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屋子几步路之遥,岑海蓝却倏在停住脚步,那屋前站了一个男人,就是那个跟她抢屋子的人吧?霎时,岑海蓝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她只认识一个像他那样高壮的褐发男人,就连他站立的姿势,她都是那么的熟悉。
她落在沙滩上的脚步无声无息,然而那男人却像是心有耿犀似地转过头来,他们面对了。
扁是惊讶,似乎还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感觉,他们不信任地、梦幻般地盯着彼此,晶亮的眼眸迅速充满感情,充满某种遗失的柔情。
好半天,伊森才开口,声音居然有些少哑,“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从桑妮面前消失之后,心里有股奇怪的情绪,实然很想来这个岛上走走,于是他来到港口,找到识的船家,在岑海蓝仍挨家挨户希望有人可以带她出海的时候,他早已经达到了岛上了。
“我不知道。”岑海蓝摇头,她真的不知道,说不上来,她今晚就是好想念这片海。“你呢?不是回家了?
“我又出来了。”
两人的对话几乎就像是话连篇,然而这些话却又完整地显示他们之间又深切又浓郁的声意——即使用尽一切方法想遗忘,却仍然无法自拔。
岑海蓝开了开眼睛,直学自己是在梦中。是的,除了梦,哪里还有这么美丽的情景?她完全不敢相信,他们两个人会在同时有着同样的心思,都回到了这片海边。
一个突如其来的冲动,她无暇多想就投进他的怀抱;而几乎是一时间,他也伸出手臂,将她拉进怀里。
他们相吻,她的手臂紧紧球在他的脖子,他的手刚紧紧着她的背和肩;他们紧紧拥着对方,像是一把火炬遇上另一把,霎时火焰席了一切。
爱的感觉从紧贴的身躯传来,愈来愈热,四瓣融在一块儿的唇愈来愈炽烈,稍早在岑海蓝办公室中被强压抑下去的情潮在此时冲破堤岸,像出柙猛虎,急着吞噬什么来满足那过度的饥渴。
他猛烈地占有她的粉颈、她的肩,留下一个又一个粉红的印记,留下一个个又疼痛又甜蜜的记号,像是要刻进她的心中似的。
你唤伊森的名字,她偎得更紧,让他吻她的唇,令她轻颤,将她带入充满情感与的世界。
“海蓝……”伊森起头,气息粗喘,眼中满是——还加入了更多的情与爱,这是他与桑妮在一起所不曾拥有过的爱。
岑海蓝张开眼,无声地邀请他,手则主动攀住他的脖子,将他更拉向自己。
她颈项、肩头、及喉头,又再次掮住她的唇。
岑海蓝完全无法想像这相继续下去激情的温柔,有他浓情蜜意的吻,一个美丽的梦……
不管了,就当作是场梦吧,好让她在梦里回忆那段甜美的爱情……
翌晨,岑海蓝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伊森的臂弯里,一度她以为自己仍在梦中,不过那灿烂的朝阳告斥她这一切全不是梦。
她静静躺着不动,仔细地听着他的心跳、呼吸声,多希望他那份独特的男性气息永远属于她——
她知道不管她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不可收拾的事,她都不后悔。
她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她是多么处心积虑要毁了他,那么多次,她也逐步逐步实现,可是每次只要一见到他,她就觉得自己心中仿佛有股比恨还要深刻的东西,始终未曾磨灭。
她知道那是爱。
她的身上流着她父亲的血液,侵略、仇恨、掠夺。然而她父亲的目标是名利财富,而她呢?
她其实一直希望的,不过就只是伊森能爱她、需要她,他们能够一直在一起,那些仇恨、报复,说穿了不过也只为了这个目标。
她对伊森的恨,根本就是出自她对他的深爱,也许她有一天真的可以毁了他,可是当她毁了他,她也跟着完了。
她无意中落下一滴泪珠,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轻轻滑过她的脸颊,落在他的肩上。
是因为她的泪珠,或者是因为太阳……伊森醒了,他看见她,却完全没有她的复杂心思,他只是用的手臂抱着她,用脸颊磨蹭她的,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岑海蓝叹了口气,不舍地依偎着他,然而她的内心却紧缩了一下,一想到眼前的状况她就头疼。伊森是结了婚的人,在商场上还与她敌对,这下她该怎么处理两人的关系才好?
伊森察觉出她的烦躁,温柔地吻她的鼻子,下巴,耳朵,轻轻地说:“怎么了?一大早就不开心?”
他仿佛一下子又回到那个她熟悉、思念的温柔情人,她枕在他的胸膛上,真希望她能永远这样躺着。可是……她又叹了一声。
岑海蓝不断的幽叹让他明白她的忧心,他撑起头来,用手指盖住她的唇,“不准再叹气,也不准再担心,因为我已经打算跟桑妮离婚了。”
岑海蓝吓了一跳,差点坐起来,“你唬我!?”
“我没唬你。”他看起来严肃而正经。“昨天晚上在来海滩之前,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桑妮,我跟她是不可能继续下去了。”
岑海蓝又感动,又激动,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怕自己突然的移动,这一切都会像泡沫一样消失无踪。
半晌,她才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必须承认,当初桑妮的附加价值,的确是我这一生遇上最不可抗拒的诱惑。”他沉静地说:“可是当初不知道离开你会让我这么痛苦,一椿没有爱的婚姻,会那么教人难以忍受。”
他的手滑到她的脸颊两侧,怜爱地摩挲着她脸上的线条,蓝眸中布满爱意,她发觉光是他的凝望都足以让她晕眩。
“而且——”他露齿而笑。“有你这么努力地在扯我后腿,我的事业也不可能顺利。”
“才这样你就怕了?”岑海蓝挑挑眉,故作傲慢的说:“我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不过……”她狐疑地问:“你舍得?没有了桑妮,你的世界也就垮了。女人可以只有爱情,男人除了爱情却还要事业……不是吗?”
“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他顿了顿。“我的世界是垮了没有错,但是桑妮有几家公司已经在我名下,虽然比起克里昂的事业几乎是冰山一角,但我也不要求再多了。”
她安静了。瞪着他的表情,好像他是个怪物,好一会儿,她才半真半讽地吐出:“搞了半天,原来你也没什么损失嘛,虽然不能再那么风光,但是实质利益还是有。最倒楣的是两个女人,我跟桑妮……”
“别再说了!”他用手一把捂住她的嘴,止住她的话,他的眼光灼热,脸色却涨红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两个,可是我也受过罪了。”
她被他捂着嘴,发不出声,而她的眼神像是在问:是吗?
“你不信?”他叹一声。“如果我能像你想的一样那么没良心,那也好。可是你不晓得从我做了决定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不停地自我煎熬,到现在才终于解月兑,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还不如……”
“算了。”这回是岑海蓝用手指压住他的唇,隔断他的话,“别再说,都过去了。”
“你能原谅我吗?”他闭上眼睛,吻着她的手指,呼出的气使她的手流过了一阵电流。“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她的唇取代她的手指,吻上他,“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
他睁开眼睛,缠绵地吻着她,“我们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
“不是原点。”岑海蓝轻轻推开他,不过脸上却有个无奈的笑容。“我之前不愿意管我家的事业,可我现在管下去了,又不能说放就放,这对我爸不能交代。我得好好的安排,才能月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