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亲密关系?”苏伟同高声叫起来。
“那是……”
“马克,亏我一直拿你当兄弟般推心置月复,可是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连我表妹你都不放过,竟然辣手摧花,你这次真的罪不可赦!”苏伟同气愤得不得了,所托非人,他实在懊恼极了。他表妹可是一朵清纯的小花,这下子惨遭狼吻,他如何对得起舅父和舅妈?
“我是……”
“你还想狡辩!”苏伟同怒气冲冲地拍桌发表第二轮叫骂。“以前你怎么花心、风流、玩弄女人,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是你这次玩过火了,竟然连雪儿也不放过!好歹我和你十几年的交情,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雪儿是个单纯天真的好女孩,和你以前那些女朋友不同,她可玩不起爱情游戏,你怎么忍心摧残一个无辜少女的心呢?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我……”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苏伟同指着他的鼻子问。
“我是有话想说,但是……”马克翔一脸无可奈何地转过头看着齐雪儿。“雪儿,妳该上班了吧,已经九点了,妳又迟到了。”
“天哪!”齐雪儿看了看时间,时针果然已经指在九的位置了。她惊叫一声匆匆抓起外套和皮包,风似的卷了出去,临出门还不忘撂下一句话:“表哥!记得帮我讨回公道。”
苏伟同做出收到的手势,马克翔则是一脸的苦笑,看来这小妮子当真想嫁他想疯了。
“别笑得那么无辜,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对雪儿交代?”苏伟同摆出一副谈判的脸孔,铁青的脸色显示今天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绝不罢休。
“十年不见的老朋友,何必一开口就大吼小叫的呢?”齐雪儿出门之后,马克翔终于松了口气,有那个搅局大王在,他休想沉冤得雪。他好整以暇地坐下端详老友,十年的岁月流逝并没有带给苏伟同多大的改变,依然是急公好义的热肠子,不平则鸣,而且大鸣大放永不落人后。
“你说我大吼大叫?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在替雪儿争一个公理。”苏伟同简直要气昏头了,瞧他老兄悠闲自在地坐在对面,好似无事人般轻松快活,他最讨厌他这副嘴脸了,好象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活似无敌万能超人。
“别激动,我又没说不解决,只是想先问个好,毕竟十年不见了,看来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马克翔扯动嘴角,露出-个莫测高深的笑容。“这十年来过得还好吧,结婚了吗?”
“还没,不过有对象了,跟我一样都是从这里去的留学生。”苏伟同很顺口地回答之后马上又露出后悔的表情。“不对,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现在是在谈你和雪儿的事,你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办?雪儿可是和你以前那些女朋友不一样,不能吃干抹净说一声bye,bye就没事了,”
“我知道,所以我始终不曾对她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
“那你又和她同床共枕还发生亲密关系?”
“没错,我们是同床共枕,也发生过亲密关系,可是……”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了。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明天就和我南下去雪儿家提亲。”
马克翔无力地揉揉太阳穴,这对表兄妹真不愧是血亲,一样喜欢打断别人的话,都爱断章取义,他这一辈子还没这么挫折过。“你先平心静气听我说好吗?”
“还有什么好说的,罪证确凿,你自己不也承认了。”
“没错,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吗?”
“不是。”以他对他的了解,他的确是非常敢做敢当。还记得有一年,学校的训导主任看不惯他马公子风流情圣的模样,把他叫到训导处好好“辅导”-番,第二天训导主任顶着一粒大光头,开着一辆彩绘得五彩缤纷的车来学校上课,车子上还嚣张地喷了“马到成功”四个大字,是谁干的大家心知肚明,却莫可奈何,谁教马克翔就是有本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呢?况且学校也收了马家不少好处,根本舍不得把他踢出校门。
“那就对了,现在你要不要听我解释?”见苏伟同点头,马克翔才开口:“话说我回这里那一天,在历经十年的飘泊岁月之后,一回家我累得倒头就睡,根本没注意到床上有没有人,其实我也没想到床上会有人,结果我睡了两、三个钟头就被人给踢到床底下,那个踢我下床的人就是齐雪儿。”
苏伟同以同情而了解的眼光看着好友,想必那一下叫他毕生难忘,因为雪儿的脚力……唉!总而言之,他这个做表哥的是从小就能深深体会曹植的痛苦,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马克翔又继续道:“至于亲密关系,我承认我是吻过雪儿,不过那是因为她突然说要爱我,还说了一大堆我的好话,我为了证明我没她说的那么好,想吓吓她才吻她的,没想到反而是反效果,被她-吻定终生。”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同床共枕”和“亲密关系”啊!苏伟同这才搞懂,但是齐雪儿说的也没错啊!谁教老祖先玩弄文字的手段这么高竿,望文生义就会使人产生许多美丽的误会。
“这么说来,你和雪儿之间还是清白的。”
“当然,其实雪儿真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她的直言无讳更是令人激赏,现在要找这样率真的女孩不多了,所以我以欣赏的角度去喜欢她、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什么意思?”苏伟同敏感地皱起眉头,对马克翔的话中有话不甚了解。
“还记得赵震东吗?”
“赵震东?赵佳楠的父亲?”
“没错,就是他,几个礼拜前我遇到他,看他的样子似乎仍对我怀恨在心。”
“那关雪儿什么事?”赵震东和马克翔的恩怨起因于十年前,那时齐雪儿才十五岁,尚在南部,怎么看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我曾经陪雪儿参加她公司的舞会,头一次公开露面就凑巧碰上那老头,不巧的是,那时我正好假装雪儿的男朋友,所以我想,那老头可能认为是天赐良机,想要借着雪儿来报复我。”
“那怎么行!”苏伟同气冲冲地跳了起来。“有没有搞错?那关雪儿什么事,他是不是想报仇想疯了,儿子有病,老子更变态,都十年前的旧帐了,谁还记得那么紧。”
“忘得了吗?虽然已经过了十年。”马克翔的脸浮上一股落寞神情,有一种深沉的哀愁在他眼底形成。
“你……”苏伟同怔愣地看着好友。“你还介意吗?这十年的流浪我见你改变不少,还以为你已经学会遗忘了。”
马克翔的唇角浮上一抹苦笑。“我从没想过要遗忘,我只是想替自己找一个理由,解释当时为何我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那件事是意外,你根本无从阻止。”
“我知道,所以我这次绝不会让悲剧重演。”马克翔的眼光定定地锁在报纸上。“我想雪儿一定会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生很大的气,所以她那边只好全靠你了,亲爱的表哥。”马克翔故作同情地拍拍好友的肩。
“我?!为什么?”苏伟同霎时觉得周身一阵恶寒,他怎么觉得这趟好象回来错了?
***
齐雪儿匆匆打完卡后直奔座位,然后装出-副很忙碌的样子。
“怎么又迟到了?”吴佳茵无惧齐雪儿脸上足以媲美异形的表情,硬是凑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