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翔先惦惦自己心脏的重量再吞一口口水,想想她说的那些“约会”,又是滚又是飞的,他是去约会耶!可不是去玩命,他可不想生命在人生最光辉灿烂的三十岁就呜呼哀哉,徒留无限惆怅。
“你觉得怎么样?马克,我们到底要去哪玩哪一样?我知道你很难取舍,还是干脆全部都来?”齐雪儿兴致勃勃地问,已经开始计画要从哪一样开始玩最尽兴了。
“呃!雪儿,妳提议的这些都不错,可是我在外国已经跑了十年了,实在不想再出去了,不如就近在本地玩吧!台湾也有很多漂亮的地方啊!像阳明山、阿里山。对了,不如我们去爬山,妳长期坐办公室是该多多亲近大自然,这样对身体比较好,爬山好处多,训练体力还可以做森林浴,吸收一些日月精华,啊!不对,是芬多精,芬多精有益身体健康,好,就这么决定,我们去爬山吧!”马克翔很高兴地下了这个决定,他实在太佩服自己了,能想出这么聪明的好点子。
“爬山?”齐雪儿还在怀疑,一脸的兴趣缺缺。所谓的爬山不就是背着一大堆重死人的装备,像疯子一样在山林里乱转,用菜刀劈路,晚上睡荒郊野外,吃营养口粮配附送的巧克力饮料,还要很多天不能洗澡的那种爬山吗?
“对!很好玩哦!可以野营煮山菜来吃,晚上睡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抬眼可以看见晴朗的夜空中布满美丽的星星,聆听夜虫演奏天地的交响曲,说有多浪漫就有多浪漫。”
“浪漫……”齐雪儿彷佛可以看见在满天星斗下,她和马克翔肩并肩、头碰头互诉情衷,月光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远处流水潺潺配合夜虫高声鸣唱,这是大自然为他俩献上的爱的乐章,真的是要多诗情画意就多诗情画意,光是用想的就令人陶醉不已了。“好啊!那我们就去爬山好了。”
马克翔顿时松口气,他得快去查查台湾哪一座山海拔最低、人踪最多,以免在山里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第八章
齐雪儿和马克翔两个人去做强身健体、有益身心的大雪山之旅了;赵震东则在办公室内盯着被废气熏得灰蒙蒙的天空,不屑地哼了两声。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爬山?哼!真有闲情逸致,只怕爬完山后就得爬进来哭着求我网开一面了。”
赵震东阴险地笑了起来,一切的计划都进行得很顺利,齐雪儿侵占公款的案子已经要进入诉讼阶段,至于马克翔那高傲的家伙,他终于想到一个绝妙好计来整治他了,就等这对同命鸳鸯下山来就可以付诸行动了。
“董事长!”赵震东的首席机要秘书慌慌张张地板进来,连门都忘了敲。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像什么话?”赵震东严厉地斥责秘书,跟了他那么久竟然还会做出这么有失规矩的事。
“不好了董事长!上个月出口到美国的货物全数遭美国海关扣押了。”
“全数?!”赵震东猛然一震。“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遭扣押?”
“美国方面的海关检查我们的货物之后说发现我们的货物安全有问题,而且还认为我们公司有倾销的嫌疑,所以把货物全扣押起来要彻底调查。”
“这怎么可能?货不可能出问题,我们是通过ISO认证的优良公司,货物绝不可有问题,说我们倾销更是无稽之谈,-直以来我们和美国方面都是照合约行事,这么多年来都没发生过问题,怎么可能现在才说我们倾销?”赵震东忿怒地一拍桌子,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荒唐事?
“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我怀疑是有人暗中搞鬼。”
“没错,一定是有人在扯我们的后腿。”赵震东点头表示赞同。“问题是这个人是谁?”有能力影响美国政府的人不多,应该不难找出来。
“会不会是马克翔?”秘书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莫怪乎他如是想,赵震东行事作风强悍,商场上虽然树敌不少,但最近与赵董事长捉对厮杀的就这么一号人物。
“不可能。”赵震东迅速地摇头拒绝这个猜想,他调查过的,他对马克翔的家世背景了若指掌。他在脑中迅速搜寻有关他得到的资料,马克翔的父亲是平凡铁工厂老板的次子,大学毕业后娶了门不当户不对的富家千金,对一个庸碌一生的投机份子而言,他的婚姻也许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成就;这位马太太来头不小,她自小苞父母移民日本,是日本当地有名又有钱的华侨家族的天之骄女,十三岁那年回台湾念初中时认识马先生,热恋十年结婚,许多人都以为马家就此鲤跃龙门、飞黄腾达了,可是马太太的父亲因为反对女儿嫁给升斗小民而采取激烈的抗争手段,甚至不借断绝父女关系来阻止这段婚姻,奈何还是阻止不了女儿坚定的意志,所以纵使马克翔外公家财大势大对他却是一点用也没有。
“他没有这个能耐动我,我都调查得十分清楚了。他父母在他出生后没多久就离婚了,之后他母亲不知去向,有人说她去了日本,也有人说她去了澳洲,反正是行踪不明,也许早就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异乡了;他父亲也在他十一岁时死了,虽然留了一笔钱给他,但是那笔钱顶多只能够他成为败家子的程度,他不可能有那种能耐动我,而且要不是他去流浪了十年,那些钱怕不早就让他败光了。”
“那会不会是他去拜托他父亲那边的亲戚?”
“那更不可能,他父亲死后那些亲戚就再也没有来往过了,而且他那些亲戚全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老百姓,要钱没钱、要势没势,根本没本事与我对抗。”
“说得也是。”秘书很快地推翻自己原先的假设。的确,马克翔的底他们早探过了,充其量只不过是个有几个钱的孤儿,那一点财力要用来反抗董事长无异是以卵击石。
但如果不是马克翔又是谁呢?赵震东的额际微微冒出冷汗,无论这个隐藏在背后的敌人是谁,从眼前的情势看来此人实力不可小觐,他可不能掉以轻心。
“帮我联络经济部的陈先生,看看他是不是还在美国,尽快和他取得联络,再帮我订一张去华盛顿的机票,愈快愈好。”
赵震东迅速地下达指令,他的手正微微发抖,但表情看来仍是坚毅无比,他不断地对自己说:他可是赵震东,绝不会被轻易击倒的。
***
赵震东的自信很快就受到挑战,千里迢迢的美国之行并没有任何收获,华盛顿方面态度非常强硬,这让一向关系良好的赵震东百思不得其解,平常上下打点好的良好关系在这非常时刻却一点用场也派不上了;更甚者,对方还提出了一些不知从哪里挖出来的相关资料,说明此次的扣押事件其来有自,确有其必要,当场让他哑口无言,无从反驳起,事情演变至此,似乎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公司就此一蹶不振,就算赔上我所有的家当也要挽回颓势,”赵震东信誓旦旦,十分坚定。
自从儿子发生事情之后,这间公司就成了他唯一的希望和支柱,他花了无数的心血和时间在这间公司上,对他而言,这间公司已成了他第二个孩子了,他怎能让一辈子的心血结晶就此一败涂地呢?他相信此时的逆境只是暂时的,他会很快地重振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