种外人眼中相当亲密的画面。
无论小冬怎么挣扎,就是无法挣月兑他如老鼠钳般的手臂。最后,似是累了般,她放弃无谓的挣扎,虚弱地喘着气,声如游丝地道:“我要告你绑架兼胁迫!”
他只是淡淡地一笑,“很好!我等着接法院的传票。”
一路上,石磊就以那种令人想入非非的姿势将小冬圈在自己的气息内。小冬虽然不自在透顶,但此刻的她就有如快断线的风筝般,只有任人摆布的份。
他径自在一家诊所前停了下来,一直到停好车、挂好号,他的左手从没有离开小冬的右手。
“可以把你的手放开了吧!”小冬的声音冷冷地自石磊左方传来。自右手隐隐传来的那股灼热感令她相当不安。
“不行!”石磊告诉自己,紧握她的小手只为怕她跑掉,而不是自心中不断涌出的那份浓浓的满足感使他不愿答应她的要求。
“你--”这可恶的家伙!
他故意忽略她的怒气,兀自打量起医院的陈设来了。在护士小姐念到小冬的名字后,石磊起身牵着她的手领她走入看诊处。
旁人的误解目光,令小冬十分不安。她想甩开石磊的手,但可恶的他却视若无睹,故意愈握愈紧。
三十九度半!石磊在听到护士小姐冷漠地对着医生报出小冬的温度后,原本就已经很难看的脸更难看了。
医生公式化地询问小冬的病征,握笔的手忙碌地开着处方签。
“温度太高,要打个针。”老医生转头,将药单递给护士小姐,并嘱咐帮小冬打个退烧针。
小冬一听到打针两个字,小小的脸蛋立刻垮下来。“医生,一定要打针吗?”
老医生只是瞟了她一眼,“不打针可以,除非你想烧成白痴!”随后便出声唤下一位病患的名字,不理会嘟着嘴的她。
小冬如丧考妣般随着护士小姐慢吞吞地走到注射室,并以乞求的眼光望着护士小姐。“小姐,不打针可不可以?”
“你别听她的。”身后的石磊断然地截断小冬的希望。
看着护士小姐熟练地将注射器外的包装纸拆开,并套上针头,一股凉意自小冬脚底直冲上脑门。一想到那可怕的针头即将刺入她的皮肤中,她全身的雾皮疙瘩立刻像阅兵大典般一排一排全笔直地站了起来。她有拔腿想跑的冲动,但身后那颗该死的臭石头似乎知道她想干什么,紧紧地拽着她,不让她有移动分毫的可能。
眼看无法逃离,不得已,她破天荒地向石磊投以哀求的眼光,希望他能大发慈悲阻止护士小姐的举动。可是,哀怜的眼光似乎打动不了石磊如铁石般的心肠,他竟然狠心地把头偏向一边。她哭丧着脸,心中将这块臭石头诅咒了八万遍,她恨死他了!
“把袖子卷起来。”护士小姐公式化的声音传来。
见小冬如遭电殛般,像尊雕像似的一动也不动,眼中的惧色令石磊心中一叹。他温柔地扳过她的身子替她月兑下外套,并卷起袖子,哄着她,轻拍她的头道:“乖!没什么好怕的,痛一下而已。”
小冬的心此刻已被恐惧占满,无暇去分析石磊异于平日的温柔。她撅着嘴,眼角泪光乍现,像一个做错事被责罚后的小孩般,撒娇地将脸埋在身后的石磊身上,未察觉到她的手正紧紧握住他的。
石磊看着小冬小小的脸庞紧靠在自己身上,心中突涌起一份前所未有的怜惜;就这一刻,他终于肯定了心中某些原本他不敢深入探究的感觉……
看着她那股无助的模样,一股保护欲自心中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再怎么的强悍与强势,此刻的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孩,一个连打针都怕的小女生而已,他不自觉地加深了握住她的手的力道。
小冬紧绷的神经在护士小姐抽出针管时终于舒缓。她睁开眼睛,不意却捕捉到护士小姐正暧昧地窃笑,她这才惊觉自己几乎全“挂”在石磊身上。天啊!她的手竟然还死命地抓住石磊的手。她一惊,连忙跳开石磊的气息之外,什……什么时候靠他这么近,我的天啊!
石磊走近小冬,抓起她打针的手臂温柔的揉着,她红着脸想出声抗议,却望进一双温柔的眸子里。一时之间,她忘记手臂传来的刺痛,有些迷惑……
揉着她骨瘦如柴的手臂,回想起刚刚扛着她时,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的身驱,石磊心中一紧,微蹙的眉歪斜的角度更大。这小表……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
拿了药出诊所前,他向护士小姐要了一杯白开水,并掏出一包药递到小冬面前,他以半命令式的口吻道:“来!把药吃下去。”
“不要。”小冬一口拒绝。要她看医生打针已经差不多去掉她半条命,现在还要她把那些恶心的药吞下去,免谈!
看着她不屈服的小脸,石磊收起命令戎的口吻,宠溺地叹口气:“乖!把药吃下去,生病不吃药怎么可以?”
再次被他眼中的温柔与关爱所眩惑。仿佛被催眠的情况下,小冬竟然接过他手中的药与水,将她生平最痛恨的药一颗一颗吞入口中。
“嗯!痹宝宝。”石磊满意地拍拍她的头。
回大厦的路上,两人很有默契地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小冬像只烧不开的水壶般,闷闷地坐在后座。她实在有些被搞胡涂了,这块臭石头今晚好奇怪,为什么一会儿像要吃人似的对她凶巴巴的;一会儿又像戴上面具般对她那么温柔,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们是仇人,不是吗?
不想了,她摇摇头,管他有啥居心,反正过了今晚,她有多远跑多远,那块臭石头谁沾上谁倒楣!还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回到大厦,石磊的车尚未停妥,小冬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车。不过,她今晚的运气实在有够背,才刚跨出一步,便被石磊像拎小鸡般给拎了回来。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跑啊!这样对待救命恩人有过河拆桥之嫌喔!”
“救命恩人!?谁要你鸡婆!”小冬拼命挣扎,想扳开他的手。打了针、吃了药之后,她的精神恢复不少。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一向把别人『拔刀相助』的义行与『鸡婆』两个字划上等号?”
小冬不认同地咕哝了一声,干脆放弃挣扎。她不是傻瓜,吃了几次亏后,她不会再笨到和他拼力气。
见她停止挣扎,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倔模样,石磊在心中长叹。这个小表别的本事没有,把他气得七窍生烟的本事倒是一级棒,难道没人教过她什么叫做“担心”与“关心”?这个小表真的需要再教育。
没关系,先由她嚣张一阵子,反正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亲自授课教育她。
他缓缓地自大衣口袋中掏出小冬的药包,递到她面前,“三餐饭后吃一次,晚上如果又发烧,吃一包绿包。”在她伸手接过前,他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缩回手,令小冬的双手抓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