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我睡到刚刚才醒来,怎么可能……”白浪浪哭丧着脸,但当她明了是怎么回事后,气得一拍桌子大喊,“白滔滔!”
守在家门外的白滔滔听见姐姐气急败坏的吼声,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火速跨上自己的摩托车场长而去。
在白家,一向古灵精怪的白滔滔有本事模仿任何一个家人,但却没人模仿得了他,而他就是有这个本事每个月都换方法偷领白浪浪的零用钱。
这个月又多捞了一笔,白滔滔意气风发地朝学校而去,胯下的小兜风似乎也感染到主人的轻快,一路上没出状况,逐渐接近位在山上的美丽校园。
但是,得意总会忘形,被白滔滔取名为“小麻烦”
的兜风今天又出事了。
就在白滔滔催着油门奋力爬上陡斜的坡道时,小麻烦不慎撞上了一辆正要转弯出来的轿车,白滔滔滚倒在地,那洁白的紧身牛仔裤立时沾上尘土。
他慌忙地将小麻烦牵到一旁停好,一看到那辆轿车的车牌和烂掉的车灯,白滔滔张大的嘴一时竟合不拢。
天哪!那是辆积架耶!难道他每个月A两份零用钱的行为真的遭天谴了吗?
只见一双长腿自香摈色的车里踏出,当车主整个人现身在白滔滔眼前时,白滔滔顿时放下了一半的心。
对方是个气度雍容的大男人,身上穿着一套灰蓝色的西装,一看剪裁就知道是高档货,而那帅气豪迈的脸上是一片木然之色,看样子车子的损坏程度并未使他跳脚,在这种情形下,白滔滔心想他应该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心思就可以过关了。
“对不起……”白滔滔带着一脸无辜走向对方。
荆笃中将眼光自车灯上移开,望向站在他面前这个美丽的……人。他实在分不清眼前的年轻人是男是女,因为那张脸庞实在过分地宜男宜女,而且,不论男女都让人觉得美丽。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对不起。”白滔滔的眼眶里盈着泪水,轻咬着下唇,那模样竟让荆笃中心生不忍。
“想不到我第一天开它就出事,唉!”其实荆笃中原本想说的是算了,可是不知怎地,他不希望这场美丽的邂逅就用这短短两个字草草结束,可能的话,他还真希望这一刻能无止尽的延长。
“第一天?”白滔滔的脸色侧地一下变白,他居然撞了一辆新车,而且是一辆全新的积架卜“那怎么办?”
荆笃中盯着白滔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你说呢?”
白滔滔的眼珠子灵活地转了转。
“这样吧!能不能……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你来猜我的性别,如果猜对了,我就想办法凑钱赔你修车的费用;但如果你猜错了,就算我捡到,好不好?”
荆笃中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白滔滔,疑惑着这个年轻人在玩什么把戏。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他对眼前这个雌雄莫辨的人儿有很高的兴趣,他还没见过这种似男亦女的人哩!
“好啊!有何不可?只是……这对你而言可是个赌注喔!”荆笃中对他露出不知迷倒过多少女孩的招牌微笑。
“我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背到家了,一早出门就发生车祸,希望我今天的运气能在这场赌注中好转。”白滔滔刻意让自己的言谈举止都显得女性化。
但荆笃中并没有上当!扁看自己的笑容没发挥应有的功效——一向在女人堆里吃得开的他立刻断定他是个男孩。
“你是男的。”
白滔滔露出笑颜,不慌不忙地自皮夹里抽出一张粉红色的身份证,将之贴近荆笃中的眼前。
“不好意思,我是女的。”
荆笃中看着其上的姓名和照片——白浪浪,好特别的名字,而照片上的脸和眼前的人并无不同。
白滔滔得意地将身份证放回皮夹里,重新跨上他的小麻烦。
“看样子我的运气好转了。”他灿烂地笑着,不一会儿便骑着车扬长而去。
荆笃中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想不到居然有女人对他不起反应!这有点伤了他的自尊心,但却更激起他想向“她”挑战的决心。
只可惜,他不知道“她”的住址、电话,有的只是名字——白浪浪。
不过,他会牢记这个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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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浪气急败坏地咬着吐司跨上机车,加足了油门向前狂锡,毫不在乎白振华才在出门前帮她流好的头发又被风吹乱,她一手握车把,一手把吐司胡乱往嘴里塞,一点也不在意外表看来的疯女形象。
在一阵没命的抄近路、钻车缝一对交通规则视若无睹的狂团猛冲后,她的公司终于从高楼大厦群里冒出头来,她急急忙忙地将她那小兜风爱车停下,拔出钥匙直往前冲,抢在电梯门关。的那一刹那挤了进去。
她心急如焚地看着电梯上升!手表上的秒针冷血地移动着,再三十秒就九点整了,她那苛得要命的公司可是规定九点零一分一到就算迟到的。
所幸,只差十五秒时,电梯到达她公司所在的楼层。
她一个箭步直冲出去,训练有素地拍起卡片往打卡钟插下。然而,就在打卡钟正要吞下写有她名字的卡片时,钟猛然发出警报声宣告——
九点零一分!
白浪浪抬起自己的手表对时,明明还有五秒啊!
她可是天天打—一七调整自己的表,那才是中原标准时间,这个打卡钟算哪根葱哪题诉,凭什么比中华民国政府的标准时间还快上五秒?
天哪!她的全勤奖金扛龟了!
一个早上失去了专用钱和全勤奖金,这不是人间地狱是什么?
她低垂着肩膀往面对着门口的柜台走去,颓然地放下背包,两眼无神地走向茶水间。
她是薪水低廉的总机兼小妹,每个月也只能靠全勤奖金来让薪水袋饱一点。她开始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去当女工,那样她至少可以靠努力加班来让新水达到两万块这个稍为好看一点的数字。
唉,每天接电话、应付踏进公司门口的各种外务人员、客户,外带推销员,根本没时间模鱼,除了这些之外,她还要负责泡茶、倒垃圾桶和订便当、扫会议室,有时还要帮忙COPY……这是人干的工作吗?
埋怨归埋怨,她还是乖乖地在茶水间按着各人的喜好泡茶。今天她迟到了,那些脾气差一点的大爷们少不了又要抱怨一番。
她将各人的茶杯放在托盘上端出去,好在这些工作她已经驾轻就熟了,不然她一开始时还真记不清哪个杯子配哪个人,老是挨骂。
可是,今天她大概是“流日”不利或是出门前没烧香,再不然就是昨晚被人家钉稻草人诅咒了,否则怎么会这么衰尾?才端着托盘走出茶水间,她竟被突然多出来的一堵墙撞到了。
不对,墙是不会来撞人的,是她撞到了墙!托盘上的茶杯全砸个稀烂不说,她可爱的臀部还用力地亲吻地板,像要变成四瓣似的,痛得她乱叫一通。
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在门口筑墙?还是她中了邪,自己跑去撞墙壁?
但当她抬头一看时,才猛然醒悟到自己的愚蠢。
那根本不是一堵墙,而是一个人,一个高大的男人!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她一认出眼前这个人不是公司的员工之后,便毫不客气地开骂,但待她看到对方那一身高级穿着后,她立刻闭上嘴巴。
可别再得罪人了,如果对方是公司的客户或什么的,那她可就闯了大祸,而万一闯了祸她就死定了,今天这个黑得不能再黑的噩运日肯定会成为她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