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他忍不住逗逗她。
“你讨厌死了!”她捶了他一下。
“好了,你赶快睡吧!”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不陪我睡吗?”她紧抓着他的手。
天啊!柯宇轩有这种习惯吗?
“求求你嘛!我一人会怕的。”她不安地说着,拍拍旁边的枕头,然后掀开一边的棉被,邀请他。
“好,我投降,我投降!”雷恩无可奈何地举起了双手,再也禁不起这样的诱惑。他快速地月兑下了外套,松了松领带,然后滑进丝质的被单里。
秦婉很自然地偎近雷恩,他伸出一只手让她的头枕着,另一手则轻拍她的肩,哄她入睡。秦婉已很久没消耗过这么多体力了。
临睡前,她口齿不清地问:“你和干爹为什么都穿得这么正式呢?你们要去参加丧礼吗?”话一说完,她就睡着了,非常不负责任地留下雷恩和他的挣扎。
雷恩硬邦邦地平躺在床上,丝毫不敢动弹一下,秦婉身上、发间散发出一股自然的,淡淡的香味,不断刺激着他的嗅觉。多年的教养,让他丝毫不敢造次,直挺挺的像棵大树,而熟睡中的秦婉像只无尾熊似的,肆无忌惮地攀附在他巨大的身上。雷恩真是不舒服极了,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困难的,于是温柔地把她架在他脖子上的手移开,她马上在睡梦中不依地动了一下,然后把他抱得更紧。他只得再重新试一下,终于在试过第N次后,完成了这项花费多时的浩大工程,把秦婉从他身上“解开”。
他一走到客厅,达芬就冲着他暖笑。“先生,会不会累啊!怎么去这么久呢?”
雷恩一时怒火攻心。“还说呢!你这个白痴智障低能的什么历史学家、考古学!叫我穿这种『垃圾』,害我被秦婉调侃了一番,说什么……我们要去参加丧礼,老天,你考古到哪里去了?你到底有没有搞错!”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不觉得,我们这次要和她正式见面,穿正式点不是比较好吗?”达芬又在发挥他死不认错的个性了。
“老天!她以为我们是她的干爹和未婚夫耶,这么熟的人,会在半夜三更穿西装、打领带和她见面吗?你用点脑筋好不好?”雷恩乘胜追击。
“好吧,好吧!反正我也顺便仿制了其它的衣服。”他又从箱子里拿出几件衣服。“这些是比较休闲式的。可都是当时的名牌喔!有两支脚丫子的、青蛙的、鳄鱼的,还有一个小人在打高尔夫球耶!你要哪一件啊?”
“随便啦,看起来差不多嘛!对了,当局对你这种海盗行为怎说?”
“到目前为止,我的顾客只有你一人,只要你不穿出去闲逛,我就不会曝光。”达芬非常自信地说,他敢打赌雷恩绝不会这样做的,那简直是要他的命。
“好,不要抬杠了,谈一点正经的。”雷恩结束他们每天必有的吵嘴。
“OK,对了,你是医生,你觉得她的病情怎么样?”
“在没有替她作过全身检查前,我不敢下断言。不过,如果真的如她所说的只是血癌,一切就好办了。我真不懂,她怎会认为血癌是绝症呢?”雷恩充满疑惑地问。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中古时期的欧洲人,还把黑死病当成绝症呢!20世纪的人也把爱滋病当成世纪黑死病喔!”达芬又在发挥他的历史癖了。
“真的吗?那时的医学一定落后可以,”
“那是一千年前的事了,当然不能同日而语。”达芬赶快替他最爱的“古人”辩论。
“但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我一直对那口盒子放不下心来,你知道,一向被我们医学界旷称『赛神仙』的医疗箱吗?”
“嗯,就是把病者放进那个箱子里进行医疗,治愈率几乎百分之百的『赛神仙』吗?”
没错,因为如此神奇的缘故,它才被称为『赛神仙。我不懂的就是,秦婉睡的那口医疗盒少说也有一千年了,可是你要说它是现在『赛神仙』的模型也不为过。为什么一千年前就有这样的技能呢?而且,它还有一项惊人的功能,是目前最新型的『赛神仙』也办不到的——它可以保存人的寿命达千年之久!”
雷恩一说完,忽然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闪进达芬的脑海里。
“雷恩,我想我们不知不觉卷入一个大阴谋了。”达芬沉吟道。
“什么样的阴谋?”雷恩赶紧问道。
“我还不清楚是什么该死的阴谋,这只是一个预感。但这个阴谋很可能已经持续了好几个世纪了。”达芬不禁战栗了一下,然后继续说:“达克和柯宇轩如果有这样的才能,他们为什么不发表出来?是他们不想?还是不能?抑或不敢?既然有了你、我两人,就证明达克和宇轩各自有了后代,柯宇轩为何背弃与秦婉的婚约呢?他们在逃避什么?阴谋,一定有什么阴谋!”
“那我们该怎么做?”雷恩也渐觉事态的严重性了。
“我们当初只是抱着救人的心理,殊不知把自己也捲入游祸里。阴谋跟着秦婉已沉睡了好久,我们的轻率妄动唤醒了秦婉,也唤醒了阴谋。木乃伊既然复活,我看诅咒也跟着复活了……”达芬的目光似落在很遥远的地方,失去了平时嘻笑怒骂的样子,神情十分陌生可怖。
“那我们的敌人是谁?”
“这就是恐怖的地方,我们对敌人毫无头绪。但情况还不是最坏,因为敌人还未发觉我们的存在。如果他发现我们『偷天换日』地行动,我们就危险了。不只是你、我,连秦婉都很危险!”
“那我们能停止这一切吗?”
达芬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们开启了一个齿轮,所有的齿轮也跟着启动。巨龙正从千年的睡眠中,苏醒……”
第四章
西元1994年——
放暑假的第一天,秦婉就和好友沈曼新打了几盘网球。在烈日底下运动了数小时,现在她浑身的汗臭味,粘答答地好不难过。
她一进家门,就往三楼的房间冲去。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家人都还没有回来,她快速地月兑下汗湿的运动衣和网球裙,肆无忌惮地穿着内衣裤就往浴室里冲。
再不洗个澡,她就要热死了。
一打开浴室的门,一名陌生的男子全身地站在莲蓬底下,一脸惊讶错愕地瞪着她。
时间在一瞬间凝住了秦婉瞪大了眼、张大着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只可能出现在外国影集里。他深褐色的头发因潮湿而卷曲,深刻的五官好像希腊雕像的轮廓,浓眉底下的褐眼盛满了无法意味的神情。他已关上了水龙头,一颗水珠从他卷曲的发上滚落,顺着他完美的五官滑落,秦婉的眼光不禁跟着它往下移。顽皮的水珠穿梭在他毛茸茸的胸膛上,胸前健美的肌肉随着呼吸一上一下地起伏着,眼看着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就要顺势奔流而下……
他赶紧拿了一条浴巾围住他的身体,然后非常不绅士地低咒一声:“该死!”
这时的秦婉才从惊愕中恢复,然后想到自己的反应实在不像个淑女。为了补救一下,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在肺中贮满空气,嘴巴张成“O”字型,正准备放开喉咙尖叫时,他一个箭步跨过来,用一支大手紧紧捂住她的嘴。他靠得那么近,她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出的热气了。
“小姐,我们这种情况很容易造成别人的误会,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尖叫呢?”连他的声音都充满了磁性。