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倏地放下心来,语气也变缓了:“人家要抢,你干脆就把钱给他,万一一枪毙命,看你划不划得来。”
“要抢我就给他抢?那好,我连银行存款都送他算了。”她冷哼一声,下意识瞧他一眼,却发现他的眼光正好也透过照后镜盯着她。
四目相望,虽然没有半句言语,但一道触电般的电流却彷佛流过他们彼此之间,而且有愈来愈强烈、令人无法抵挡之势——
岑海蓝深吸了一口气,趁这模糊不清的感觉还没攻占她全身之时,轻松地换了口气道:“刚才还真谢谢你了,我没想到你居然肯打开车门让我上车。对了,我叫岑海蓝,你叫什么?”
“伊森.克里昂。”他简短地说。
“伊森。”岑海蓝重复了一次。“你要把我载去哪?”
“你要我载你去哪里?伊森反问。
“你既然已经救了我——”岑海蓝一笑,也有客气的时候,“总不好意思让你再兜圈子,这样吧,你哪里顺路,我就到哪里。”
“要顺路很难了。”伊森也笑。“我到码头。”
“码头?”她诧异地问:“这么晚?”
伊森烈眉一扬,“从今天晚上开始是我的假期,我到码头乘船去小岛的度假屋度假,怎么?有谁不准?”
“没有不准,羡慕罢了,真好,到小岛度假。”岑海蓝说得半真半假,又带点调侃的笑意,让人听不出有几分真。她随手刷了刷头发,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便如瀑般在空中飘荡……
伊森忽然发现自己几乎无时无刻不从照后镜里悄悄打量她,就连她那头丝缎般的发丝都让他无端着迷,他的感觉随着她的手指移动,那手指翻扰着他的心,他甚至希望她的笑容只为了他,那飘逸的秀发只属于他……真真该死的状况!
岑海蓝不解他为什么突然沉默下来,她延续刚才的话题:“既然这样,你就载我去码头好了,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去。唔,你要去度假啊,那刚刚那个案子就不可能那么快开庭罗?开庭的日期是什么时候啊?大律师。”
他收起遐思,双手紧握在方向盘上,“半个月以后。”
“还有那么久?这表示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做功课喽?”
岑海蓝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得又灿烂又眩目,娇女敕的樱唇性感地轻噘着,那甜蜜与柔媚迷惑着伊森,他似乎愈来愈觉得……心动……
“那好吧。”岑海蓝继续咯咯笑着,“在你尝到失败的滋味之前,就让你先开心地去度几天假,做做你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她哪里知道他想做什么?他现在只想把车停在路边,狠狠地吻她,吻得她在他跟前瘫软;他只想抚模她完美动人的曲线,在她身上制造如梦似幻的愉悦;找间最近的汽车旅馆,他能保证他们必会共度一个刺激而浪漫的夜……
“咦?”岑海蓝终于发现伊森不寻常的反应,以伊森的傲气,她说这种话他没有不反讽回来的道理呀!“你怎么变安静啦,大律师?”
“别叫我大律师!”他大吼。
律师个头!律师应该是怎样?理智,理性,正义,正当……可他现在脑子堕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
“不叫就不叫嘛。”岑海蓝咕哝,嘴唇微微向上噘。
这动作却只是让伊森更想吻她。
懊死的状况——伊森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移回视线,专心开车,刻意冷漠地对待岑海蓝。
少了对手,岑海蓝一个人再怎么胡闹也无趣了,气氛霎时间沉静下来,她偷偷以眼角瞄他,瞥见他深锁着眉,一道明显的刻痕就这么划在他漂亮的眉心之间,她脑中忽然跳出一缕遐想,如果手模上去,一定能感觉得到那刻痕……
啊……该死,功力不足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绮想?那杂乱无序的心实在该好好管管……
在各怀心事,几乎是同样的心思之下,伊森把车子滑进码头的停车场。
“关于那件离婚案的事,打电话给我。”伊森公事化地抄下一个号码递给岑海篮,平淡地说。
岑海蓝点点头,伊森那冰冷的声音与没温度的表情,让她觉得十分没趣,她倒不像艾莉那样对伊森的没反应感到委屈,她只是生气——
对了,生气,气他更气自己。
但她哪里知道伊森心中正努力地天人交战,她只当他一点好脸色都不肯给,而她的心湖却为了他已经翻腾不已~
“不管怎样,谢谢你刚才帮了我。”
她心念一起,突然冲动地将唇凑过去,贴在他凉凉的唇上,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她却意识到自己的冲动,立刻移开唇,以飞快的速度下了他的车,提着琴盒,窈窕的身影没入夜色之中。
伊森不由得怔了怔,在长久的冷漠之后却陡地笑出声。
这玩火的女人,还好她溜得快,要是刚才敢吻他久一些,他今晚必定不放过她了!
他笑着摇摇头,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向码头,码头幽暗的灯火在黑夜中静静闪着光,伊森却觉得跟前全是她的笑容……
娇媚的,性感的,高傲的,令人难以忘怀的……笑容。
这女人成功的挑起他的征服欲!
第二章
一早天才蒙蒙亮,恼人的行动电话声差点把伊森吵得翻下床来。睁着惺忪的双眼,他没好气地对着电话吼:“谁?”
“大懒虫,起床看太阳啦!”岑海蓝甜得快滴出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那个度假小岛上的太阳,一定漂亮得很!”
亏她还记得他在度假?有什么人在度假会七早八早像平常上班时候起床的?
“你打电话来就是叫我起床看太阳?”伊森冷冷地道,开始后悔自己那天给岑海蓝他的电话。
“当然不是啦。”岑海蓝的嗓音依旧甜美愉快,“太阳是附的,其实是,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有话快说好不好?”伊森还想钻回去睡觉。
“别急嘛,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之前的那个案子,可能玩不下去了。”
“是吗?”伊森压不住自己嘲笑又得意的口吻,“你玩不下去,打算半途而废了?”
“唉,不是,你先别那么快乐嘛!”岑海蓝好脾气地笑了,“玩不下去的人是你,可不是我。我只是发现你那个兰斯先生,好像没有你说的那么穷耶,他还有一艘价三十万美金的游艇不是吗?”
“那艘船并不是他的。”伊森渐渐清醒了。
“我知道、我知道!”岑海蓝笑着说:“那艘船不是他的名字,是他情妇的名字对不?可是……我们都知道他的情妇只是一个公司的小秘书,怎么有钱买那么豪华的游艇?
“如果你查资料查得勤快一点的话,你会发现,她在两年前曾经获得一笔遗产,缴过遗产税,毫无问题的一笔钱。”伊森揶揄地说。
“这我也知道,是她母亲的遗产嘛。”岑海蓝还是带着微笑。“只是……这我就更不懂了,他情妇的母亲只是一家小小吧洗店的老板娘,居然可以留给她女儿五十万美金的遗产?”
“万一是她家的祖产呢?”伊森从桌上随手抓了根压皱的烟塞进嘴里,他需要清醒一下了。
“万一!?”岑海蓝恶劣地学着伊森的口气,“可惜偏偏就不是万一,你的兰斯先生跟他的情妇胡搞恶搞十年有了,从十年前开始,他就断断续续把钱汇给他情妇的母亲,积少成多。”
伊森吐出一团烟雾和满脸不悦,只因海蓝说的是他不清楚的事,兰斯先生并未告诉他全部,或许因为十年前的事,兰斯先生认为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