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赵氏企业的货品发生问题遭美国海关扣押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股票立时下跌,一个礼拜来已经连跌五元了,而且还在持续下跌中;股票下跌连带的订单也被波及,订货量较去年同期下跌20%,创历年来新低。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是,赵氏目前的尴尬处境对没有朋友这两个字的商场而言无异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同业莫不好好把握这难得的机会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大干一番。那些规模比不上赵氏的小企业莫不想藉此拉住一些游离订单好创新业绩,至于规模和赵氏不相上下的则是想趁机接收地盘,好独占整个市场成为真正呼风唤雨的笼头老大;甚至有一些产业外的集团开始和他接洽商谈收购的可能性,想借着赵氏跨足业界,扩充集团版图,他当然予以回绝。如此一来赵震东真可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商场上谣言满天飞,大家议论纷纷,每个人都在猜测,属于赵震东的黄金年代似乎真的要成为过去武了。
外界对赵氏企业诸多揣测,公司内部亦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为公司创业以来最大的危机惶恐不安。
“公司会不会就这样倒了?”
“不会吧!我们公司资本雄厚,应该不会那么不堪-击的。”
“可是股票一直不断在跌,订单也不停流失,还有人说我们公司就快要被并购了,再这样下去……”
在耳语的几个职员突然噤若寒蝉,因为赵震东似万年寒冰的冷冽眼神正盯牢他们。
他转过身,气呼呼回顶楼办公室,甫一坐下就马上按铃让机要秘书进来。
“我要你查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对不起董事长,我什么都没有查到。”在赵震东严厉地注视下,秘书惭愧得低下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并不是敌对公司所为,对方行事很秘密,事前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美国方面也守口如瓶,坚决不透露是谁指示他们扣押货品的,我根本查不到任何事。”
“可恶!到底是谁在搞鬼?”赵震东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怒从中来,对于这个不知名的挑战者的挑衅,他发誓,就是敌尽家财他也不会让对方得逞。
***
有人伤脑筋就有人乐得轻松,赵震东疲于应付公司有史以来的最大危机,无暇继续要诡计之时,马克翔和齐雪儿可是逮到了机会和时间大玩特玩,不亦乐乎,爬完山后又去海钓踏浪。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马克翔带着齐雪儿上山下海的,就是为了改造她成为一位仁智兼备的女性典范,可是牛牵到北京依然是一头牛,而看不下去的那一位则是早早收拾行李回美国,眼不见为净。
“哎哟!你小力一点啦!这么大力你想痛死我吗?亏你还说你经验丰富呢!”齐雪儿不满地瞪着在她上方的马克翔。
“啊!对!就是那里,再大力一点,啊!好舒服,不要停,千万不要停哦!”齐雪儿满足地嘘了一口气。“实在是太舒服了。”
“小姐,妳舒坦了我可累惨了。”马克翔满头大汗地从齐雪儿身上翻下来,气喘吁吁地说,
“这样就累啦!还没半个小时呢!”齐雪儿无比哀怨地看着他。
“拜托!肌肉酸痛需要按摩的可不止妳一个,也不想想这几趟下来行李到底是谁在背,粮食是谁在扛,还得在妳大小姐走不动时拉妳一把,现在还要叫我帮妳按摩,到底是谁比较累呀?”马克翔也不满地嘟嘴抗议。
“好啦!知道了,你最伟大、你最劳苦功高行了吧!”齐雪儿从沙发上爬起来,七手八脚地把马克翔按趴在沙发上。“现在换本小姐亲自为你做全套服务,保证做完你会快活似神仙。”
说完齐雪儿果真有模有样地搥肩捏背,那架势和力道果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真看不出来妳按摩的技术这么高超。”马克翔打从心底称赞。在齐雪儿一双巧手拿捏之下,果真浑身舒畅,那种肌肉纠紧酸麻的不适感全都一扫而空。
“当然了,本小姐可是下过一番苦功学的。”齐雪儿得意洋洋的,总算也有一样令人佩服的绝技了,否则老是教人给瞧扁了。
但马克翔可不这么想,下苦功学按摩?意思是将来想当马杀鸡女郎吗?马杀鸡女郎几乎可以说是“上班女郎”的同义复词了,难不成她早就算好了不是OL的人材,所以趁早学好按摩技术以备不时之需吗?
“你可别想歪了。”齐雪儿老实不客气地拍一下他的头。“别忘了我有五个哥哥和一个老爸,加起来是六个大男人,我高超的按摩技术都是拜他们之赐;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是白花力气的,帮他们马一节行情价是三百,当是外快,补贴一下我的荷包。”
“还要收费呀!”他就知道她怎么会这么好心,原来不是吃错药,而是另有所图。
“放心,我不要你的钱。”齐雪儿笑得贼贼的。“你的代价是马一节香吻一个。”
“这还差不多。”马克翔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享受齐雪儿这难得的特别服务。
“唉!你说那个赵震东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齐雪儿突然间了这么一句。
“可能正焦头烂额吧!”他回答得漫不经心。货物遭扣押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见天日,股票又不断下跌,想必是一个头两个大无暇它顾,这一阵子他们能如此清闲好好享受生活就是最直接的证据。“怎么会突然想到他?”
“也没有啦!只是这一阵子少了他来烦我,突然觉得有点怪怪的。”
“怪怪的?”马克翔皱起双眉,难不成她有被虐待狂,被欺负上瘾了吗?这个习惯可能不太好哦!“不知道是谁之前还一直嚷着要把赵震东大卸八块丢到海里喂鲨鱼?”
“哎呀!记那么清楚干嘛?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再仔细想想其实他也是很可怜的,儿子成了植物人,也不知道要拖多久;他又那么老了,儿子不能指望,事业又出了问题,说来也是满惨的。”
“那妳的意思是我不好,不该报复他替妳出一口怨气喽?”
“也不是这么说啦!”齐雪儿为难地抓抓头发,她不是心肠歹毒的人,敬老尊贤这种最基本的公民与道德她还有学过,虽然是对方为老不尊,但是基于中国人“民胞物与”和蒋公“以德报怨”的伟大精神感召,她决定违背良心一次。“我是想得人饶处且饶人,他年纪那么大了,经不起太大的打击,只要给他一点惩戒,让他知道错了就行了。”
“要剐还是要杀,妳这样变来变去我很难做的!”马克翔为难地叹口气,有意逗逗她。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是、是、是,全依妳大小姐之言,这样行了吧!”
***
赵氏企业十二楼国际会议室——
赵震东背着双手站在窗边,居高临下俯瞰这都市丛林的台北市。今天-如往常的乌烟瘴气、尘烟迷蒙,在这一团迷雾中的某一角他的敌人就在那里,但是他没有办法把那个隐身在烟雾之后的敌人揪出来;而且比那个隐身的敌人更迫切逼近的敌人如今就在他身后,围坐在会议室内那张上等桧木制成的会议桌旁的是董事会的五名董事,他们正以犀利的眼光要求他为赵氏企业近来一连串的危机事件作出最合理的解释。
“赵董,由于发生上次的扣押事件,导致公司所有的外销业务都呈现暂时停顿状态,连带的也使内销订单大幅滑落。这一个月来公司的亏损是史无前例的,你该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