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咖啡厅想找个她最爱的角落,靠街可以看夜景又不被打扰的座位。
多讽刺呵,夫妻真是有志一同,选同样的咖啡厅又看上同样的座位。
兰儿对咖啡已失去兴致,她直踱步过去。
“徐浩天,你真不赖嘛!吵完架还有心情找小姐喝咖啡。”不知怎地,兰儿一看这景况就忍不住失酸起来。
“兰儿你也来喝咖啡,程莉要走了,你坐下来吧!”浩天心想糟了,这下跳到淡水河都洗不清了。
他示意程莉有默契一点让座位给兰儿,可是程莉一点离去的意思也没有。
“我没那个雅兴陪你这位大情圣。”兰儿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都怪我啦!是我害的啦……”程莉语气很急,行动倒不急。
“我得赶紧去追她,账让你付吧。”浩天急急的追出了咖啡厅。
独自留下来的程莉,继续喝着咖啡,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终曲
努力爱一个人和幸福并无关连,小心啊!
爱与不爱之间,离得不是大远。
吞下寂寞的恋人啊!
试着辛苦的去了解,却是遗憾少见,有谁如愿。
真是让人不甘心啊!
越是相爱的两个人,越是容易让彼此疼……
昂气的兰儿,脑子一片混乱……毫无目标的加速车子,漫无目的的前进。汽车里的收音机此时传来一首歌,歌词句句叙述她的心境。“努力去爱一个人却得不到幸福,爱与不爱也在那一念之间,浩天!在爱情的路上,我是不是寂寞的。”兰儿想着想着,倏地踩下煞车趴在方向盘上哭泣。
寂寞的深夜,忽然一部狂飘的跑车呼啸而来,猛然的撞上兰儿的轿车,一阵天族地转……兰儿觉得自己要落入地狱般的黑洞……
耳边听到有人在呼唤,好远好远……
那呼唤的声音,在记忆深处曾是她最爱听的。
她想回应那个呼唤!
痛!身体像支离破碎般的痛。
用力的睁眼,用力的张嘴,用力的伸手。
“兰儿……”浩天面容憔淬,黑眼圈挂在脸上。
兰儿的脑无法支配身子,她费好大的劲就是力不从心。
“她在动,快叫医生来。”浩天急急叫唤特别护士,他守在兰儿身旁已经三天三夜了。当医生和葛群劝他回去休息,他总说:“我要她睁开眼时,第一个看到的是我。”
她看见了光,光线之后是浩天满脸的愁容。
“我怎么了,全身好痛。”兰儿终于睁开眼,一时还不能清醒。
“你现在在医院里,已经躺了三天三夜。”浩天握紧她的手。
“我……为什么?”她努力的动着身子。
“你出了车祸,一直昏迷不醒。”浩天轻抚她的脸。
“真的?啊……头好痛。”兰儿忽然觉得脑子抽痛,用手去抚按太阳穴。记忆像回带似的倒带……“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她抓住浩天的手。
“呃……身体要紧。”浩天不忍说出伤心的话。
“告诉我!”兰儿直视浩天,难掩眼底的恐惧。
“兰儿,身体要紧,孩子以后可以再有。”悲戚挂在浩天疲倦的脸上。兰儿无力的松开浩天的双手。
“你说得好轻松,都是你害的,你是杀死孩子的魔鬼。”兰儿泪水奔流而下,声声凄厉的控诉。
“冷静点,你身体还没恢复,不要太激动。”浩天抱住兰儿。她推开他,用尽仅存的力量。
“滚开!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兰儿尖叫。
这时,特别护士请来了医生,医生给兰儿注射镇静剂。
“徐先生,你还是先出去吧,先让她睡一会儿。”医生为免兰儿情绪激动,只好劝离浩天。
天空乌云遮月,浩天苦闷的步出医院,悲扬的他无助的望向天际,心想,他不知何时才能再走入兰儿的心中。
兰儿出院回家休养好一阵子,终日郁郁寡欢,眉头紧缩,身体也日渐消瘦,平日只有看到念念会令她展颜,其他时候是看不到她的笑容。
浩天忧心着兰儿日渐虚弱的身体,又苦无良方,自从兰儿回家后,总避着他不与他说话,就算是就寝时间,她也都是先上床背着他而眠,对于他的悉心问候总以冷面相对。
为了体恤她的伤心,浩天也就随她去,只是这种心念上的折磨要到何时才能结束!
这日,浩天比平日晚了二个钟头到家。
“徐妈,把这炖好的上鸡装起来晚餐给少女乃女乃补身子。”浩天特地赶到淡水一家专业药膳的餐厅买土鸡煲。
“好,马上开饭了。”徐妈笑着说。
一家三口加上徐妈正安静的用晚餐。
兰儿被桌上的汤品香味吸引,正欲舀起鸡汤尝鲜。
“少女乃女乃要多喝点,这是少爷特地去买来给你补身子的。”徐妈看兰儿难得有胃口,赶紧推销一番。
兰儿听完便把汤匙放回去。
“我不喝了。”兰儿明显排斥浩天的关心。
“唉!我真多嘴。”徐妈自责着。
浩天低头吃饭不语,这种僵硬的气氛,他已经忍耐快一个月了,虽然兰儿全心的和他保持距离,他仍不放弃能和她共处的时光。饭后,念念要兰儿陪她去花园玩秋千。
只要和浩天共处的时间,兰儿都紧绷着神经,只有逃离他关怀的眼光,才能松口气,所以她都尽量找借口离开他的视线,对于必须随时武装自己,她感到好累!
看着女儿费高秋千,衣裙飞扬,兰儿也跟着放宽心情。
秋意浓,夜微凉……
“念念,别玩了,外面有点凉,进屋去吧。”兰儿喊着女儿。
浩天从兰儿身后为她被上他的西装外套。
“天凉了,加件衣服。”浩天温暖的说。
念念跑来牵着兰儿的手,她取下浩天的西装外套放入他的怀中说:“身体的寒冷可以加衣服取暖,心冷了要用什么来治?”说完便和念念一同进屋。
颓然的浩天呆立在廊前石阶,苦涩的自问:“我该怎么做呢?”
兰儿梳洗完便上床休息,浩天从浴室出来后便轻巧的步到兰儿床畔,坐在兰儿身旁。
他用手轻抚妻子的长发并为她盖被。
“我知道你还没睡,我有话要告诉你。”他又执起她的手亲吻着,“我明天要去纽约视察,会有半个月不在家,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事情一办完就马上回来。”
兰儿听清楚了,但依然假寐不睁开眼回应。
浩天走回自己床的一边,熄了床头灯,躺进了与兰儿共眠的床榻,思忖着兰儿的快乐全是因他,给她自由吧!这夜,浩天一夜无眠。
浩天飞去美国七天了,天天都能准时接到浩天问候的电话,每当电话铃响都会令她心跳加速。
平时总想冷落他,当他真的不在眼前时又让相思悄悄爬上心头。这些天兰儿都在反覆思考着一个问题:她爱浩天吗?如果她爱他,为何对他的信任感如此薄弱?
她宁可相信自己最初的感觉,纯粹是一种从未谈过恋爱的过失,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爱。“兰儿,我搭明天的X班回去。”浩天又打电话给兰儿。
“不管我们将来会如何,我永远爱你,永远。”浩天又说:“如果能让你快乐,我愿意让自己痛苦而给你自由。”
兰儿执着话筒的手颤抖着,耳里落入一串浩天痛彻心扉的决定。
兰儿心绪不宁的睡不安稳,她按着遥控器,选择深夜新闻打发失眠的夜。
“下面是一则飞机失事报导:
一架美国X班班机,在起飞十分钟后突然发生爆炸,飞机在空中解体,机上乘员多已罹难……下列名单……”
电视遥控器自兰儿手中掉落地板上,因为她看到名单上有徐浩天的名字。
第一个让她想到的人是林秘书,她会知道浩天是不是搭那班飞机。她着急的打电话给林秘书,林秘书告诉她是那班飞机没错,但她会再查证一次,叫她别慌等天亮查明后,再回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